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柔软的影子
沈榆不知什么时候‘勾搭’上谢然竟然主动帮他辅导寒假前大突击补作业，沈妈妈高兴坏了，秉持着帮一个是帮，帮两个也是帮的原则，强行让沈稚插班。
“你看着沈榆别让他再出去玩，马上就要开学了作业做不完我看他怎么办，你多和小然沟通多交流交流学习”，沈爸沈妈约了客户要出门一个礼拜，姐弟俩之前也没少单独在家可沈妈妈每次出门都会再强调一遍，“小刘会过来做饭，你也长手想吃什么自己动手，注意安全晚上比有什么事跟我们打电话，我就交代这些...对了，你李姨家的司机下午会送东西过来，说是理尘给你带了东西。”
焉巴巴的沈稚一听就来了精神，“理尘哥回来了？”
沈妈妈：“他大四实习忙得很哪有时间。”
沈榆一听苏理尘的名字，咬着牙刷窜过来，“有我的吗？”
“到时候自己看，不说了我走了。”
每个老师和家长都会说，孩子脑子聪明只是心思不用在学习上，沈榆就是典型。他脑子里都是篮球和球星学习差到离谱，全班42个人他考40名，倒数两名还是生病缺考的。
讲题不超过一分钟，他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墙上的海报上，想着如何帅气投篮。
以前这份工作是沈稚的，现在是谢然。他痛苦地解答了一个小时的问题，前所未有的疲惫，趁着沈榆背单词，他翻看着沈榆推荐的，据说现在最火的玄幻漫画。
姐弟俩除了卧室里有书桌外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房，看得出是很用心的布置。三面墙做成开放式书柜，里面是一些小人书，文学作品和相册，剩余的一面是照片墙，又大又小，有二三十人的，也有独自一个小朋友扎着两个揪揪坐在泥巴地里哇哇大哭。
绒毛地毯上的的半躺椅一坐下整个人就跟陷进去一样，他就这样静静地呆着，虽然看不太懂漫画的内容但这里很舒服。
沈稚出门时不禁有些感慨，沈榆每次坐在躺椅上就跟躺尸一样，谢然却有一种矜贵淡雅的感觉，几千块的椅子硬是被他坐出几万的效果。
“要出门？”
“对。”
“不做作业了？”
“我下午回来做。”
“中午不回来吃饭？”
明明比她还小一点，为什么会有一种被管教的错觉？
比妈妈管的都宽，她莫名有些心虚，哼道：“大...概吧。”
“早点回来”，谢然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仿佛在自己家，把书塞回原来的位置，
“再见”，沈稚迅速闪人。
“......”
“我姐跑去玩了？”沈榆跑出来，大眼睛里写满‘我也想’。
还是太闲了，谢然无情地抽了出张数学试卷，“一个小时后我检查。”
沈榆哭丧着脸，“谢老师我写不完，再多给我点时间吧。”
“不行。”
谢然返回书房，被柜子最上一格的一本书吸引。
与圣诞老人的书信。
沈榆说，这半边书柜是沈稚的，大部分都是苏理尘送的。他翻开书，因为是小人书所以很短，一个小女孩在这本书上粘的信封里装上自己给圣诞老人的信，许愿自己想要的东西，随后就会偶然间收到礼物和回信，最后小女孩才明白原来妈妈就是圣诞老人。
最后一页是空白的信封，沈稚自己写的信，字迹歪歪扭扭的。
我的愿望：不想要弟弟想要妹妹，妹妹好可ai。要三个娃娃，要自行车，要一个大大的装好多巧克力的巧克力屋，要好多好朋友......
愿望不算多，也就半页。
谢然认真看完，在空白处写上一句话后把书放回书柜的角落。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未来沈稚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能在身边。
未来是什么时候呢，好想快些到达那里。
·····
早晨的咖啡店里人不多，店长是个刚结婚的年轻姐姐，特许林慕鱼和唯一的一桌客人聊天。
沈稚把自己藏了多天的疑惑说出来后，三人笑的东倒西歪。
林慕鱼笑的最大声，“怎么才能缓解不好意思看他？沈小稚你完了，你不是把他当做好朋友是坠入爱河了！我还是头一次听有人把喜欢说的这么离谱的。”
沈稚更疑惑了，“真的是这样吗....”
