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惩罚
且不理身后呆滞的秦小蝶及秦文，顾清已是率先走到了毒王阴墨的身前。
虽然阴墨被老墨两人控制住，但双股处还是在颤颤发抖，豆大的汗水止不住地涌现，朝地面滴落。
顾清看着神情骇然，眸光写满了哀求的阴墨，有些忍俊不禁。
“别紧张。”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右手，中指轻轻一勾，阴墨怀中骤然飞出一物，落在他的手中，赫然便是先前的那个兽首。
啪啪——
右手轻轻抛着兽首，顾清看向阴墨，笑着道：“想知道这是什么么？”
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刻，听到顾清提起，他的眸中依旧涌现一丝渴望，他确实想要知道，这个兽首到底有什么秘密。
若不是因为兽首，他也未必会对顾清起歹心，而他们也就不会落到今日这个局面。
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顾清看出了他的悔意，但哪怕时间逆流，一切重来，只要他与在街道上贩卖的阴墨有了实际交集，那结果也是不会有丝毫改变的。
阴墨自以为是他搞不懂的兽首害了他，但实际上，却是他的贪婪害了他！
“我知道你很急切地想要知道它的秘密。”顾清看着手中的兽首，接着道：“但是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因为，我觉得……死不瞑目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此话一出，阴墨顿时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如同要将他生吞活剥。
“这就怒了？”
“刚才左一个小杂种，右一个小杂种不是叫得蛮欢的？”
顾清眸光戏谑，右手抚摸下巴，笑着道：“你知道我为何先前和你说，这玩意你就是捂到进棺材里了也研究不透么？”
听着他的戏谑之语，阴墨胸膛激烈起伏，偏过头去，没有理会他。
顾清并不在意他的反应，饶有趣味地说道：“因为我知道，在我那样说了之后，为了查清它的秘密，你一定会将它贴身放好，时刻研究！”
“而我也更知道，像你这样贪得无厌的人，又怎么会放过我这样一只大！肥！羊！呢！”
“果不其然，你看，这不就是又回到我手上了。”顾清拿着兽首在阴墨面前晃荡着，一番诛心之言令他额头青筋虬结，双眸赤红，血脉喷张。
“这便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终于，阴墨再也压制不了自身情绪，他又是愤怒又是恐惧，浑身气势顿时紊乱，体内真气乱窜，最终，“噗！”
他吐出一大口鲜血，双目圆瞪，气势渐无，竟是被顾清活生生‘说死’了！
“这下真死不瞑目了。”顾清淡笑一声，转身便又走向了笑面虎丁富，已死之人……不值得他关注。
目睹了顾清硬生生说死阴墨的场面，丁富的情绪已经恢复冷静，他自知自己已经没了活路，心态反倒是平静不少。
“栽在前辈手里，我笑面虎丁富心服口服，要杀要埚，悉听尊便。”
顾清看着仿佛视死如归的丁富，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才是说道：“严格说起来，除了在我的那一桌美食里下毒外，你倒是没有过多得罪我。”
“在下毒的情况下，那一桌子食材还能做得那样美味，你的确用心了，我吃得很开心。”
丁富闻言，嘴边微张，眸中闪过一丝骇然：“你早就知道了？”
“自然，不然怎么说你用心了呢。”他点了点头，笑着应道。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何还要吃下那些毒药，难道你就不怕事情超出你掌控么？”丁富眸光不解，难以揣测顾清的心思。
但在他说完后，顾清却是认真地回道：“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而且，我有点好奇你要做些什么，所以，顺水推舟的事情罢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有说，那便是以他的实力与手段，自信事情绝不会超出他的掌控！
“呵。”丁富苦笑一声，黯然道：“没想到我笑面虎纵横一生，却是遇到公子你这么个怪人，今日栽到公子手中，我无话可说，你杀了我吧！”
顾清凝视着他，缓缓道：“我刚才说了，你没有过多得罪我，而且，你是唯一一个提出要放我们一条生路的人。”
丁富闻言，眸光顿时一亮，原本萌生的死志被生的希望替代，他秉着呼吸，压抑着兴奋的语气：“这么说，公子愿意放我一条生路？”
在他的注视下，顾清笑着点了点头：“当然……”
丁富欣喜若狂，事情峰回路转，谁能想到，他笑面虎丁富既然也有死里逃生的一天！
还好，还好他先前为了尽可能拖延多的时间，让毒药效果充分发挥效果，故而提出放对方一条生路，没想到，这一举动竟是在这里救了自己！
然而，他兴奋地太早了，顾清的下半句随之传来。
“……不！”
劲风吹拂，拍打在丁富的脸上，他的笑容僵住，眸光呆滞，语气磕巴：“公……公子？！”
“你呀，就是太急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顾清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最起码，你也要等我说完嘛。”
“毕竟，这样你也就不会白高兴一场了。”
他的表情由呆滞转为愤怒，不甘地怒视着顾清，一字一顿道：“公子，你为何要耍我！”
顾清眸光幽幽，与他对视着，语气轻缓：“你说，习惯了黑暗的人，骤然见到一丝光明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们会拼命地追逐这一缕光芒！”
“但是……”顾清虽然嘴角上扬着，但丁富却是心底发寒，只觉得对方犹如地狱里的魔鬼：“……一旦这缕光芒消失，他们便会变得疯狂，再也难以忍受黑暗。”
“就如同……方才抓住生的希望的你！”
丁富身体颤抖，眸光填满了恐惧：“你个魔鬼、恶魔！”
“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对于丁富的诋毁，他不以为意：“我这人向来论迹不论心，你看，相比于死不瞑目的阴墨，我对你的惩罚可小太多了。”
“不过呢，你想活是不可能的了，这样吧，给你一个机会，你……自裁吧！”
宣布完最后的审判，顾清兴致阑珊地转身离去，而丁富也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动弹。
他眸光变幻，脑海中回荡着顾清宣判的话语，“自裁……”
看着顾清毫不设防的背影，他心中无比纠结，但联想到刚才顾清魔鬼般的举动，他颓然一笑，伴随着一声怒吼，他抬手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我淦……”
他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见到自己的喉咙已是涓涓流出鲜血，显然，顾清连口头便宜都不会让他占。
生命弥留之际，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浮现。
若是时间能重来，他再也不会得罪顾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