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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蓝花楹

回到家帮谢然处理好伤处,沈稚仿佛被沈爸爸附体一样,絮絮叨叨的说着,“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逞能,不能再想上次...”

“知道了”,谢然虚心的接受,他知道上次给她留下了阴影,所以已经很小心的不让自己受伤。

可沈榆他没办法不管。

“好了”,沈稚收拾好药盒,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好奇,“你真的有柯谅行摔倒的照片?”

会在第一时间存别人糗照的人,她认识的人中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林慕鱼存是为了时不时威胁利诱一番,包伊宁存是为了时不时拿出来笑一笑,都有歪理。

谢然抬了抬眉,“假的。”

沈稚噗嗤一笑:“你骗人还挺像那么回事。”

要不是她觉得谢然不像是会关注他人的人,可能也被他的一本正经给骗过去了。

会打趣别人说的跟真的一样也是她没有想到的,好像从之前高高在上,什么都不在意的学神变成有些识得人间烟火了。

笑过她又有些失落,严冬撞击沈榆很用力,还好谢然手臂上留下一小块擦伤和青痕。

那在他家里,他到底经历了多可怕的事情才会形成满身青紫?

谢然不说,她便当作不知道也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测些有的没的,可还是忍不住想去窥探藏在层层疑惑下的真相。

“过来帮帮忙吧。”

“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些”,谢然倚着门板的身体站直,帮她拉着棉被的一角。

沈爸爸是市里最大的物流公司老板和水泥供应商,虽然财富排不上q市的前十,但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书房里还摆着四五个写着“q市十大杰出青年”奖牌。

在其他同等地位的人家里,少说要有两三个固定帮佣,沈家却很不一样,有阿姨却不固定,只有出席比较重要的场合才会请司机过来。

别人能从她买东西不看价格,穿着精致时尚,背名牌包被别人问起,随口说的价格或者根本不知道看出她家境富裕,可其实她很多事都是自己亲自动手,能进厨房还会整理内务,看上去和平常人家的女孩没什么两样。

“我会做的多着呢”,沈稚装好被子和谢然拉着两角抖了抖,铺好床单。

谢然要在这里过夜,秉持着友好的待客之道,她自然要收出客房来让他不用去和睡相难看的沈榆挤。

“客房没有单独的洗漱间,你可以去沈榆房间洗或者是二楼的公共洗漱间”,她说完又从沈榆房间里翻出一套睡衣,“你有穿睡衣的习惯吗,可能有点小。”

“谢谢”,谢然接过顺便在沈榆房间洗了个澡。

沈稚给的睡衣实在太小,沈榆又翻出一套海绵宝宝的睡衣,长度到脚踝上十公分,勉强能穿。

柔软的珊瑚绒贴在皮肤上没一会儿便发热,谢然躺在床上拉过被子遮住下巴,意识不知不觉的开始模糊。

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沈稚就在一墙之外。

沈稚梦到沈妈妈买了好多炸鸡回来,炸鸡看上去又大又酥脆,还没来得及下嘴就被急促的门铃声惊醒。她跑下楼查看,门外的人离的很近,透过猫眼只能看到黑色的衣料。

“谁在外面,有事吗?”

对方退后了一步,“陈凭,开门!我妈在你家吗?”

沈稚疑惑的打开门,“没有,刘姨昨天下午就没有来,怎么了?”

陈凭眼下一片乌黑,急的捏了捏眉心,满脸焦急,“我妈昨晚没回来,妈的!不在你家能在哪?!”

刘姨家里困难,一家人都靠她的微薄工资过日子,还要替丈夫还累累赌债,平时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工厂找过做保洁的公司也找过,陈凭实在不知道她还能去哪里。

“你别急”,沈稚在玄关的收纳盒里翻了翻抽出一张纸条,“刘姨经常会忘记带手机,特意把帮佣的家庭都记下以防找不到她,你可以去这几家问问。”

话还没说完,陈凭夺过纸条,看了一遍后瞪大了眼睛,“......这么多?”

他握纸的手微微发抖,指节因为太用力而发白,刘姨显然没有告诉他最近打了好几份工。

“怎么了?”