“你喜不喜欢他只有你自己知道”，姜卉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沈稚说白了是个没什么心眼还有点傻的姑娘，万一谢然也喜欢她，岂不是要被套的死死的？
“是吗....”
包伊宁一副很懂的样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缘千里来相会。白娘子说了，该相见的人总会相见，该相爱的人逃也逃不掉，这就是缘分。”
“这样啊....”
回家的路上，沈稚满脑子都是，是不是喜欢谢然，就差摘朵路边的小黄花摧残了。
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突然脑海里某个角落跳出一个问号，谢然喜不喜欢我？
如果说，沈榆是热血中二男初中生，那么谢然就是他的相反词。可事事都有意外，‘相反词’现在正抱着热血漫看的津津有味。
“你很喜欢？”
谢然摇摇头，神色淡淡的：“只是好奇。”
“好奇？”
谢然淡淡地陈述事实，“小榆说这一系列漫画几乎所有初中生都看过，我没有。”
陈述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沈稚却有些心塞。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做喜欢的事就很好。”
谢然：“比如种花？”
“种花？”
“嗯，不光种花，还有山茶树，桂花，葡萄。”
“难怪你身上有花的香味”，她终于发现谢然有一个‘喜好’了，一个十七八的男孩喜欢种花这种上年纪人的爱好可能有些奇怪，但如果这个少年是他，简直绝配。
“有吗？”谢然下意识地闻了闻，眼睛亮了亮又暗了下去，“我以前种过玫瑰可惜没养护好枯萎了，后来种过满院的茉莉也都被毁了。”
“看来你要多锤炼种植技术，不然当你的花得多可怜”，她笑着说：“我最喜欢玫瑰，那么美的花养起来肯定不容易，你是怎么做到的？”
“栽下去的时候要注意，之后要定期杀虫修剪枝叶.....”
沈稚耐心听他说完，谈到喜欢的东西就会滔滔不绝，每个孩子都会这样。
“真想看看你的花园呐。”
谢然愣了愣，微微一笑，“如果花园开张了，那我会摘下第一朵送给你。”
笑意弥漫眼底，浅色的眸子里再次闪烁着光芒，沈稚看呆了，迟迟没有应答。
“一言为定。”
晚饭他们自己煮了点面，谢然坚定地要洗碗还把挂在墙上的围裙套在身上，其决心被他混吃混住的严冬看到的话，怕是要哭晕在厕所。
“我不能吃白食。”
“...你转过去，我给你系”，围裙对谢然来说小了点，沈稚随便给他系了个蝴蝶结，“将就穿，我们一起洗我洗完你把泡沫冲干净，这样可以吗？”
谢然点点头，秉持着互帮互助也要帮她系围裙。
“我系好了”，沈稚收回手，转过去给他看。
“......”，不开心。
流水线的工作，谢然格外认真，不放过盘碗里的任何一点泡沫，以至于沈稚碗都洗好了水池里还堆着不少需要冲洗的。
“你会做饭吗？”她靠在料理台边，闲聊道。
“不会。”
“我也不会，去年学着炒青菜不知道哪一步出错差点把厨房炸了。我还炒过土豆，黑漆漆的都黏在锅底，大概是没有天赋。
谢然双肩满满放松下来，不时回应她几句。
九岁那年，苏箐破天荒的和父亲带上他参加苏氏集团的年会，集团包了一个度假山庄，苏箐栽山庄疼爱了他两天，山上有不知名的鸟的叫声，清脆婉转，他觉得那是最美好的声音。
之后才知道，对于苏箐来说，最美好的声音是所有人夸她母亲的责任做的好，下一轮选举她拿到了总经理的位置。
但是现在，他好像找到了更好听的声音，以理智。
沈稚说着说着，灵光一现发现问题的根源所在，“我知道了，我做饭随了我爸，在外婆家你尝了他做的嫩豆腐炒牛肉吗？黑黑的黏糊糊的，我没敢吃。”
谢然点了点头，“没吃是对的，很奇怪的味道，叔叔也没吃。”
沈稚莫名被戳中笑点：“哈哈哈，我爸都知道他做的不能吃你怎么还傻乎乎的吃了。”
她想，
是喜欢的。
最喜欢他安静沉默的背后有一个柔软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