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次面基
生活给你带来的惊喜，往往比任何文学作品或是影视作品来得意外。
此刻的陈墨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在约定好见面的中古店外，陈墨看着两米外的大卡车先生有些迟疑的问道。
“呃…大山猛？”
“.....布拉德.汉默（brother.hammer)？”
法夫纳嘴角微抽。
“这可真是……”
泷谷真推推眼镜，厚重镜片后方的双眸中满是意外。
离开咖啡店前他曾有些试探地问了门口的女仆，现在咖啡厅允许人偶服进入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笨重肥大且造型各异的人偶服是不被允许进入的。
女仆小姐的回答让泷谷真很惊讶。
不让进？那刚刚那位黑色的大企鹅阁下不就是装作穿着人偶服的人类进来了吗？
正打算继续追问时，同行的法夫纳却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要继续问了。
到了楼下后，法夫纳才说出了女仆小姐为何会这么说的原因。
“虽然没有感受到魔力的痕迹，但应该是某种类似于认知阻碍的魔法，让那里女仆看不到他，。”
‘这么说的话......’
泷谷真回忆着法夫纳说的话。
‘为什么我能看到呢......’
（因为你够怪啊，我的朋友!)
“还以为执事服这个特征只是凑巧，没想到还真是吗。”
门田京平默默掩面。
陈墨和法夫纳面面相觑，一个非人类一个前人类都是第一次见网友，偏偏之前还发生了一些小尴尬，导致本就不懂该说些什么的两人现在更是没话说。
这时候，两人的朋友就起到作用了。
“初次见面，我是门田京平。”
门田京平平复了下心情，率先打破尴尬。
“啊，失礼了，我是泷谷真。”
泷谷真摘下眼镜，露出爽朗的社畜式微笑向门田京平颔首问好。
“你哪位？”x2
陈墨和门田京平看着摘下眼镜后门牙瞬间消失，整个人变成开朗系帅哥的泷谷真直接惊了。
这什么一键变身，你是氪星来的吗喂！
“哈哈哈哈，布拉德先生和门田先生真是风趣。”
泷谷真爽朗的笑容不变，毫不意外两人的反应。
身为隐宅的泷谷真其实是很介意别人知道他的兴趣的，他深知同事或者同学，这些关系止步于此身份的人知道了他的爱好会造成什么影响。
变态，罪犯预备役，萝莉控之类的名头会毫无道理的按到他的头上。
哪怕他没有伤害任何人。
但自己的友人可能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来第一次主动去见素昧蒙面的陌生人，所以他愿意这么做。
为了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事实也证明了，在脱口而出的吐槽后，四人间尴尬的氛围被打破了。
看着之前还有些冷场的场面变得有说有笑，法夫纳扫了一眼正保持着爽朗笑容的泷谷真，眉头微微一皱。
他知道泷谷真的想法，所以对于他的行为并不是很开心。
“你们的关系很好。”
陈墨走到法夫纳身边，与他并排站着。
“什么意思？”
法夫纳连眼珠都没动一下，语气毫无波动地问道。
“打扮成那样就是不想别人认出自己吧？自我介绍也不需要把眼镜摘下来不是吗。”
陈墨好歹也是在社交场上摸爬滚打过几年的人，不会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
在关键时候为了朋友扮丑角助攻这种事，只有在真正的好友之间才会发生，而这种事，陈墨是见过的。
“......我知道。”
法夫纳沉默片刻，语气微微低沉了一些。
“哈。”
陈墨嘴角一扬。
“重新认识一下吧队友，我叫陈墨。”
“......法夫纳。”
......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觉得在街上聊得热火朝天不太合适，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毕竟四人里面有一个是普通人看不到的，而总是对着空气说话容易被认为是精神病。
不要觉得秋叶原这种地方对着空气说话就很正常，他们只是宅，没有疯。
四人里面有俩非人类，对去哪里坐的要求都很宽松，陈墨是压根无所谓，有位置能让他坐得下就行，法夫纳则是有甜食就ok。
综合这些因素要去的地方就显而易见了。
有大号座椅的甜品店。
……
这是一家装修颇为典雅的甜品店，不光是有超大的座位，而且每个桌位之间距离都挺远，这是为了情侣约会时最大限度的不会被别人打扰。
没错，这是一家主打情侣约会的甜品店，能让陈墨坐下来的大号座椅其实是设计给情侣两人同坐的。
但这几个人也没人在乎这个就是了。
法夫纳挖起一勺草莓圣代，将其塞进口中，细细品味着那细腻香甜的人类造物，而后带着几分被满足的悠闲向陈墨问道。
“所以，你也是那边来的吗？”
“你那里？”
大企鹅想了想，微微摇头，也挖起一勺店员特制的超大号水果芭菲塞进嘴里，将冰激凌和水果嚼碎后一口吞下。
嗯，太甜了。
虽然不知道法夫纳到底来自哪个世界，但是肯定不是陈墨老家，看他这么沉迷游戏的样子，之前肯定是在一个娱乐业相当匮乏的地方生活的，而拥有远超血界眷属力量的他若是生活在现代社会，肯定不会是这种表现。