沈稚转道:“刘姨昨晚没回家,陈凭来看看。”

谢然大概也是被吵醒了,琥珀色的眸子半眯着,头顶翘着一缕头发,歪歪扭扭的看上去有点呆,他思考了两秒,嗓音沙哑的回道:“她没在这里。”

“......”,看样子是还没睡醒,沈稚安慰着拍了拍陈凭,“你先去这几家找找看,找到或者找不到都告诉我一声。”

陈凭回过神来,重重的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把手机递给她,“电话号码,如果有我妈的消息请你通知我。”

沈稚输入自己的号码,“我会的,你也别太着急刘姨忙起来就会忘了时间,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陈凭急躁的情绪得到一丝缓和,这才打量了他们疑似‘情侣睡衣’的衣服。

大清早的,一对穿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的男女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很难不让人怀疑什么,特别是身后那个男人的视线还阴郁地在他身上徘徊,显然是在怨恨他打扰了美梦。

“你们住一起了?”

谢然眼睛睁开,清醒了不少。

“没有没有!昨晚太晚了就让他在这儿睡的,你快去吧”,沈稚推走他,正事不干瞎打听什么有的没的。

······

寒假结束,沈稚又回归到高中学子早出晚归的日常,学习吃饭睡觉,这三件事占据了她的生活,每每抱怨这种生活的无聊和劳累,老班总会摇头晃脑的说你们应该觉得高兴现在困扰的只有这三件事,等出社会要痛苦的事多了去。

高三最后100天紧张气氛也传到了高二,各类参考书跟不要钱一样堆满了桌子。谢然牢牢霸占住年级第一的位置,被他们班各科班主任轮流在各个班级都夸了一遍,恨不得让他写一篇自传让全年级传阅背诵。

五月,开始温热的暖风吹过煌庙街,吹来了一路盛放的蓝花楹。

黄色的围墙,郁郁葱葱的树叶间挤满了紫色的的染料,满地飘落的的花瓣像极了童话世界,一张紫蓝色的风景画里,路过的人都成了画中人。

对知识的渴望阻挡不住午后昏昏沉沉的睡意,楼上高三学长学姐响亮的背诵声没能把沈稚从睡意中解救出来。

“沈小稚,谢然送东西过来了。”

沈稚艰难抬头,门外连一片衣角都看不到,转头看了眼包伊宁放在桌上的习题册,趴回桌上继续装死。

包伊宁:“这可是年级第一的学习册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要。”

“你拿去吧。”

上一本她还只做了一半还没做完呢,怎么这么快又有新题了,托谢然的福,她的成绩提高了不少,但痛苦也是成倍的增加。

本以为谢然有什么轻松高效的学习方式,没想到是题海战术。谢老师很严格,不光要做题抽背知识点,错题还要自己整理出来,偶尔回家的路上还要来个20分钟小测验检查成果,导致她现在最渴望的就是回家的路畅通无阻,司机大叔快点开。

每次想跟他说学习强度有点大怪吃不消的,对方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扫过来,她的注意力就被吸走了,满脑子都是人家是为了你好怎么可以不识好人心狗咬吕洞宾呢!

“......可怜呐”,包伊宁不懂她的苦,只觉谢然一片真心喂了狗,白瞎整理那么多资料。

老班从后门悄悄走了进来视察课间情况,满意地收了两个手机三面小镜子,“不好好学习净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睡觉的也都醒醒我通知个事,26号学校组织去文山参加缅怀先烈的活动,每班派三个人大概去三天,大家积极报名。”

全班都不淡定了,缅怀先烈这种有意义的好事?肯定要去啊!

“差点忘了,吃住自费啊。”

喧闹的班级归于平静,其实他们更愿意把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我去!”

沈稚举双手双脚赞同,上次月考谢然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肯定是对她只进步了一名不满意,不然怎么会这个月习题加倍。

27号要月考,能不月考让她干什么都行,纪念烈士她一定比谁都认真!比谁都虔诚!

“我们也想去啊,可年级主任不要我们班去。”

高二的带队老师是一班的班主任兼年级主任,典型的成绩至上主义者,八班是特长生班因为爱吵闹平时没少被教育,他们的名额自然被充公。

包伊宁:“要不我和我爸说一声,我们四个一起去?”

