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动乱之夜
让我们运用一下高维生物的力量，把时间往回推一点。
车上……
在狩泽地轻笑中，游马崎面不改色地把子弹一颗颗按进了弹匣。
但他心里有多尴尬只有他自己知道。
黑历史+1。
游马崎都已经想象到狩泽以后用这个黑历史来让他做这样那样各式羞耻play的场景了。
“变多了…”
陈墨眼神一凝，空中代表着冈岛绿郎…或者说代表着血界眷属气息的色带开始从一条若隐若现的痕迹变得如老城区的小巷般杂乱无章。
“…陈先生…”
开车的渡草眼睛一转，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有点不对劲…”
“嗯…？”
正在想着痕迹为何发生变化的陈墨闻言将注意力从半空中转向地面。
时间已是傍晚，池袋街面上奔涌着人流中不知何时出现了零零星星的惊呼声。
这些惊呼声中还掺杂着特别突出的惨叫，不一会寥寥无几的惨叫变得此起彼伏，而忙碌的人潮也开始被恐慌支配。
大多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远处竟然有这么多人叫这么惨，还是赶紧逃吧。
在这种条件下，恐慌的人群开始无序的狂奔，形成了一股无法停止的人潮。
“嚯…”
“转眼的功夫丧尸围城都出来了。”
陈墨勾起一抹冷笑，一把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远超常人的视觉能力让陈墨在注意力集中的时候最先发现不对的地方。
哪怕街边的路灯十分尽职的照耀着附近的一切，但在傍晚这个略显昏暗的大环境下，那一个个双目赤红的人在陈墨视线中还是极为显眼。
“那是…罪歌之子？”
“可是怎么会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门田下车后轻轻一跳，被强化服加持的身体轻易的上了车顶，定睛一看之后眉头一皱。
情况……实在是不妙。
不管是罪歌之子的突然出现，还是他们的数量。
“阿拉~”
“一股最终boss要出现的征兆啊…”
游马崎也跳上车，眯着眼眺望着人潮。
“喂…你们就这么喜欢站在别人的车顶上吗？”
“陈先生可是已经过去了哦…”
渡草按了按喇叭，有些不爽的提醒着车顶上的两人现在不是看热闹的时候。
“了解！指挥官阁下！”
游马崎啪地敬了个礼，一个闪身冲了出去。
门田看着在不远处的人潮中若隐若现，显得有些鹤立鸡群的大企鹅，拉了拉自己的头巾，表情很严肃。
“搞成这样，抓到你之后不把你揍个半死可说不过去啊……”
事到如今，门田也隐约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关于那个幕后者，或许他有点眉目了。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又是一声惨叫让门田回过神来，哪怕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也对当前的情况也没有益处。
他敲了敲车顶，随即一跃而出，冲进了人潮之中。
多年的默契让门田不需言语也能让自己的伙伴知道自己的意思。
“要开始呼叫支援了呢！”
“嘿咻…”
望着门田的身影冲进人潮之中，待在车内的狩泽一把从强化服掏出手机。
“摩西摩西，花开院大叔吗？”
“这里是狩泽…”
“是的…”
简短的说明情况后，狩泽有些无奈地轻轻合上手机。
“居然同时在几个地方引起暴乱吗……真是的…”
“至少二十分钟…”
有陈墨在，狩泽倒是不担心自己四人的人身安全，更何况，穿了强化服的他们本身就已经很强悍了。
主要是…就算他们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救人，可再怎么样他们满打满算也就五个人，能救多少呢…
如今正是结束社团活动的学生们回家以及上班族的晚餐时间，以池袋的人流量来说，恐怕如今街面上的人不会低于两万。
两万比五。
“唉，头疼…”
悬殊的比例让狩泽轻轻叹了口气，但也没办法，事出突然，像这种事，指望一无所知的普通警员是没有用的。
罪歌之子的特殊性让他们的增长速度极为惊人，普通人被伤到直接就敌人数量加一。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罪歌之子都是被深层洗脑的普通人。
虽然被罪歌的特殊力量所操控，但本质上还是那个人，只不过变得对罪歌的指令言听计从罢了。
所以想以最高效率把局面控制住（指陈墨直接把所有罪歌之子敲碎）不太现实，毕竟陈墨还没有试过用锤子分解人类，并不知道重组之后会不会产生别的影响。
为了救人而把另一群受害者的性命给害了，这可不是他们做事的信条。
…
…
“喝！”
门田一拳挥出，远超常人极限的拳力让眼前的罪歌之子倒飞而出。
看着在空中旋转倒地的罪歌之子，门田有些焦虑的叹了口气，随即一个闪身躲开了从身后袭来的刀子。
“嘭！”
又是一声闷响，偷袭者再次以一个完美的空中回旋倒下。
“这样不行！”
“没完没了了！”
门田紧咬牙关，看着倒在地上的偷袭者，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偷袭者在两分钟前才刚刚被他从一个罪歌之子的手中救下。
“……是啊”
游马崎说话间一个肘击将一个罪歌之子击倒，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这状况在他看来可比丧尸危机更令人难以下手。
