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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

李容佩管不了那么多,奋力推开牢门,一股腥臭味儿扑面袭来,此处不知被关押过多少犯了错又没有母族的妃子或是宫女、太监,总之定然没有好下场。

她抬头便看到了最里面被绑在架子上奄奄一息的男子,他头发散乱着,还沾着些牢房内的枯草,本来的一袭月白轻衫早已看不出原样来。

地上满是血痕,李容佩朝那血衣男子跑过去,几度险些跌倒,压抑许久的情绪争先恐后的袭上心头,让她险些晕厥过去,泪水悄然模糊了双眸。

“长兄!!!”

李祈然颤抖的抬头,蓬乱的头发下是一张沾满血污的脸,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此时颓废的胜过乞丐。

此时那个本该是青天官人的李祈然此时如同跌落人间来受苦的仙人。李容佩跑了过去,一双手颤抖着不知道该如何触碰他。

“小妹,是你吗?可有伤着?”

她的长兄不该是这样的,李祈然身子骨弱,自天水郡城那一战后,他的身体落下病根。虽说那病根并不致命,却也难挨,特别是冬日寒冷之时腿脚便会酸痛难耐,宫牢阴寒李容佩甚至想不到他是靠多强的意志力撑到现在的。

“长兄,你等着。”

李容佩将那桌上的东西翻了个遍,她想帮他解开锁链,却到处翻不到钥匙,她颤颤巍巍的提起刑架上的狱刀砍上去,连印子都没留下几许。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祈然似是压着声音闷哼了一声,他身上的血窟窿还渗着血,却个个不及要害,肋骨深深凹陷着,手腕被钉在木架上。这若是下了地就与那破布毫无两样了,李祈然的声音也是越来越虚弱,手腕上的血也不知何时沥沥拉拉的滴在地上聚成两小滩。

“幼幼...走...好不好?”自从战乱后,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小字,自从爹娘走后怕李容佩听了伤心,便一直叫她阿佩亦或是小妹。

李容佩的虎口被震的生疼,此时她脸色苍白,却还是倔强的一刀一刀毫无章法的砍着木桩上缠绕着的锁链,一条链子竟然裂开了。

“长兄,你且等等,很快就开了。”她想着,此时若有府卫在此,或许会简单些吧,只是她差点忘了,李府无一生者,除了二人,无一留者。

“傻...”

“长兄、小妹会带长兄出去的...”李容佩松了长刀,颤抖着手想触碰他,却不知该如何下手,生怕再伤及了她的长兄。

“等出去后,我们就不待在这要命的京城了,我们回老家,再也不回来了,我会想办法赚银子养你给你治伤...”

她的虎口处早被这动作震得皮肉绽开,血顺着那温软的柔荑,有的沾湿衣襟,有的滴落在地上的枯草里。

“幼幼乖,别为我费心了。”

“不,我只有长兄了...我只有长兄了...”

她哽咽着直哭的心口抽疼,重复着那一句话,身子前前后后经受了这么多,本就是羸弱之时,此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堵的心口难受。

此时李祈然的声音属实说不上好听,嘶哑着,仿佛声带被扯开,很难听,没有往日里的清润,但那语气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言如玉,他疼的呼吸颤抖,却还是压着声音,沙哑的唤她:

“傻丫头...”

赵裎此时耳中混鸣一片,头也跟着阵阵眩晕,腿间刺骨的疼痛与背上莫名的冷意催促他快些醒来,额头上冷汗淋漓,头发大半沾在脸上,好生狼狈。

他撑着胳膊动了下,腿间疼痛刺骨让他脱力趴了下去,一柄利剑猛的架到了脖子上,身上四处的伤让他疼的颤抖,冷汗直流,却僵硬着不敢动分毫。

“谁?!”赵裎面如土色的喝道,他声音格外嘶哑,还被吓得破了音,却是丝毫不敢有所动作,生怕动一动,头与身便闹着分了家。

“她在哪儿?”

冰冷夹杂着嫌恶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他似是猜到是谁了,脖颈上冰凉的触感却让他身子僵硬着。

“别…求求你、本王真的什么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脖颈间传来的刺痛,让他语无伦次起来,蓦然的,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混着血腥味儿自他身上猛然传来,赵裎的衣服湿透了,混着血的液体浸入地里。

“滚,别恶心孤。”

谢忱眸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他将剑移开,一脚毫不留情的踹在他肩头的伤口上,将他踹的人仰马翻,顿时一阵惨叫。

谢忱一只手烦躁的堵了堵耳朵,他不由得心中想知道这厮究竟是怎么煽动那么多官员为他铺路抢夺皇位的。

“看着他,”谢忱将剑回了剑鞘,随手扔给身旁的暗卫,冷声吩咐,“将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给孤找到李容佩!”

是!”玄七、玄三两人各自领了一队,霎时间,百来暗卫自敛云殿分散开来。

...

“长兄!你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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