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保温杯
第二天一大早，姜卉愁眉苦脸的抱怨学校要举行女生排球赛，排球赛没有篮球赛那么欢迎加上女生积极性不高，凑齐六个人上场都费劲。
“我快愁死了，女生们都去打其他项目了，这么些天了还没人报名就小鱼和我两个。”
林慕鱼冷眼道：:“我不愿意，我是被你逼的。”
包伊宁幸灾乐祸的说:“虽然我也很想帮你，但是我没有运动神经去肯定是拖后腿。你去压榨一下文科班那些人，挤挤总会有的。”
“包包，我不嫌弃你真的，求求你来吧。”
“你打死我我也不去，我和小稚还要去跑400米呢。”
普通学校很少有发展排球的，很多同学接触排球可能也只是中考体育的时候。沈稚是直升本校高中的，连这点接触都没有。她拍了拍姜卉的肩膀：“卉姐，我帮你...”帮你找几个人问问。
还没有说完就被姜卉一把抱住:“小稚稚你真好，虽然你个子矮了点弱了点娇气了点，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为我们队尽一份力。”说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报名表，强迫她填表生怕她跑了一样。
但，她真的不是想去比赛啊，到了球场，不是她打球，是球打她。
“你冷静点。我...我的意思是...”
姜卉打断她:“求求你求求你了，凑不齐人我会被体育老师骂死的。”
“这样行了吧？”沈稚被迫无奈，终究还是签下自己的名字。
憋笑憋得难受的林慕鱼笑道：“沈小稚，我送你一首‘心太软’。咦，你看起来不太开心啊，我们可没逼你。”
姜卉两手抓住她的肩膀，夸张的说道:“沈小稚，你不开心吗?”
“开..开心...”，沈稚摇摇头勉强扬了扬嘴角，笑比哭还难看。
“我就知道你开心，排球训练从明天下午开始，和你的排练时间不冲突，就这么说好了啊。”
眼看着姜卉那一脸阴毒的笑容瞬间变得明媚和煦，沈稚脑袋上方一群黑乌鸦飘过。
晚上回家时，沈稚一直在想这件事。
谢然脚步越来越小，他有种被无视的感觉，从体育中心出来后沈稚就抱着保温杯在想事情，一口牛奶都没喝。在一个老婆婆超过他们后，他停住脚步好奇的问道:“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沈稚下意识的偏头朝左看，看清没人她也愣了一下，之后才发现谢然在后面，“走吧。”
谢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表情，他低着头额前碎发的影子遮住眼睛，薄唇紧抿都快没了血色，沉默了片刻后，几步追上来和她并排而行：“你还在生气吗？”
她都喝了自己的牛奶，为什么还生气。
“...我没生气”，一提起这个沈稚脑袋就突突的疼，越想越惭愧。昨晚说的话跟魔音一样环绕在耳边，可她要怎么跟谢然说，自己并不是生他的气而是气自己。
气自己竟然在朋友面前口无遮拦地发泄自己的情绪，还强制朋友要和她一样。
从小接受的教育教导她不能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别人身上，尽管偶尔也发觉自己会无意识的想控制别人，但仍然难以想象自己会对一个交往并不长的朋友这么直白的命令。
跟要求站队的小学生有什么区别，况且对方还那么乖的答应了，更让她觉得有些羞耻。
“谢然，你参加体艺节吗?”解决尴尬的最好方法就是转移话题。
“参加”，谢然想到班上那个戴眼镜的小个子体育委员，每天到教室他能纠缠着到放学。
“谢同学，这是班级的荣誉，为班级争光啊。你运动那么好，一定能胜任。”“谢同学你别不理我，你听我讲。”“谢同学我求你了，救救我吧...”