影视作品中，不管是怎样的丧尸病毒都会有一定的发病时间，毕竟那是病毒，病毒作用与人体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说一碰就马上被同化。
而且解决起来也方便，在现代人类的火力之下丧尸这种慢吞吞且智商为零的东西就是一个个会动的活靶子罢了。
“……嘛，不管怎么说也只能上了…”
游马崎有些可惜的看了看挂在腰间的手枪，为它的无用武之地感到有些无奈，也有些庆幸。
说到底，不管他的决心再怎么坚定也不可能对无辜者肆意倾泻弹药。
那是只认钱不认人的雇佣兵干的事。
地上这些躺着的，和旁边那些正在增加着同族的罪歌之子，说不定在之前的某个清晨还跟他打过招呼，又或者在某个轻小说签售会上与他相谈甚欢，只是在今晚……他们的运气太差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游马崎的选择只能有一个。
那就是用拳头把他们一个个放到！
哪怕不能彻底解决事件，只要能拖住就行了。
强化服给了他足以自保的力量，甚至还有余力手下留情。
而在他与门田在这里跟罪歌之子们周旋的时候陈墨也绝对在做着什么，在这个状况下他们能做到最好的事情就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牵制住罪歌之子。
不要觉得游马崎的想法与之前自相矛盾。
虽然此前门田总说他们也能独当一面，可那是在一般情况下，真的碰上了人力所无法解决的事情的时候能指望的只有更强大的存在。
普通人在遇到犯罪时会找警察，因为他们无力解决自身所面对的事态，而游离于普通人之外的超自然存在们遇到无力解决的事态时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叫大哥！
陈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门田四人的“大哥”，不管是从他们本身的角度还是路人视角他们四个都已经与陈墨进行了相当程度上的绑定。
当罪歌之子有了如此规模之后依靠自己解决已经不可能了，至少在此时此刻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无能为力时依靠更为强大的力量并不丢人。
但事物的发展往往出乎意料……
“哇哦！”
游马崎正暗暗下定决心时，一道长长的阴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的一下卷走了在他面前的罪歌之子。
那速度之快连让被强化服强化过反射神经的游马崎都吓了一跳。
只见那道阴影卷走罪歌之子后另一道阴影又如灵蛇般蜿蜒射出，不断的在慌乱的人群中精准的将罪歌之子一个个倒卷而出。
“哦——~”
游马崎也看清了那道阴影的正体——那是一条怪模怪样，如婴儿手臂般粗细，泛着金属色泽的触手。
“嘛…最近看到触手的时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门田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怪模怪样的触手，短暂愣神之后额头不禁流下几滴冷汗。
“看样子，陈先生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弄出了一点好东西啊……”
游马崎脸上露出带着些许微妙的笑容，语气有些古怪。
看来陈先生十分中意某种带触手的软体无脊椎动物啊。
‘牙白…’
一想到某种番剧里的反派常客，游马崎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喂！”
“可不能发呆啊！”
门田一拳打飞一个想要偷袭的罪歌之子，回头拍了拍差点被水果刀问候腰子的游马崎。
“……差点就跟大意之下领了便当的配角一个下场了啊！”
游马崎猛地回过神来，对于自己的杂鱼化心有余悸。
虽然那把水果刀别想捅穿强化服就是了…
“哟。”
此时一阵破风声响起，陈墨高大的身影在他们身旁轰然落地。
“……你非要拿着那玩意儿吗…”
门田眼角抽了一抽，看着陈墨手里那团扭来扭去的触手团子有些木然的问道。
陈墨的掌心很宽，差不多跟个足球一样大，他手里的团子与其说是个团子倒不如说是个球，一堆触手盘成这个大小，说实话……很有视觉冲击力。
“哦，这个啊。”
“是之前做强化服的副产品…”
陈墨抬起手，看着掌中的触手团子，挑了挑眉，一把将其掷出。
“啪叽~”
半空中的团子如充了气般猛地炸开，八条婴儿手臂粗细的触手悍然窜出，如同恐怖电影里的怪物一般将半径30米内的罪歌之子牢牢捆住，然后猛地收紧将被捆住的罪歌之子拉到中心处，中心处的如同q版章鱼头的原点则爆出八根獠牙般的尖刺轻巧的扎入罪歌之子的体内，源源不断的注入着能麻痹人体的毒素，将罪歌之子瘫痪在地，而罪歌之子瘫软在地后捆绑其的触手又会再次松开，捕猎着胆敢进入其狩猎范围中的罪歌之子们。
“虽然看起来有点恶心…”
“但还是挺管用的不是吗。”
一个团子就能解决方圆三十米内的罪歌之子，实在是方便。
陈墨再次从肚皮上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团子，放在手上掂了掂。
emm……就叫它触手麻痹炸弹吧！
大企鹅默默的给手里的小东西起了个名字。
嗯，除了不会爆炸之外这玩意可比普通的炸弹好用多了……
“还好之前做了个这玩意儿，不然现在还真被这些盗版丧尸拖住了。”
