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丹师堂无功而返
李秋在进城之前,先将自己的容貌幻化成了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
对于一个修道之人,容貌的幻化实在太过容易。但是也有风险,因为修为高的修士直接可以看穿本源,也就只能糊弄一些修为低下的修士与凡人罢了。
城门口的守卫一般都不会是什么修道之人,所以李秋走过城门还不是轻而易举。
周家的产业遍布全城,米、布、油、盐等这一些凡人生活的必需品都是周家垄断了。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一点点东西还不至于让周家敢自称大族。
在鹊山城的坊市,丹坊,器坊,药坊,矿坊,那更是一大收入。这些坊间所赚取的乃是修道之人的灵石,有了如此巨资,自然可以前往其他的地方购买高级功法,丹药来提供给年轻的家族子弟。
这也是周家为何能够跻身鹊山豪族之一的原因,也是为何常年会受到程九州加以重税。
年复一年,对于大族而言,就开始有了怨言。
新一辈的大族子弟,可没有父辈的那种家国情怀,他们只是觉得,你凭什么要拿走属于我的财富!
周家最大的倚仗叫周琪,乃是当代家主周天之弟。他最厉害之处在于,当年独身前往雾雨镇,然后机缘巧合之下跟随某个来自神朝的大能前往修行。
若干年后,继承了大能的衣钵和宗门,从此之后,周家的的天赋奇高的子弟,便可通过他这一条线,前往神朝修行。
周辰,便是这些外出神朝子弟里的佼佼者。
李秋之所以知道这些,这些都记录在了周辰的玉简之中。
这个周兄也真是个妙人,除了记录了偷盗凝玉衣物的行为,还记录了他从师以来的每日历程和周家的大致发家史。
李秋就是埋怨他怎么不记一些高级的师门心法,咋老记一些没用的东西。
李秋在街上转了一圈,城主府戒备森严,但是从外面看一点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他又绕了一圈,走到侯家的门前。
侯家大门紧闭,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丹师堂他也去了,只是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边戒备森严,他现在容颜已变,不用担心被谁认出。
他直接跨过大门,走了进去,还是跟以前一样,连个看门的大爷都没有。院子里有稀稀拉拉的年轻人,佩戴着九品丹师的衔佩,显然还是刚刚领到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李秋看到这景象,不禁悲从心来,才不过半个月光景,一切就已是物是人非。
咦,去看看那个怪老头还在不在。
李秋走到衔佩室,大门虚掩着,显然应该有人。
他刚想推门而入,却听见里面有动静,他靠近门口,想要看看里面有什么。
“麻子!你鬼鬼祟祟的在干嘛?”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李秋回头一看,没人啊!
他忽然想到什么,将头一低,老头子还在。
“你还活着啊?”李秋很高兴,这张长满麻子的丑脸笑起来不怎么好看,甚至有点渗人。
“说的什么话!”老头子非常不高兴。“我不活着,难道还会死?”
“老前辈,借一步说话。”李秋推开门,只见有一只黑色猫从窗台上跳下,难怪他觉得里面有动静,敢情是这只猫搞出来的。
他将老头子拉进屋子里,赶紧将门关上,手一挥,将这屋子加上了一个临时的小阵法。
“你是何人?”老头子的脸上震怒,“为何要行事如此鬼祟?”
“我想打听辜执事和程执事的下落!”李秋也不绕弯子,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来意。
听到他提起辜萍和程奇,老头子的脸色一变,矮小的身躯赶紧躲到自己的书柜那边去了。
“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头子赶紧示意李秋离开,显然,他肯定对这件事情很是清楚!
“老前辈,你如此顾忌,那就说明肯定有事!”李秋可不能让老头子跑了,难得的一个知情人,到时候他到哪里去找。
李秋当即将自己的面容恢复,道:“老前辈,我是李秋,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要为辜执事和程执事报仇!”
看到来人竟然是李秋,老头子更是惊慌不已。
“你赶紧走吧,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老头子的脸上竟然全是惊惧之色,彷佛是看到了一个魔鬼一样。
“阁下何必咄咄逼人!”老头子眼见李秋不知道真相是铁定不愿离开了。“我这把老骨头,就只想苟且偷生活着都不行吗?我不想搅和到你们的那些家族恩怨之中去都不行吗?”
“老前辈,此处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李秋轻言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丹师堂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于出面!”
“年轻人,你就不要逼我了好吗?”老头子显然还是不为所动,一脸的乞求之意。
李秋也不想继续追问了,就他这个表情,真相难道还重要吗?这就说明,事情真的就如周辰所炫耀的那般惨!
“老前辈,算了我也不逼你了。”李秋无比失望地说道:“只是你此生,就不会生活在愧疚之中吗?就算他们罹难之时你不敢施以援手,就连有人想要报仇只是来追问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敢诉以真相吗?”
李秋有恢复了那一脸的麻子,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一天,太阳也是如此热烈,辜萍对自己说的话,依旧铭记于心。
老头子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矮小的身躯显得更加矮小,他蹲坐在地上,窗户依旧打开着,一阵大风吹过,房间之中白色的纸片犹如下起了鹅毛大雪一般!
不知道,是否是在为,那个死在屈辱中的女子鸣冤,又或者是在嘲笑自己的胆怯!
李秋没有看到这些,他只是觉得浑身难受,一身的愤怒却无处爆发。
他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在鹊山城内四处乱窜,买了一大壶灵酒,直接灌进了嘴里。
灵酒刚一下肚,那一股辛辣之气还停留在喉咙。
何以解忧,唯有灵酒!
他喝了整整一大壶,醉眼朦胧地倒在街边的一家商坊门前,他唯一记得的是,他似乎看见了云州商行四个金灿灿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