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愿他有一个家
沈稚过了相当悠闲的几天，每天睡到自然醒，睡醒后就带着秋秋沿着大街小巷觅食。秋秋每次出门都会走在她身边，遇到有小朋友想摸它会一动不动的任其抚摸，是一只很乖的狗。
在送走又一批围着它摸摸的小朋友后，沈稚果断的拉着它离开广场。虽然她很大度但再摸下去，狗非秃了不可。
一人一狗沿着马路牙子闲逛，路过便利店她把狗拴在树边进去买酸奶，等她出来秋秋身边又围了一圈小朋友。
“沈稚，好巧，你怎么在这儿？”
“我出来遛狗”，沈稚这才发现和秋秋竟然走了这么长一段路，都快走到包伊宁家小区了。
王石安蹲下去摸了摸秋秋的脑袋：“真是乖狗。”
沈稚：“它看很喜欢你。”
王石安好奇道：“你从哪看出来的？”
沈稚笑道：“秋秋只让小孩子和女生摸，我爸爸第一次见到它想摸，它叫的嗓子都哑了。”
“还是只聪明狗狗”，王石安站起来指了指路边的车，“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烦，我和秋秋等会儿打车回去。”
“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再说了这么大的狗出租车也不见得愿意。走吧，我顺路。”
沈稚还在犹豫秋秋已经跟着王石安上了车，“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王石安问道：“你家是...庭安紫府对吧。”
“是”，沈稚按着秋秋坐在坐垫下，防止它跳上来踩脏坐垫。
“你什么时候上班？”
“应该...初七后吧。你呢？”如果一直没找到工作，那她能休息更长时间。
“我可没那么好命，初三就要回去。初来乍到的，怎么也得殷勤点。”
沈稚笑道：“你能调到市里能力肯定没得说，王同志前途一片光明。”
“这可说不准”，王石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能调回来全因为我女朋友。”
“我爸给我介绍的，她很优秀很能干，等回K市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包包....同学聚会那晚还是我们这一年来第一次见面。”他握紧方向盘，镜片的一角浮现出雾气，“沈稚，我尽力了。”
他喜欢了包伊宁十多年却对她越来越不了解，放弃，是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
沈稚愣了愣，：“你没有错，包包是我的朋友你也是。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我很高兴你能走出来。”
车厢里安静地只剩秋秋的喘息声。
临走前，沈稚指了指后视镜上的挂件，“你应该把这个拿掉，再见。”
王石安沉默地看着后视镜上的大嘴猴，大嘴猴的颜色已经被时间磨的发白，是包伊宁高二那年喜欢的人在电玩城赢的，当时她手里抱了太多玩偶，随手扔给了他最丑的一个。他捏住大嘴猴又慢慢松开，扔进副驾驶的收纳箱里头。
想着不能自己一个人难受，于是他打通一个电话。
“猜猜我在哪里？”
对面传来冷淡的的声音，“挂了。”
“别挂别挂，我刚送沈稚回家了，你别误会啊，我就是刚好在路边遇到她而已。我看她大概是真的放下你了，你也不要再纠结了快去找下一春吧！”
王石安飞快的说完挂了，是兄弟就要一起体会苦涩到想哭的感觉。
除夕当天，爸妈没有回家。
“宝贝对不起啊，公司出了点状况实在是太忙了今晚真的不能回来。”
“没事儿，你和我爸别太累了，我去外婆家。”
沈稚打开空空如也的冰箱，没头没脑的想，这要是刘姨还在就好了。
她换了身不那么随意的衣服带上秋秋和一后备箱年货，开了五个小时的车，在两腿发软前终于到了外婆家。
车灯一晃，离得老远就能看到外婆站在小区门口等她。
“外婆快上车，都叫你不要出来了，外面多冷啊。”