说着陈墨又从肚皮里掏出两个背包，往里塞了不少触手麻痹手雷之后扔给了游马崎与门田。
背包也用了与面包车相同的素材，所以内部的空间要比从外面看起来大的多，放下十来二十个触手麻痹炸弹完全不是问题。
“用完了就回来再找我补充。”
大企鹅歪歪头，表示眼前的二位可以开工了。
“哼哼，所以只要把这玩意往人堆里扔就好了对吧~”
游马崎把背包紧了紧，像是个游戏里才会出现的人物一样，一个纵身跃进了人潮之中。
“那么……我也上了！”
门田也难得的有些热血沸腾，他拢了拢风衣的长领，将半张脸遮住，朝着街道的另一头冲去。
“嘿…”
陈墨看着两人在人潮中大开无双的样子不由得低笑了一声。
在他的故乡中的大多数人可是出了名的火力不足恐惧症患者，甚至许多人声称，在自己的国家拥有将整个星球地表化为焦土的常规火力前，这个病绝对好不了。
他虽然没这么夸张，但也是十分支持这个说法的。
所以在他的口袋里，装了许多连游马崎四人都不知道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看来，这个做法是对的。
“emm…看来还得做点别的东西啊…”
陈墨看着附近躺了满地的罪歌之子，沉思着。
这么多罪歌之子躺在地上，万一突然有哪个抗性比较高的恢复了行动能力跑走了可就不太好了。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在这盯着。
他的视线在周围四处搜寻，忽然眼前一亮，一个小型箱型货车映入了眼帘。
“哦~”
“真是刚瞌睡就来枕头。”
陈墨一个小跳来到车头，驾驶室空无一人，想来是被这突然暴乱的人潮给堵住，无法启动车子之下只能弃车逃跑。
“唔…冻品运输车吗…”
他嘴角微微上扬，开始打量着这辆小型箱型货车。
“看来也挺适合嘛。”
“作为一个临时“监狱”来说，算是挺应景的。”
说罢，大企鹅一手持锤，开始叮咣叮咣的敲了起来。
…
…
…
门田轻舒一口气，看着身后一群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罪歌之子，心中的紧迫感降低了不少。
他已经将能看到的罪歌之子全部放倒，要是这样官方势力还不能搞定，那……估计他就得拼命了。
虽然陈墨不会允许事态发展到这种程度就是了。
“救命！！”
一声微小的呼救声有些突兀的传进了门田的耳中，那呼救声之弱就算在如今躺倒一片罪歌之子而短暂安静的街上也稍显无力，还好，如今的门田借着被强化服强化身体机能还是完整的听到了。
门田猛地转头朝着呼救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个方向？！”
“是医院？！”
他猛一咬牙，开始拔腿狂奔！
远超人类运动极限的步伐频率让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鬼畜，但速度毋庸置疑。
该死！怎么忘了呢！
所有的罪歌之子可是都进过医院，只不过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那个砍人的狂人只是个心理变态的普通人类罢了。
如果尚未出院的罪歌之子开始在医院里进行无差别攻击，那……
想着医院里那几乎天天拥挤得也就比沙丁鱼群好点的样子，门田刚放松点的心又绷了起来。
他用灵猴般的动作迅速地翻越着沿途的汽车，花圃，围墙，光线昏暗的地方，你甚至只能看到一道暗影一闪而过。
在这个速度之下，不过短短两分钟，门田就已经跨越街区来到医院的楼下。
哐啷！
一阵玻璃的碎裂声让刚刚站稳的门田心头一紧。
“不会是……”
他抬头一看，果然是有人从窗里掉下来了。
嗯…还有个眼熟的黄毛也跟着跳下来了。
“真是经典剧情永不过时啊……该死的！”
门田抬起右脚，一脚踏出，鞋子的强大吸力让他的右脚如同扎了根一般牢牢吸附在墙体之上，随后双脚同时用力向上一蹬，整个人便瞬间向上冲去！
他在墙上如壁虎般疾跑两步，瞅准时机。跳！
门田双臂一展便将半空中掉落的二人牢牢接住，一个旋身落在地上。
“哟…纪田。”
“几天不见，变得像个男人了嘛。”
安稳落地的门田开口打趣着怀中紧紧搂着少女的少年。
“…门田…先生？”
看着手臂上的黄毛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门田轻轻笑了笑，待他们站稳后放开了双手。
“不要紧吧，有被那些家伙伤到吗？”
门田抬起头，看着楼上窗口破碎处，对着三岛沙树问道。
三岛沙树此时刚从坠楼的恐怖中缓过神来，闻言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给出了否定的答复。
“嗯。”
门田点点头，没被伤到真是万幸。
不然就算眼前是个花季少女，门田也只能让她来一次触手麻痹play了。
“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门田对着纪田正臣说道，说罢，也不等纪田正臣回答，脚下一个朝着医院内冲去！
“啊……”
纪田正臣伸出手，刚想说什么，视线里的门田却已已经只能看到背影，只听到他远远的传来一声:“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天亮以后一切都会结束的！”
“唉，真是倒霉…”
黄发的少年闻言叹了口气，满脸复杂的背起三岛沙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