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崩溃
11月17日。
今天是七天合约到期的日子。
也是宋玄和叶云儿最开心的日子。
他们守在电脑前，把手上的所有债券都卖了出去，把钱提现到了银行卡里。
由于个人从事金融商品转让业务是免征增值税的。
而债券交易所的手续费和债券的利息也是相互抵消的。
所以他们赚到的钱一分没少的转到了自己的卡里！
再加上这个月发的工资。
他们银行卡的余额来到了143万8558元的一个恐怖数字！
宋玄和叶云儿抱着跳了起来。
太开心了！
“又往小富婆的道路上前进了一大步！”
叶云儿举着白皙的右手开心的喊道。
“看来我们的选择对了。”
宋玄也是笑的很开心。
他说选择对了，除了指这次卖空之外。
还有指选择这个专业，选择不考研的意味在里面。
这四个月来，他们加上工资一共赚了一百二十六万多。
要是换算成月薪，相当于他们一个人的月薪就达到了15万+！
可能很多人对这个月薪没有概念。
这么说吧。
很多跟宋玄和叶云儿一样的本科毕业生，此时还在拿着两三千的实习工资。
有些还要倒贴钱实习的。
而那些跟他们一样是红木商学院出来的同学们也还在拿着七八千。
可以说他们一个月的收入足够同龄人赚上三五年了。
其中的差距不可谓不大。
即使是黄敏答应的考博之后的百万年薪，换算成月薪也只有八万多。
而且那还是六年之后才能拿到的。
他们现在不过用了短短4个月就将其超了。
“是啊，果然，只有冒险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叶云儿压制下内心的激动，感慨道。
宋玄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如果他们按部就班的保研保博，循规蹈矩的上班，绝对不会有现在的财富。
而这一百多万虽然不能让他们成为巨富，但是却让他们的抗风险能力增加了。
让他们想换工作的时候不必担心经济来源。
让他们获得了比之前更多的选择，更多的自由！
这是他们放弃保博的百万年薪。
放弃已知的稳定收入。
投身于未知的未来去冒险的回报。
冒险反而获得了抗风险能力，这乍一听是挺矛盾的。
但是对宋玄和叶云儿来说确实是这样。
而这也告诉了他们，他们冒险的行为是正确的！
这一刻，宋玄和叶云儿潜藏在心底，因为未知未来而焦虑的情绪彻底消失。
他们喜欢上了混沌的未来。
他们喜欢上了冒险！
“对了，宋玄哥哥你不是说市场还有下跌的空间吗？怎么不继续操作了”
叶云儿忽然想起了宋玄之前说过的话，好奇的问道。
宋玄笑了一下，：“是有，而且概率很大，但是我并不想赚最后一份钱。”
叶云面露疑惑。
“为什么？风险很低呀？”
宋玄摇了摇头：“在这次投资中风险是很低，但是把时间尺度放大，用一生的视角来看，风险是极大的。
要是养成了最高点抛售，最低点买入的心态，迟早会将自己“炸死”。”
叶云儿听到这番话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过不是因为赚到的财富。
而是因为宋玄身上散发的光芒。
对方的目光总是这么远视。
把不好的事情都考虑到了。
根本不用她操心未来。
她一把抱住宋玄的手臂，脑袋在宋玄肩膀上蹭了蹭：
“宋大师说的对！今天我们去哪里庆祝一下。”
宋玄笑了笑，伸出手捏了一下对方的秀鼻，宠溺道：“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后者面露思索，随后美眸中透出惊喜。
“想到了，就去白鸦饭店！”
……
跟宋玄和叶云儿已经抽身这个市场不同。
此时的胡俊还在坚守着自己的阵线。
他坚定的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定是正确的！
市场一定会涨回来！
时间缓缓流逝。
其中胡俊每天都会花一个小时的时间跟世界各地的经济学家们交流。
其中不乏诺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
他们都得出了一个相同的看法。
那就是卖盘到头了。
市场已经到了稳定的时候。
只是他们每天都这么说，但是市场的价格还是一直都往下面跌。
胡俊的风险额度此时也出了问题，他在其他新兴市场的投资也开始亏钱。
整个新兴市场交易部的亏损越堆越多。
面对股东们和管理们打来的电话胡俊头痛不已。
他向他们表示，其他的银行也发生了亏损，而且比火枫银行更多。
潜台词就是：这不是他的问题，这是市场系统发生了问题。
全世界的交易员、投资者都在亏损。
他觉得有必要让这些人知道他的表现在业内还是不错的。
这也算他侧面的承认自己犯了错。
到了11月底，债券的价格跌破了20元。
胡俊在此刻才猛然惊醒，全世界的经济学家都错了。
宋玄是对的！！！
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火枫银行新兴市场交易部的亏损来到了恐怖的268亿红龙币！
股东们再也扛不住压力，愤怒的将新兴市场交易部包括管理层在内的所有人都强行解雇了。
而作为总行行长的孔国平也受牵连。
被贬到了保洁部门负责马桶塞的清洗工作。