法夫纳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他本也不是喜欢问东问西的人，只是陈墨的种族他从来没见过才有此一问，知道了陈墨跟他不是来自一个地方之后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都不在同一个星球，之前没见过也很正常。
“这么说难道可以从很多不同的世界来到这里？”
泷谷真已经戴回了眼镜，那两颗如兔子般显眼的门牙又再次出现。
本来以为只有两个世界可以往来，但听陈先生的意思是说远远不止？
“啊，怎么说呢。”
“感觉来这里应该很难，但又不是太难的样子。”
陈墨回忆着那个外号叫终焉帝的威严老头，看他来这边就跟串门似的，想必这世界应该是有很多外来者的。
不过按照罗尼的话来说，传送魔法是相当高深的魔法，能这样轻松往来的也只有一些精通魔法的法师或者其他种族的强大个体而已。
或许还有一些跟他一样，是因为意外才来到这里的？还要加上一些偷渡的？
嘶，这么一想，好像还真不少啊。
陈墨也是为自己的推断惊了一下，难道穿越者并不是稀缺品种的吗？
“原来如此。”
泷谷真推了推眼镜，眼中深思之色一闪而过。
听完陈墨的回答后，泷谷真觉得自己看待世界的角度要稍微换一换了。
本来以为只是少数的个例，没想到竟然多到无法估算吗。
以后去漫展看到还原度相当高的coS的时候还是离远一点吧......毕竟像法夫纳这类能合得来的异界生命应该只是少数。
“不用担心。”
法夫纳面色如常地吃着圣代，暗红色的眼眸似是不经意间扫了陈墨一眼。
“就算是想过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更何况你们的世界并不弱小。”
在私底下，法夫纳曾经很多次说过要毁灭世界（刷不到装备的时候），但其实法夫纳很清楚，这是做不到的。
如果只有普通人类的话还行，但一旦把所有生命体算上，这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毕竟就算是非人类也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你来玩玩可以，想要搞入侵，那就等着被藏起来的大佬打成马赛克。
“啊？”
泷谷真一愣，他们这个世界很强的吗？
“你在惊讶什么，那个小鬼不就是魔法师吗。”
看着泷谷真一脸刚刚想起这回事的表情，法夫纳将已经吃完的圣代放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陈墨。
“汉默（大企鹅的游戏昵称）。”
“嗯？”
陈墨也直接将水果芭菲倒进嘴里，边嚼边看着法夫纳。
只见他拿起泷谷真的手机，指着上面的时间一脸严肃地对陈墨说道。
“到时间了，现在签到可以领限定道具！”
正嚼着水果芭菲的陈墨顿了顿，本想吐槽的话到了嘴边又停住了。
他看着法夫纳认真的眼神，不禁咧嘴一笑。
真是够纯粹的网瘾少年！
“好！上号！”
......
......
“这装备不太行啊，只能拿来当幻化道具吧。”
陈墨操纵着游戏人物，在游戏里的靶场中试用着线下活动领到的武器。
看着那高于t3低于t2的伤害数值，陈墨有些不爽道。
都特地过来线下领了，搞个这么鸡肋的东西实在是有些让人心烦。
不过，很帅就是真的。
陈墨和法夫纳的角色都是战士，所以领到的武器都是同样的。
但法夫纳对于武器的强度并不是太在意，他在意的是拥有这把武器，对他来说，拥有这把武器要比这把武器有多强力更重要。
一旁跟门田京平一起坐着的泷谷真则是盯着陈墨和法夫纳正在使用的电脑。
是什么生物会在别人说要回去打游戏的时候直接从肚子里掏出两台电脑直接上号？
这里是在甜品店啊喂！都不在意摄像头的吗？
还有那个肚子的构造是怎么回事？你是哆啦A梦吗？
泷谷真震惊的眼神很好的隐藏在镜片之下，但门田京平还是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
不是因为门田京平有读心术啥的，而是他第一次看到陈墨从肚子里掏出东西的时候也是这个想法。
“很神奇对吧，就像是从儿童动画里走出来的角色一样。”
门田京平笑着轻声道。
“确实令人惊讶。”
泷谷真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与法夫纳接触的这一段时间，他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与这些神奇的存在交流时不要拐弯抹角，或是言不由衷，因为一定会被看出来。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可是过了整整两天才完全接受这是真实发生的事实，从小学毕业后我就不相信动画里的东西了，没想到步入社会以后能有这种经历。”
门田京平看着坐在对面，似乎完全沉浸在游戏中的陈墨，不由得想起了陈墨第一次躺在车顶上，跟着他们在池袋街头到处晃荡的时候。
那种幻想走进现实的不真实感，直到现在还不能忘却。
“是啊，真是相当的令人震撼。”
泷谷真也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法夫纳的样子，法夫纳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可不是这幅冷面美青年的样貌。
至于长什么样......只能说可以把一个动画人物直接吓到褪色。
......
