第五十八章,堕神
灵芝读取消息，停顿半晌，看着眼前背光站着的男人，关心道：“你的身体如何了，这是什么蛊？可有破解之法？”
白泽转头看她，手指转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眸色微深，“噬心蛊，没有破解之法，”他抬头略过一旁的蓝白直视着灵芝，自嘲的笑了一声，“就这样吧，你以后自由了。”
灵芝将心中的疑虑彻底放下，有些自责地想要上前查看。
蓝白握住她的胳膊，扫了眼眉目冷淡的白泽，嗤笑一声，“芝芝，神会中蛊？他们可是由天地而生，更何况他已经掌握了天地法则。”
“吾若是掌握了天地法则，尔会存活于世？这几日在人间混，没少吸人精气吧。”白泽的眉眼淡淡，不屑地瞥了蓝白一眼，他的手不自觉的颤了颤。
灵芝一瞬间被两人夹在中间，侧头看向蓝白带着的黑色丝带，喃喃道：“不会的，这个丝带.．．”
“这丝带上有残存的天道之力，可祂已经死了，约束力自然减少，蓝白只要不伤人命，祂无力惩处。”白泽背对他们，站在阳台上抬头望着刺眼的太阳，一切都快有结果了。
“我只是稍微惩戒了一下他们，我没有，芝芝，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怎么会霍乱人间呢，对不对。”蓝白的嘴角有些僵硬，握着灵芝手腕的手指越发用力。
秦楚被吓得好大个人，整个掉在吊扇上。
灵芝还没说什么，响起了敲门声。
秦楚扫了眼灵芝越来越难看的脸，迅速去开门，准备趁机跑路。
“大伯，真的是您啊，秦枫跟我说，我还说他瞎扯，大伯哦，你看我们阿枫把秦家料理得多好，您在那边可以放心了。”秦母一看见开门的秦楚，一把握住他的手，将他往屋里带。
秦楚扫到她身后的秦羽，舒了口气，人不多，还好。
他反握住秦母的手，将她带离这里。
却没有看见呆愣住的秦羽。
秦羽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屋里的场景。
蓝白背对着她，她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条黑色的丝带被他摘下，递到灵芝面前，有些屈辱的道：“呵，芝芝，我是吸人精气了，可那都是灵家人，他们那么对你，我想帮你报仇。”
他松开了灵芝的手腕，将她的手心打开把黑色的丝带放进去，瞧了眼阳台上背光而站的男人，他即使狼狈，却也像个正人君子一般，自己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从未信过我是吗，今日本来是想向你求婚的，呵，算了。他说得对，我不配，我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是的玩意，这个你收回吧。”
灵芝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丝带，侧脸看他，白泽却继续道：“没了丝带的束缚，怕是要真正的为非作歹，可惜我现在的神力有损。”
白泽说这话时，余光一直落在灵芝脸上，手指转着碧玉扳指，眸底闪过一丝趣味。
“芝芝，你要杀我吗？没关系，假如是你，我不反抗。”蓝白的眸子带着些许的温柔，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喜欢她，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便有种自己是为她而生的错觉。
可错觉产生的太久，为她而生，自己这个在世间比妖邪还肮脏的玩意，被她杀死也好。
毕竟这陌生的世界，他什么都没有。
灵芝闭了闭眼，握着丝带的手越来越紧。
她疑惑，却不是对蓝白。
蓝白的感情太直白热烈，让她怀疑。
而白泽。
不对，不对，蛊虫能在神的体内生存？
神的体内没有血，那颗由信仰力生成的玲珑心，会怕小小的蛊虫吗。
秦羽站在外面停了一会儿，忍无可忍的进屋对着灵芝喊道：“你什么意思，之前跟我哥怎么样怎么样，现在又要骗别的男人吗？他都这么卑微了你看不见吗？那个穿白衣服的不怀好意你听不出来？眼瞎耳聋？灵芝，你不是厉害吗，官方都承认你，但我告诉你，今天你敢动他一下，我立刻报警，即使官方支持，你也不能无法无天。”
秦羽突如其来，将灵芝推了个踉跄，像只老母鸡挡在蓝白身前。
蓝白一把将她推开，去扶灵芝。
空气一瞬间的凝滞，秦羽突然不可控制的趴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灵芝的目光一凝，“白泽，你骗我。”
没有神力，怎么会释放微压，还是可控制的微压。
白泽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双眸重现了金色，讽刺地看着虚弱无比的灵芝，“嗯，谢谢你给的天道碎片了，有了煞气的沾染，祂才能别无选择。”
蓝白的手一顿，恍然想起脑海中零碎的记忆，“放碎片的是你，是你.．.我.．．.是你。”
“呵，蠢，若不是我助你，这世间枯竭的灵气，怎么可能出现飞僵？”白泽的语气顿了顿，略过灵芝的脸，“不过，没想到居然蠢成这个样，为个女人要死要活。”
他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原地。
灵芝的心好像空了一块，长久的陪伴，其实不过是利用。
早就有了怀疑，可神，是她的信仰。
她却忘了，堕神的存在。
坠入无穷黑暗的堕神，被她唤醒。
“噗。”
灵芝的胸口一痛，晕了过去。
无意识之前，他她的脑海里残留的意识还是，真蠢啊，对方的蛛丝马迹那么多，她怎么就那么相信呢。
梦境中那道白衣身影渐渐远去，一道绿色的身影与他背道而驰。
一座挂着白色灯笼的宅院内凄惨的叫声不断。
灵芝甚至清晰地看到每个人邪恶的表情，她清晰的听到绿衣女子质问的声音。
“为什么，我是来帮你的。”
那看不清面貌的男子嗤笑，锋利的刀子寒光凛凛，灵芝甚至看见上面流动的金色符文。
“灵芝，你不是心底最善吗，只要你死了，你的一身血肉足以救活我已死的家人啊，芝芝，你那么善良，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吗。”
窄小的屋内，那绿衣女子无助被捆仙锁绑在柱子上，血.．．
全部都是.．
哪里都是。
灵芝看着这一幕，呆呆望着地上那一团血肉，喃喃：“错了，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