这是银行股东专门为他新设的工作岗位。
看着散发着恶臭的马桶塞，孔国平想哭。
在昨天，他还是万人敬仰的世界五百强企业，市值近万亿的火枫投资银行总行行长。
而今天，他居然变成了洗马桶塞的！
就连清洁工阿姨都可以说上他两句不专业。
他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在火枫银行工作了数十年，风光了数十年。
他有想过自己退下来的那一天。
但是没有想到自己退的这么狼狈！
现在的他仅仅是站在厕所，面对之前的下属，他都不敢抬起头。
因为他能感受到所有人向他投来的异样目光。
有可怜的，有痛快的，有幸灾乐祸的，不一而足。
再想到昨天他还是这些人的上司，他就好像被人拿枪指着一样，浑身僵硬的不敢动弹。
人在处于一个很高位置的时候突然跌下来，就会变得不敢面对之前认识的人。
就算是碰到了，心中的那份虚荣也会让他们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处境。
感觉尊严碎了一地的孔国平此时已经没有了再在银行待下去的勇气。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董事长的号码。
就算是不要补偿，他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只是对方并没有接通。
他惨然一笑。
脑海中浮现了以前银行效益好时董事长跟他有说有笑的场面。
果然，有价值的时候人情才值钱。
还是自己走一趟吧。
他叹了一口气向人事部走去。
只是刚走出门口就看见保安拖着一大群人。
正是以胡俊为首的新兴市场的交易员们和他们的主管。
这些以往举止得体，穿着体面，来自世界各地，在银行地位最高的一批人正被保安像抓小偷一样，押了起来，往门口拖去。
而在经过那些成熟市场的办公室门口时，里面的交易员们憋不住笑意。
听到这些以往自己瞧不起的人对自己发出的嘲笑，这些曾经的显贵们咬紧了嘴唇，头埋的更低了。
他们紧闭双眼，就好像睡着的人一样，感受不到外界。
他们以此来欺骗别人，欺骗自己，让自己免受尴尬！
狼狈，太狼狈了。
在他们的身后，宋玄和叶云儿目睹了一切。
他们心情复杂无比。
对于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显贵们来说，没有比自己脸面更重要的事情了。
银行的这一举动相当于是把他们剥光身子，公开处刑。
宋玄和叶云儿没有了赚到钱的开心。
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他们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心有凄意。
也是这一幕，让本就厌恶风险的宋玄，更加厌恶了。
他打定注意。
只要有爆仓风险的交易不管收益多少他都绝对不能去做。
在被“炸死”的后果下，再大的收益都是泡沫！
就在这时，他们的耳旁传来一道声音。
“狗屁经济学，这一切都受市场动力的影响！”
宋玄和叶云儿转头看去。
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
他们认识他。
他叫周山，是成熟市场的一位交易员，据说从事这个行业已经三十年了。
见宋玄和叶云儿看来，周山淡淡道：“你们也是想从事交易员这个行业对吧。”
宋玄和叶云儿点了点头。
周山看向被押着离开的新兴市场众人，淡淡道：“那你们记住一句话。”
宋玄和叶云儿耳朵竖了起来。
对于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交易员的教导他们自然是保持最高尊重的。
周山淡淡道：“先活下去，再考虑赚钱。”
“先活下去……”
宋玄和叶云儿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越延伸，越吻合宋玄的理念。
当有被“炸死”的风险时，再高的收益都是不值得的。
“谢谢！”
宋玄和叶云儿回过神来道谢，只是此时已经不见了周山的身影。
他们看着前方，看着那被拖上电梯的交易员们，心中同时升起了一个想法。
以后绝对不能变成这样。
绝对不能被“炸死”！
电梯门关上，宋玄和叶云儿反应过来走向另一个电梯下到了一楼。
此时那些被扔到门口的交易员们早就已经坐上自己的豪车，匆匆忙忙的走了。
只留下一个人坐在大厦前方的阶梯上，侧着脸颓然的望着远方的夕阳沉默无言。
正是交易部曾经的首席，他们的师兄，胡俊！
宋玄走上前去，想要安慰对方，但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地下车库走了出来比宋玄更快的站在了胡俊身前。
那是他们的老师，董天。
后者察觉到身前有人，转过头抬起。
当看见那张熟悉而和蔼的苍老脸庞后，胡俊的眼眶红了。
这个三十岁的男人就像小孩子一样抱住了董天，泪水如溪流般从他眼中流出，同时大声的哭喊了起来。
“老师……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