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再来一波回忆
温泉中另一名男子穿着白色的亵衣,长颈微仰,汗滴从男子额前滑落,性感的喉结上下吞咽了一下。
女子细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男子的脸颊,缓缓向下,接着是喉结,最后停在锁骨处。
温含辞觉得自己已经活了千万年,脸皮早已修炼的刀枪不入,但看到这里,还是红的滴血。
“我们还是先去找真正的镜子吧。”温含辞低着头想要往前走。
但手却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掌的握住,江郁衍低低出声:“难道你不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温含辞快哭了,她不想啊,那张脸真的是她的脸,不仅那张脸是她的脸,另一张脸也是江郁衍的脸。
但在那五世里,真的没有这个画面啊。
镜子里的男人紧紧禁锢住女子的手,沙哑出声:“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西厂一手遮天的含大人竟然是个女子,不知那些人该作何想法?”
温含辞一僵,也不说走了,不可置信的看向镜子里的人儿。
她竟然还做过太监?咋想的啊?
女子微微一笑,手在男子腹肌上打着转儿,一圈又一圈:“那将军会说出去吗?”
一双桃花眸沾满了情|欲,男子暗了心神,身子猛地上前,噙住了那抹红唇。
温含辞感觉到了自己的脚在扣地,曾经的她这么浪|荡吗?她以为她是个万年单身狗,创下的单身记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最后的画面只有荡起的层层涟漪,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男子就出了温泉,身上还是那湿了的白色亵衣。
女子趴在一旁,脖颈的那抹红像是雪地里的红梅,尤为打眼,唇色娇艳,笑着看着那人:“都说定国大将军断了七情六欲,不近女色,今日一看,将军不过也是个凡人啊,你若跟了我,本座许你长生不老可好?”
她可不想再过个几十年,跟一个老头儿过一辈子。
男人冷睨了她一眼:“今日是卑职逾越了,卑职还有事,就先走了。”
西厂的含公公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又被封了千岁,正三品的将军自称卑职,也不为过。
女子勾唇一笑,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下面的是含辞在捉鬼的画面。
江郁衍眼神悠悠看向身边的人:“和温含辞年纪差不多?”
温含辞尬笑了两声,没想到她只是想来鬼屋找一下刺激,竟然把自己不知道的老底都揭出来了。
“这个人只是和我有几分像,但这并不是我。”温含辞还要辩解。
江郁衍看了眼温含辞的脸,认同的点了点头,就在温含辞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江郁衍开口了。
“是和你几分像,倒是和山上的含辞十分像。”
温含辞:“……”
“这是我的前世?”虽是问句,但心里却是肯定的答案。
这样也就能说通为何偏偏是他会梦到她的以前了。
温含辞摆了摆手,企图蒙混过关:“怎么可能?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你就是现在的你,无关于你的前世,你就是你,你是江郁衍,不是那个里面的什么将军。”
人的前世今生性格思想本来就不会一样,都是独立的个体,就算真是又能怎么样?
而且她是一点关乎这里的记忆都没有,甚至她都不记得她竟然还当过太监,也不知道当时脑子怎么想的,竟然做这么离谱的事情。
江郁衍没有说话,就那样一直盯着她,把温含辞盯得有些心虚。
其他的镜子里还有许多的镜像,有江郁衍自己一个人的,也有温含辞自己一个人的,但大多还是两个人在一起的。
温含辞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和江郁衍聊这件事情,只能快速离开,在无数的镜像里去寻找自己的记忆,但基本上都是一些没有用的记忆,她本可以让这些镜子回到最初,但这是她寻找记忆的一个突破口,她不想放弃。
最后,温含辞站定,随后闭上双眼,开始运用感知力去感知镜子里的每一个画面,她跟江郁衍拥有很多个前世,但可惜,每一世里都以她失去记忆为结局,她从来没用长久的拥有记忆和他过完一世。
这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但不知为何,她面对这些记忆的时候格外的平静,像是一个局外人,连最起码的感动也没有,没有伤心,没有波澜,就像是看了一场又一场台上的戏。
这些戏落幕以后,她作为看官拂袖离场。
她脑海里是存留了一部分记忆的,但每一个记忆碎片里都没有江郁衍的身影,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她真的忘了?
他们的第一世,他是青云宗的首席弟子,她是青云宗的座上宾,也成为了他众多老师之一,后来她离开青云宗,他思她成疾,终于在一次捉妖中再次见面,那时她已经不记得他了,也不再记得青云宗。
百妖大乱,山下的百姓流离失所,那时的他已经不再是弟子,而是青云宗宗主,为了保护百姓,献祭了自己一身修为,将百妖击退,在灵魂消散那一刻,他只来得及说句“我爱你”,望着她的背影。
但声音太小了,她没有听清,再转身,他已经不在了。
他像是她生命中一个过客,擦肩而过的那种过客,上一秒可能记得他的模样,一天后可能会记得她身边经过了这个人,但几天过后,他的存在就像是砂砾一般被海水抚平。
江郁衍的每一世都和她建立了联系,但从未白头。
看完所有的镜像后,温含辞稍稍凝气,镜子里的画面全都烟消云散。
江郁衍正看其中一世,但呼吸间,便又成了普通的镜子,周围环绕了无数个他与温含辞。
江郁衍的目光略过镜子看向温含辞:“为何你从来都没有记得过?”
他爱得是那样的深刻,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在爱她,哪怕他是个书生进京赶考,最后因为她的一句话,让皇帝误杀了他,他还是把那惊鸿一瞥记了一辈子,上断头台的那一刻,想起的是她清冷看人间的目光。
温含辞低头,她是真的对这些记忆都没有感觉,哪怕经历那些的人不是她的前世,而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