小个子被他的眼刀刮了好几遍，依旧丝毫不惧迎难而上。他被缠得没办法，填了一大堆报名表。
“我猜你肯定要参加，一班就7个男生你可能要参加好几个项目，就连我都要被拉去打排球。”
一班人也就算了关键个个小胳膊小腿，虽然今年艺术班的那几个体育特长生不参加，但就按往年的表现，也不太可能逃脱倒是第一的命运。
“不过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捧回奖杯的，到时候我去给你加油”，沈稚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谢然打架蛮厉害的，运动应该也不差。
“好。”
······
一班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只留浅浅的笔与纸张摩擦的声音。门突然发嘎吱一响，谢然踩着早上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走了进来。班上的同学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各做各的，起初还对他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感到不满，但人家成绩摆在那里，他们也是真服气，现在一心想要超越他。
小董贱兮兮的凑了过来：“谢然同学，你来的真早，昨晚睡得还好吗吃早饭了吗打篮球吗作业做了吗？”
谢然瞥了他一眼，从桌子上堆满的试卷里捡出几张卷子，其他的一股脑地塞进抽屉里：“好。”
“睡得好..！！你，你同意了？！”小董觉得受宠若惊，本来谢然就已经参加了很多项目可求爷爷告奶奶实在找不到人，这才又找上他，不抱多大希望没想竟然同意了。
任由小董同学在旁边两眼含泪，谢然放下书包拿出两支笔看起了题，丝毫不受他人的影响。
因为这是他唯一能掌握的事。
再次抬起头，黄昏笼罩了半个教室，他突然很想吃面。
······
“通知下来了，体艺节提前了两天，领舞有其他的动作所以今晚我们就要选出来”，舞蹈动作教的差不多了，说是孔雀舞但容入了不少现代舞的元素，老师把所有人集中起
来扫视一圈：“大家是一个集体，不管谁当领舞，一支舞蹈都是一起才能完成的。别紧张平常心就好了，所有人先休息十分钟。”
沈稚第一件事不是喝水是给谢然发消息告诉她自己大概十点就能结束，之后便在脑子里迅速过了几遍舞蹈动作，既然参加了她就要做到最好。
她一出舞室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唉，你们说老师会不会选沈稚?”“还用说，没看见老师经常看着她吗。”“她长那么漂亮，不选她选谁。”“真羡慕，漂亮就是有特权。”
从洗手间出来，沈稚抬头看向天空，月亮很亮黄橙橙的，还有不少星星。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一首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嗯?
楼下树旁站着一个黑影还冒着隐隐白光。
随即，她手机震了一下。
谢然：好。
沈稚：你到了吗？
谢然：没。
她笑了笑，双脚踩在栏杆底部一手撑栏杆，另一手冲下面摇晃，大声喊道:“谢然！”
有人等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总会让你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树下的黑影走了出来也冲她挥了挥手。
见得到了回应，沈稚转身跑了下去。
“谢然！”
楼道口出现她的身影时，谢然的瞳孔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
小鹿般的眼眸像是把楼道里的的暖光全部吸了进去，跑到他身边时带来了暖意。那是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满含闪闪星光的眼睛。
“你来的好早”，沈稚只披了一件长款白色羽绒服，紧身瑜伽裤包裹着细长笔直的双腿。朝他跑过来时，风掀起打底衬的衣角漏出一小节纤细紧致的腰身，在月光的照耀下白的反光。
谢然眼神暗了暗，将手里的保温杯递了过去:“刚到。”
“谢谢啊，老师等会儿要选人，你可能还要多等我一会了”，沈稚抿了一点试试温度，仰头喝了一大口，打趣道：“我家已经有三个这样的杯子了，你是倒卖保温杯的吗？”
衣角随着她的动作朝上提起，大片腰身暴露在冷气中。
“不是”，谢然不可控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眼神往上移专注地看着她的脸。
她不喜欢这种保温杯吗，下次换一种款式好了。
“我知道你不是，明天我都会拿来还你”，沈稚也不指望他能理解，她发现如果你不明说谢然不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甚至还会理解错误。
“不用”，谢然想都没想就拒绝，‘时光’楼上还有一箱，他不缺。
“我没理由收你的东西”，牛奶不贵，但这个牌子的保温杯并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