林慕鱼对要花钱的事不感兴趣,“可别,我还要打工呢。”

“你和小稚去玩吧,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去旅行。”

桌芯里的试卷已经快堆不下了,谢然把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检出几张不太确定最后一个大题答案的,剩下的都扔进垃圾桶。

“计老师,这个月的习题”,他把习题册放在办公桌上,他不用跟着班上的进度,老师另外布置更有难度的作业并且提供单独的答疑解惑。

计老师:“好,这是物理老师专门整理的难题,你拿回去扩展下思路。”

“好”,谢然面无波澜的看着桌上码起来少说也有五厘米的试卷。

计老师一边翻看他拿来的习题,一边想着等高考谢然要是给他拿个省状元回来也不是梦。他又想起什么,问道:“听说你帮七班的同学补课?”

上课讲题时,有学生说他的解题思路不如谢然,问怎么知道的,学生说看过谢然整理给七班的学习笔记。

“帮助同学固然好,但不要影响到自己的学习。”

计老师还想再教育两句,被另一个老师拖过去咨询如何让他们班早恋的同学心甘情愿的分手。

七班的张老师走了进来交表,“计老师,我们班去文山的人员确定了。”

计老师把名单放桌上继续谈怎么让早恋的早点认清这种事过家家的残酷现实,见谢然还站着桌前视线落在文山名单上。

“感兴趣?你那天没在班上,高中部组织去文山开展青少年活动,你...”

“我报名。”

“这......”

计老师本想意思意思介绍两句,毕竟他在一班说的时候都没人鸟他,没想到谢然会想去。

“不可以吗?”谢然问道。

人员已经满了,可年级第一好不容易提出点需求他也不好拒绝,当机立断在名单后面写上他名字,“后天早上七点在升旗台集合,别忘记了。”

出发当天,沈稚美滋滋地收拾好行李,车开到半路沈妈妈想起文山这几天高温大太阳,又折回家往行李袋里塞防晒霜和小风扇,等赶到学校已经迟到了20分钟。

“你哪个班的?”

沈稚急急忙忙地说:“高二七班。”

“怎么才来,高二的发车了你跟着高一走”,不认识的老师不等她说话把她推到唯一停着的一辆大巴车上。

车里已经坐满了人,她抱着行李包左右看了看,忐忑地坐在第一排。

“你是沈稚吗?”后座探过来,好奇地问道。

“......是。”

后排的女生凑在一起说了什么,安静了没几秒又把头伸了过来,“校花你皮肤真好,化妆了?”

“没有”,要么叫沈稚要么叫学姐,校花是什么鬼。

“真的吗,你头发好黑好顺用的什么洗发水?皮肤好白用的什么护肤品,能推荐点化妆品吗?....”

几人一股脑的各种问,正常点的还好竟然还有问她是不是整过容,礼貌吗?!

尴尬的好想用脚抠出张大巴车载着她快跑。

“怎么还没有”,高一的老师在车外敲了敲门窗,问道:“计老师让我等谢然,你认识的话催催他,这都快七点半了还没来。”

“谢...”,沈稚愣了愣,谢然怎么都没跟她说也要来。

她把头伸出去张望了一圈,指了指不远处臭着脸背着黑色旅行包,慢悠悠挪过来的男生。

“他就是”

谢然一上车,老师便让司机赶紧发车,后排发出唏嘘的声音。

他的脸更臭了,两瓣薄唇紧抿,浑身散发着别惹我别靠近我的黑气压,见沈稚在车上,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沈稚缩了缩,手在行李袋里摸了一圈,很好,一本习题都没有带。

“你怎么也来了?”

“放松一下。”

谢然把自己和沈稚脚边的旅行包一起放入顶上的行李舱,坐在外侧,摆出双手环胸要接着睡觉的姿势。谢然上个星期被拉去参加数学竞赛,昨晚刚回来严冬说‘那件事’又有了新的进展,忙活了一夜就睡了半个小时,任谁都熬不住。

就在沈稚以为他快睡着时,他突然睁开眼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到地叫我。”

“到文山要七个小时,中途会在服务区停靠”,沈稚解释道,犹豫不决地把眼罩递过去,“要吗?”

就一个,给了谢然意味着她没法睡。

“谢谢。”

粉色的眼罩显得他皮肤更白,鼻梁更高更挺拔,薄唇没有一丝血色衬得整个人有种不健康的苍白。

一米八多的他做的端端正正,长腿抵在前一面的栏杆上显得有些拥挤,两个椅子间没有扶手,沈稚朝窗边挪了一点,让他能舒服点。

虽然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看来确实累惨了。

谢然也似乎感觉到什么,往她这边靠了靠,手臂抵在她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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