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回高考前夜
京城西边五百公里的一个小县城，高中集体宿舍，周围阵阵轻鼾声~
范式从黑暗中猛得睁眼，一瞬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中。
躺下又闭眼一会，还是分不清哪个是梦，脑子里上课的记忆无比清晰，公式、分子式都没忘。
可是，自己从大学到设计院、结婚生子、跳槽做高管、帮兄弟继承家业的整个人生，也无比清晰。
每一个选择，都意味着人生的不同走向！
这话自己知道，难道每做一个梦，也是不同走向？
平行时空？
不同时间线？
梦中自己嗝屁了？
果然，用力过猛的结果都是苦逼。
脑子转了一圈，发现没啥可遗憾的，因为…该做的都做了，没有享受而已。
而且，活着呀，这次无论如何得轻松点。
睡觉前班主任的鼓励还在耳边，范式又重新坐起，摸到手电筒，屋内十多个上下铺，都在熟睡。
再看五块钱的手表，凌晨三点。
别误会，不是学校条件差，每个高三班都在不同的教学楼里，吃饭睡觉上课，都不出去，包括老师。
闭校三个月了，学弟学妹放假，高三上课，高考从七月提前到六月的第一年，很多人有点措不及手，所以，今年的高考录取线不高。
这不重要，正因为这次‘预演’，二十年后成功应对了更大的危机。
这也很重要，因为梦中的老婆是高中老师，两人独有的浪漫和教育孩子方式，自己与她经常比赛做题，试卷就是历年高考题。
不出意外，明天上午作文，是感情亲疏和事物认知？
还有啥来呀？
范式悄悄出门，楼道来回踱步，一边回忆，一边抽自己嘴巴子，有睡意就见鬼了…
先高考，完了再说，不换学校，不换专业…
无他，太累，不想再学一遍其他专业。
老子要去做掮客，做全方位商业掮客，尔虞我诈当然很多，但人心，才是最美的风景。
破心！
好玩呐！
“算盘？！”
黑夜中一个疑惑的女音，差点把三魂六魄吓出来，摸着胸口大喘气，还好心理素质够强悍~
“你在做什么？压力太大了？干嘛打脸？”
女孩一连串疑问，范式连忙到身前。
嘘！
“别说话，我刚才梦到高考内容了，你要不要听听？”
“啥？！”
“嘘！嘘！别大声~”
面前的女孩无比熟悉，正是梦中和自己通电话的那位，龙凤胎其中的妹妹，同县同乡同村同岁同班，学前班到高三都在一个班~
两小无猜可以形容两人的关系，但就是字面意思，没有其他的复杂。
范式挠挠头，季宇瞳差第一志愿9分，到了隔壁市。
要不要帮忙？
得帮！
温柔的外表下，是职场女强人，做什么都要强，梦中她的一生波澜起伏，稀碎的悲情。
……
一个小时后，凌晨四点。
教师办公室，两人恨不得把头塞裤裆，面前六个老师，男女都有。
光顾交代的开心，忘了男生和女生宿舍中间，是两间老师宿舍。
小县城，虽然有五个班，打头的火箭班基本就是高考的希望，范式还是前三的学生，季宇瞳中上游。
不一会，哥哥被迷迷糊糊提溜起来，季宇飞也进入屋内。
三人眼对眼，季宇飞抠抠眼角，朝一帮的班主任问道，“庞老师，误会吧？”
“当然是误会，两人压力太大，你又是同学、又是朋友，还是哥哥，这都不清楚？”印象中恐怖的班主任此刻很和蔼。
季宇飞一摊手，“不至于！”
“事实就在面前，季宇瞳说范式同学在楼道自残！”
“咳！咳咳！”范式差点呛死，“老师，瞳瞳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您听到的更不是…”
“闭嘴！你们都成年了，有做事的自由，老师管不着，今天是高考，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你能对的…”
“咳！庞老师，没那么严重。”数学韩老师笑眯眯的搬过一把椅子，坐在三人身边，“能睡得着吗？”
季宇瞳，“能！”
季宇飞，“当然！”
范式，“没睡意！”
三人同时开口，韩老师立刻让兄妹俩去休息。
季宇瞳回头看了一眼范式，这一眼让范式连忙大叫，“瞳瞳，别睡，把我告诉你的资料找一找。”
随着两人返回宿舍，三位女教师也离开这个办公室，只剩下三位男教师。
生物老师往床上一趟，“我得眯一会！”
庞韩两位老师，是这个班级的两位负责人。
课桌拼起来的办公桌，两人坐在对面，发愁的看着这位‘希望’，评级、职称、名声…这孩子都占了很重要的比例啊。
两人互相散烟，同时收回，又同时点火，刚吸气，对面的声音响起，差点让两位直接闭气。
“抽烟不散烟，死了没人抬！”
“呸呸呸~~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范式站起来不停鞠躬，啪啪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嘴贱啊！
两人愕然看着这位平时沉默寡言的书呆子，怎么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压力这么大吗？
刚才就发现了，这家伙对老师毫无惧意，眼神自然，十分镇定，甚至还有一点居高临下的审视。
范式这才说道，“三块和三百块烟都没区别，两位老师还是戒掉得好，身体垮了，一切都是空。”
“咳！范式啊，你是好学生，季宇瞳家里的情况，我们也熟悉，虽说你们家境悬殊，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越是此刻，越不能走神，否则你将后悔终生。”
“哦，谢谢庞老师，学生知道了。”
回答很自然，范式看着两位戴眼镜的老师，镜片后面两眼血红，又说道，“两位老师休息吧，学生坐一会，我向来睡眠少，以后也得注意。”
两人cpU直接炸了，懵逼对视，完全不清楚此刻在做什么。
抽完一根，范式又讪笑着拿了韩老师一根，“谢谢！”
“咳！范式啊，要想弥补家境差距，你更得集中注意力，考重点大学入名校，你学习好，你们两小无猜，一切，得靠你自己努力，才能抱得美人归。加油！”
范式cpU也炸了，“……”
不对，不对，梦中两人的确‘恋爱’过，那是大一放假，答应同为发小的哥哥季宇飞要求，谈了几个月。
这几个月不是真谈，是范式给她堵枪眼，她父亲给她定亲，有钱人家的强强联合，她死活不愿意，后来烦不胜烦，出国了。
自己和郭怡恋爱结婚，三年后再回来，跟她关系也挺好，从小的发小情，婚姻绝对没越线啊。
范式捋了一下梦中的感情线，没毛病，十分单纯…
“老师，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您哪只眼睛瞧见我们两小无猜…不，不对，两小无猜是纯真无邪的兄妹情，我们是好朋友。”
咯咯咯！
韩老师听到庞老师在咬牙，也可能是脑子的爆炸声，因为他自己脑海也轰隆直响。
两位老师说一句专心考试，一个字也不想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