“你pK能力还是不行啊，大山兄！”
陈墨狞笑着按下鼠标左键，屏幕中的游戏角色也随着他的动作给法夫纳来了最后一击。
“啧！再来！”
法夫纳咬了咬牙，骄傲的巨龙不接受失败，如果真的失败了就再来一次！
“再来几次都是一样的，今晚RoLL点你还是老实放弃吧！”
“少啰嗦！”
不服输的巨龙和得意洋洋的大企鹅又一次开始了决斗。
“话说你是什么种族啊？这装扮是吸血鬼吗？“
陈墨熟练的操作着角色躲开法夫纳的冲锋，有些随意的问道。
“别拿我跟那些低等生物比较，我可是尊贵的巨龙！”
法夫纳眼神严肃的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急速舞动，相当自然的说道。
“那你呢，从没见过你这样的。”
“我？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到底算什么。”
“不过现在也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说到这陈墨又一次将法夫纳斩于剑下。
“可恶！”
“还来吗~”
“再来！今晚的装备我绝不放弃！”
.......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傍晚，陈墨与门田京平跟池袋小队的其余三人约定的汇合时间快到了，而泷谷真和法夫纳也表示到了该回家的时候，几人简单告别后，结束了这次会面。
回家的路上，泷谷真有些好奇地瞄了一眼法夫纳抱着的电脑包和一个长方形的木匣。
长方形的木匣里装着的是陈墨给网友的见面礼，而笔记本电脑是陈墨顺带着送给他的，经过特殊改装后只要不被破坏就不会断电，而且只要区域里有卫星信号就能无条件联网。
“有些在意啊，那样神奇的生物会送出什么样的礼物呢~不会是什么危险物品吧!听小林桑说托尔小姐会把某些危险生物当做礼物啊。”
泷谷真带着七分期待，三分慎重的对法夫纳问道。
“不会，里面的东西并不危险......”
法夫纳撇了一眼听到里面的东西并不危险而有些跃跃欲试的泷谷真继续说道。
“....以我的标准。”
泷谷真：“......”
半小时后，回到了家中的泷谷真和法夫纳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将陈墨赠送的木盒放在身前的矮桌中央。
作为守护着被诅咒财宝的邪龙，所有宝箱对于法夫纳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只要它是个宝箱的样子，那法夫纳就一定会去把它打开，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游戏里。
这也是法夫纳在玩某个黑x之魂时经常被宝箱怪啃死的原因。
一直强忍着打开的木盒欲望，直到回家后便不在忍耐的法夫纳一把将矮桌上的木盒打开。
“唔....是武器？”
泷谷真看着木盒里的残剑若有所思道。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泰沙拉克。”
法夫纳将放在金色软布之中的半截残剑拿起，仔细的打量着。
剑柄和剑身加一起约有半米长，整体呈古朴的黄铜色，剑柄后端处有一个半截圆环样式的配重，护手正中间镶嵌了一颗橙红色的宝石，而剑身则是从中断开，断面呈一个锐角状，让断掉的巨剑拥有了另一个剑尖。
在陈墨将木盒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就简单的用魔力探查了一遍，所以他也知道里面大概是个什么东西。
但还是那句话，打开宝箱是他的天性，就算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那种打开宝箱前的期待也不会丝毫降低。
“啊想起来了！”
泷谷真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着把只有半截的双手剑到底为什么熟悉。
“这不就是你刷了很久都没刷到的武器吗！”
众所周知，网游里的武器为了炫酷，尺寸一般都是夸张化的，泰沙拉克作为一把双手巨剑，尺寸同样夸张。
只是陈墨在做出来之后觉得太大了，将尺寸调整成了正常的双手剑大小，再加上现实生活中并没有游戏里才能看到的武器特效，所以泷谷真一时之间才没认出来。
“所以......这是一个装饰品？”
以陈墨给泷谷真带来的惊奇程度来说，这个礼物确实是有一些太正常了。
“不，不止这样。”
轻轻敲了几下巨剑护手上的宝石后，法夫纳单手将巨剑平举在面前，掌中魔力微微一放。
“熊！”
随着护手处的宝石散发着微光，一股恍如实质的火焰从巨剑的断面处奔腾而出，那股火焰在瞬息之间便将剑身缺失掉的部分补齐，构成了一把造型奇特如同恶魔弯角一般的剑刃。
“呜喔！”
泷谷真对于这场面再次表示惊叹。
“被小看了啊。”
“汉默那家伙，看起来是真的不相信我能把它刷出来啊。”
法夫纳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冒着火光的巨剑，想着陈墨把木盒交给他时的表情。
当时还觉得那是友善的笑容，现在想起来怎么都是怜悯吧。
这是在怜悯我法夫纳的运气吗！
不可原谅！
想到这，他将手中的巨剑随手扔进木盒里，直冲到电脑前，熟练地登录游戏。
“不行啊，会烧起来.....诶？”
看着就算是躺在盒子里也依旧存在的火焰剑身和完全没有燃烧迹象的盒子，泷谷真不禁愣了愣。
“安心吧，这只是个样子货而已。”
已经戴上耳机的法夫纳连头都不用回都知道泷谷真在想啥。
“与其去关心那个，倒不如赶紧上号，明天可是休息日，你要把今晚的时间都浪费掉吗！”
“今晚刷不出泰沙拉克可是不会放你睡觉的！”
“好好，马上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