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山雨欲来

“只好再慢慢探究这箭的来历。”长欢叹了口气，“竟没想到大哥也没有认出来。”

“你这话的意思是嫌我没用了。”木犀从那支乌箭上拨开眼，看向长欢。

“大哥想多了，我就是字面意思！”长欢震惊于木犀曲得离谱的曲解，“本来以为大哥纵横世间八千余年，又向来博物强识，必能从中看出些端倪的。”

“你这越说越显得我无能。”木犀当真是觉得自己无能，广寒仙苑里出现如此蹊跷又严重的事，他竟未能提前察觉，作为无暇之主的玉华仙君，自然是难以推脱失察之罪。

“你这都想的哪跟哪儿啊。”长欢十分不解，“大哥有时想法真是比我还天马行空，又爱往自己的身上乱揽罪责。”

“怎么能算是乱揽呢。”木犀说，“我是这无暇玉华之主，更是这广寒仙苑之主，出了这样的事，我竟半点头绪都没有，我怎敢推脱责任。既然作为一方之主，理应护一方平安，而我作为你的义兄，更有责任护你平安。你落入险境，而我却事后才得以知晓，我想起来便后怕不已。而整件事扑朔迷离，又有奸细未能肃清，我亦时时如芒在背。我更怕，这只是初露端倪，往后会发生更为可怕之事。”

长欢敛了方才那丝顽笑之色，“怕是真会如大哥所料，山雨欲来啊。”

木犀的面色沉了下去，他心底的答案其实跟长欢是一样的，只是他不敢承认，被长欢点出来，他便不得不面对，“就算风满了楼，我也定要护你周全，护无暇玉华、护整个天虞山周全。”

“大哥，这不是你一人之事，你莫总是让自己独自担了这些沉重的责任。”长欢说，“我和金雪姐，都能为大哥分担，无暇玉华之上的每一个仙子和仙侍，都能为大哥分担，甚至天虞山上每一个精都能为大哥分担。大敌来袭，我们应共同对抗。”

木犀还要再说什么，长欢按住了木犀的胳膊，“一人之力再强大，也终究有限，合众人之力共同御敌，方能有源源不绝之力。大哥至少莫再拒绝我和金雪姐相助，让我们一起与你共进退、共御敌。”

“或许事情并没有咱们想得那般糟，只是咱们想得复杂了。”木犀拍了拍长欢的胳膊。

“大哥，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长欢笑着摇摇头，“我们甚至连那个黑衣人是谁都没有查出来，更别说那神秘强大的红光之力。”

***

怀着满腹疑惑和心事，长欢回到蕈园，本来是想一个人到炼药室静一静，刚一进门，却被小喜截住了，“仙子。”

“怎么了？”长欢见小喜脸上似是有泪痕。

“还丹。”小喜叹了口气，“没了。”

“没了？！”长欢不可置信，“我耗费那许多灵力为她疗愈，她虽受重创，但性命却是无碍的。”

“是她自己剖丹自戕。”小喜摊开手，一颗淡黄色的灵丹浮于其上，“还丹留信说，此生再无喜乐，愿转入六道轮回，重修一世。她感念仙子耗费灵力救她，自愿将灵丹献于仙子，希望能弥补仙子所耗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