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颜铁军被骂
马晓东刚把东西收拾好,接收到母亲发来的信号,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的颜悦悦,嘴里“嗯嗯~”的应着。
颜悦悦收回了自己神游的思绪,对着周氏和马晓东扯出了一丝笑容,
“周大娘,东子哥,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深秋的天黑的有些早,周家人和颜悦悦吃完了晚饭,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借着昏暗的灯光,颜悦悦拿出了自己留下的十块钱,仔细地用小手帕包好,心里打算着早点睡,明天一早再去山里找找宝贝。
“咚咚咚”,颜悦悦住的杂物间的门响了起来,颜悦悦连忙把钱塞到了枕头下面,疑惑地下床开门,
“谁啊?”
随着“噶几”一声响,破旧的木门外站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身材瘦弱矮小,脸色苍白的仿佛长期营养不良,她大大的眼睛只敢看着颜悦悦的衣服,怯生生地开口,
“姐,我~能进来吗?”
颜悦悦下午回来的时候见过,知道她是马晓东的妹妹叫做马晓云,她侧过身子让马晓云进了屋,
“晓云,你找我有事?”
马晓云见颜悦悦同意了,侧身进了门,轻轻又把门带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悦悦姐,我有事找你帮忙。”
颜悦悦连忙把她让到床边坐下,“妹子,什么事?”
马晓云苍白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红晕,顿了顿终于鼓起了勇气,
“姐,你明天去山里找宝贝能不能带上我?”
“啊??为啥?”颜悦悦打量着她,“但是~他们说你生病了只能卧床休息……”
马晓云点了点头,“是啊,我生病了,但是又查不出是什么病,全身无力,胃口也越来越差,可是……我想帮帮我娘和我大哥……”
说着说着,马晓云双手捂着脸就呜咽了起来,几滴眼泪顺着指尖留了下来。
颜悦悦瞬间绷不住红了眼眶,鼻头一酸,连忙拿块毛巾递过去,
“别哭了,快擦擦!”
马晓云头抬起来,泪痕还留在脸上,“那悦悦姐,你同意了?”
“我~”颜悦悦愣了几秒,摇摇头,“不行,我不同意!”
“啊?姐姐……你行行好,我真的~真的只想帮家里做点事~”
“不行,去山里我不能带你,太危险了。但是~我可以带你去赶大集!”颜悦悦扶着马晓云的肩膀笑了。
两行泪水从马晓云的脸上留了下来,她又惊又喜地紧紧抱住了颜悦悦的手臂摇晃着,
“姐,姐,谢谢你!你真好,只是我身体不好,这事你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我怕他们担心!”
颜悦悦重重的点了点头,又赶快交代,“但是我们出去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可是要及时和我说,我们就尽快回来知道吗?”
“嗯嗯,姐姐,我都听你的!”马晓云懂事的点点头,又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篱笆墙的另一边,颜家的堂屋里,颜铁军正垂头听着陈凤萍的训斥。
陈凤萍的手指头都快戳到了颜铁军黝黑光亮的脑门上了。
“颜铁军!!你那个侄女儿怎么回事?她在我家白吃白喝几个月,现在不知道哪里赚了钱,却全部拿了去孝敬隔壁周家去了?!啊?还有没有道理了?!”
颜铁军自己虽然也一头雾水,但是也不敢反驳陈凤萍,攥着衣角低头“嗯嗯~”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颜铁军那三锤打不出个屁来的样子,陈凤萍更来气了,声音又拔高了几度,
“颜铁军,你明儿一早就起来给我过去找那个没良心的,把这几个月的生活费要回来,听见了没有!?”
颜铁军心里虽然不同意他的话,自己侄女儿吃点用点的怎么好意思要,但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残疾的腿,也不再应声,只得支支吾吾的应着陈凤萍的话,
“好好好,明天一早我就去~”
听了半天,坐在一旁小板凳上的颜欣欣看不下去了,自从她爹颜铁军在煤矿里受了工伤干不了重活赚不到钱,陈凤萍整天就在家里对着颜铁军大呼小叫的,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爹去找表姐颜悦悦要这个钱。
“娘,这钱怎么能要呢?表姐在我们家住下当初也是你同意的!”
一听自己女儿都这样说,颜铁军伸了伸脖子,
“咳咳,就是,凤萍算了,再说了,这老房子也有她爸妈的份啊!”
“不行!!之前是有她爸妈的份,可是她在我们家这几个月,白吃白住的,年景又差,要不是我回娘家借了十斤大米,你和闺女儿都得饿死!
现在她可是欠我陈家的,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住我的吃我的,还不许我要了?”
颜欣欣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没想到自己的娘这么倔强不通事理,“可是娘~”
颜铁军连忙拉了拉她的衣服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好了闺女,你先去睡吧,爹明天去就是了。”
第二天清早天还没亮,颜悦悦被一阵从破窗户刮进来的寒风吹醒了,连忙挪动着肥胖的身子穿衣下床来,从暖水壶里倒了水简单的梳洗一下,背了背篓就跨出了周家的大门。
踩着厚重的霜露,颜悦悦沿着昨天记忆中的小路往山上走去。
昨天夜里下了一夜的雨,山路又湿又滑,颜悦悦跌跌撞撞的终于来到了昨天拾菌子的地方,一棵茂密的松树下面鼓起了一堆堆的大土包,颜悦悦眼前一亮,兴奋地踮起脚尖上前去,轻轻用手扒拉开土堆上的松毛,一团团黝黑油亮的干巴菌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好东西啊……”颜悦悦嘴里说着话,手里却不停地把干巴菌小心翼翼的全部收入了自己的背篓里,再把刚才刨出来的松毛仔细地盖回去,颜悦悦又在松树旁转了几圈,确定周围已经没有了菌子,这才放心的下了山。
这一来一去,等到太阳高高的挂在了颜悦悦的头顶上的时候,她已经踏进了周家的家门,昨天那个梳着两条小辫的姑娘已经站在了门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