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灵泽神
待武胜走后,果子从温含辞身上跳下来,坐到一把椅子上,舔舐着自己的猫爪。
“他在骗你。”果子用灵识告诉温含辞。
温含辞冷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
只是不知道关于她的过去,他会不会真的告诉她。
温含辞正想着事情,门被轻轻推开,温含辞朝门口看了一眼,一个老妪婆佝偻着身体轻轻飘了过来。
她是鬼体,所以脚不能碰地,看到温含辞后眼含热泪,温含辞看着她:“你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老妪婆摇了摇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终于开口说道:“草民只是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国师大人。”
说完整个人就开始呜咽起来。
温含辞:“……”她真的很不喜欢这样说不一句话就哭的情况。
随后为了省事儿直接画了一道符拍到她的鬼体上,老妪婆的心情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
“过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我都不再记得了,不知可否和我讲讲?”
温含辞说道。
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的记忆究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丢失的,只是后来记忆丢失的越来越多,她才发现自己的记忆在不断的流失。
“当然。”老妪婆点点头。
“那时,大永朝经历了一场百年来最严重的天灾,整整十年从未下过一滴雨水,百姓颗粒无收,大街上随处可见饿死的人……”
那场灾难对于大永朝的人来说是一个不敢回忆的噩梦,那时的他们以为所有人好像都快死了,可就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这人便是含辞,她穿着一袭白衣于雨水中落下,但身体却丝毫未沾染半分雨水。
下雨了,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场喜悦当中,每户人家拿出所有的能盛水的工具来盛水,他们害怕这是最后一次甘霖。
她笑着告诉所有人,大永朝不会再枯竭,每户人家都会有充足的水源,她真的做到了。
不仅如此,短短五年时间,就把大永朝带到了曾经的辉煌时刻,百姓把含辞奉为神明,皇帝把含辞封为国师,可含辞却苦笑着摇头:“我不是神明,我不过只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众生中的一员罢了。”
但含辞只在大永朝待了八年的时间,用八年的时间把大永朝带回到一个巅峰时期后,她便向皇帝作出了辞行。
没有说要去哪儿,只说天地之大四海为家,含辞离开那一天,万万个百姓出城,场面之浩大,空前绝后,甚至给含辞修建了寺庙,被百姓奉为灵泽神,灵泽,雨水也。
百姓安居乐业,天下一统和平无事,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样的喜悦中,却不知危险正在悄悄到来。
一场瘟疫开始横行,所有人都不得幸免,仅仅一月的时间,瘟疫遍布到了每个人身上,大永朝接二连三的人死去,直到最后一个人消失。
在大永朝百姓心中,是因为他们没有留住灵泽神,所以灾难才会降临到他们头上,不少人都自发开始寻找那个救了他们一国的神仙,可所有人都没有找到。
含辞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踪迹。
温含辞听完老妪婆讲的故事愣了许久,直到最后老妪婆离开,她也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果子叫了几声。
温含辞看向果子:“你就没发现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吗?”
狸猫歪了歪头,它脑子有些不够用,想不明白。
“既然所有人都死了,那后来的人类是怎么出现的呢?为何人类没有出现灭绝?”
按照老妪婆的说法,大永朝最后统一了天下,若是大永朝的人全部灭绝了,就算灭绝的不是整个人类,那最起码这片大陆上的人也没了。
她不是博爱的性格,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来到大永朝,给大永朝下这一场雨?甚至帮助大永朝恢复国力?那后来她为何又要离开?
她本以为遇到了这些人对自己恢复记忆会有帮助,没想到更复杂了。
“艹!”温含辞低声咒骂了一句。
温含辞躺在床上,最后反应过来这是鬼躺过的床,瞬间变得有些不舒服,坐了起来。
整个房间压抑的难受,温含辞走向窗边,把窗帘拉开,月光瞬间爬了进来,温含辞正要转身回去,就听到窗户下面有什么动静,温含辞往下看了看,这一看,差点把她心给吓出来。
“你怎么也在这儿?”温含辞喊道。
只见一个江希宸的身影,艰难的攀着外面的一棵树,奋力的往上爬。
听到温含辞的喊声,眼神一亮,用嘴型示意:“快把我拉上去。”
温含辞沉默了一瞬,化符为绳,很轻易的就把江希宸拉了上来。
江希宸看着周围安全的环境,大口喘了几口气,刚才真是累死他了,他以为二楼没多高,没想到爬起来这么费力。
“我知道陈莹莹在哪儿,你放心,她很安全。”江希宸上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这。
温含辞皱了皱眉,她能察觉到陈莹莹没有危险,所以一时间就没有急着救人,没想到是江希宸这个小萝卜头救了她。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当初在地府的时候既然跟她玩得不错,那应该是知道她的过去的,而今天他又意外的出现在这么一个到处都是鬼生活的地方,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希宸眸光闪了闪:“我,我不知道。”若是被那位知道他有意透露了她的记忆,那他一定会死翘翘的。
关于记忆这件事,一定是那位故意封的,虽然他不知道他为何会封印她的记忆,但依照那位对含辞如此宠溺的态度,那这件事对于含辞来说肯定是百利而无一害。
他是绝对不要说出来的。
温含辞眯了眯眼,江希宸却是打定了主意不告诉她。
温含辞见此,换了一个迂回的方法:“那你告诉我,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性的丢掉记忆的。”
江希宸本来是打算装聋作哑到底的,但触及到温含辞的目光,还是说出了口:“我不知道,反正自从咱俩认识的时候,你不是在失忆就是在失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