“哎呦，不冷不冷。都说了让你舅舅去接你，偏偏要自己开车回来，累坏了吧。饿不饿啊？”外婆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沈稚一扫旅途的疲惫，打起精神说：“不累，饿倒是真饿了，对吧秋秋。”
秋秋把头挤到外婆怀里，激动地尾巴连摇，对外婆叫了两声。
“秋秋真乖。”
秋秋听到夸奖，伸出舌头舔了外婆好几下。
刚停稳车，外婆忙小跑着跑厨房去，“我特地留了一份年夜饭给你，等我热热很快就好。小川帮你姐姐拿东西去。”
沈稚揉了揉小川的脑袋，上次见还比她矮半头现在比她还要高一拳：“辛苦你啦，等会儿给你发个大红包。”
小川有些害羞的点点头。
厨房里，外婆已经摆了一桌子的菜。
“外婆，这也太多了吧。”
外婆朝她碗里夹了块红烧肉：“不多，快尝尝外婆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好吃！”
外婆笑道：“好吃就多吃点，尝尝这个梅花扣肉。”
舅舅们带着孩子们在楼顶放完烟花回来，拿小板凳排排坐和她聊天。
秋秋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吃的，流着哈喇子兴奋的绕着桌子转。
“姐姐，秋秋可以吃这个吗？”最小的表弟拿着一块苹果晃了晃。
沈稚看了眼被几个孩子蹂躏的秋秋，“可以哦。”
“那橘子呢？”
“也行，你要是喂它酸奶的话，它会更高兴。
舅妈磕着瓜子：“小稚，找男朋友没啊。”
沈稚吃下一大块肘子，果然这种千古流传的问题无处不在，“还早呢。”
“该找该找了，小区好多人都来问过都被我拒绝了，在K市难道比这边还难找？”
沈稚打哈哈：“等工作稳定就找，外婆这个海鲜粥怎么做的。”
外婆不乐意了：“都满25的人了，小玟都快要谈婚论嫁，你连男朋友都还没有。”
沈稚做吃惊状：“那我今年是不是不用给小玟发红包了？”
小玟第一个反对：“红包还是要发的，我还没结婚呢。”
外婆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劲儿的往她碗里夹菜，吃完饭，她拿出早早包好的红包递给孩子们。
“钱不多，是外婆的一点心意。外婆希望你们啊，都能健康快乐，其他的顺其自然就好。”
“谢谢外婆”，沈稚接过两份红包，沈榆这两年离家在外，外婆却从没有忘记他。
外婆乘机说：“但是男朋友还是要尽快找的。”
沈稚：“......”
晚上11点，困倦袭来，她熬不住等春晚结束便上楼睡觉。秋秋从一堆美味中脱身跟上，它不是认生的狗，但舅每晚都要和沈稚睡在一个房间里这件事，意外地执着。
外婆家有大年初一上香祈福的习惯，沈稚早早被秋秋弄醒也跟着去，结果爬到半山腰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今天太阳大你非要跟我来，知道苦了吧。”
沈稚气喘吁吁的说：“不苦，我是来照顾外婆的。”
“油嘴滑舌的。”
到了庙里，外婆找寺里的僧人写文书。
写着家人名字的文书烧给神佛，能保佑在新的一年里平安顺遂。
沈稚无事可做便在庙里瞎溜达。
庙里香烟缭绕，木鱼敲击声沉稳响亮，男女老少虔诚祭拜。在大厅的金色神佛下跪立，在大师一句句祝词中祈福。年轻的情侣在传说中的月老树上挂了红绸带，祈祷爱情长久不衰。
沈稚不信神佛，可她还是跟在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身后，双手合十跪在角落的拜垫上。
当一个人无能为力时，总需要点什么。
如果.....如果真的有神佛，真的能听到的话。
愿他....
能得神明偏爱，
有一个家。
下山的途中，沈稚小心的扶着外婆唯恐她摔倒，外婆突然问：“有一年和你一起来了个男孩，你们怎么样了？”
“你不提我都快忘了。”
“过去的事不记得也好，记得太多烦恼也多，那这日子可怎么过。”外婆停了下来，微微站直腰，“山上的空气真好啊。”
“你应该多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