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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好久不见

“你别添乱了,我们去签谅解书,你在这里等着顺便去问车主来了没有,赔完钱我们就走别让卉姐发现。”

沈稚跟个老妈子似的一句一句交代给磨拳嚯嚯的包伊宁,要是真在警局动手打架今晚她们三个都别想出去。虽然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暴露,但她私心不想让姜卉这么快知道更何况她还怀着孕,经受不住刺激。

可越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发现什么?小稚,你们......”

姜卉站在楼梯口,手搭在扶手上,视线满是疑惑地落在每一个人身上,最后在韩枫身上停下,“你做了什么?”

“我拦不住她”,王石安跟在她身后,孕妇很敏感早早就发现端倪,要不是桑桑问他怎么大家都走,他都没有发现被姜卉跟了一路。

韩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伸手想拉姜卉又缩了回去,“你怎么来了,我可以解释......”

姜卉打断他,下意识地护住肚子,情绪波动了一瞬又平静下来,冷漠地说:“不用解释,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沈稚扶着她,清楚地感受到她的颤抖也感觉到她握自己的手有多用力,现在可能她一放手,姜卉就会站不稳。

她太骄傲了,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不那么难堪。

韩枫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自嘲般地勾了勾嘴角,“好,先回去。”

林慕鱼火气又上来了,“他都这样了你还跟他回去?回屁啊回,姜卉你怎么回事?!”

“小朋友们,没了解真相就不要乱猜乱说”,浓妆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嫌弃地打量了姜卉一眼,“你就是韩枫的妻子?”

姜卉不去看她,“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带他先走了。”

“你怀孕了?”女人用一副‘不会是假的吧’的神情走过来,抬起手靠近她的肚子,

姜卉一直警惕着,她没办法再保持冷静迅速打开女人的手朝后退,“别碰我!”

她们就站在楼梯口,后面是悬空的楼梯。

沈稚站在她身后,脚被姜卉踩到,见她情绪激动根本没站稳也朝后退了一步。

结果踩空了,后仰着摔了下去。

“!!”

“小稚!”

就在她以为今天脑袋要开花,上辈子一定也和楼梯结下过梁子,改天不光要带着三菱钥匙还要带着楼梯模型去庙里上柱香时,一个冰凉的怀抱接住了她。

17岁那年她被人从楼梯上推下去,两米高的楼梯使她受了很多伤,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现在,有人抱住了她。

她侧过头想看清对方是谁,只能看见身后人锋利地下颚线和冷白的肤色。

对方迟迟没有松手,她的脊背紧紧贴着对方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声穿过衣料,传到她的心脏,微微泛起一圈涟漪。

对方身上有股很奇妙的味道,像植物雪松味道,充斥生人勿近的木质味,又好像夹杂着一丝清新的花香。

这个姿势她没办法站起来,她反手拽着对方的袖子,靠腰的力量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动作不美观,但也不好意思再把自己全部的重量压在对方身上。

她理了理头发,转过身想向站在低她三节台阶下的好心人道谢。

“谢......”

一瞬间,排山倒海的回忆争先恐后的钻进她的脑海里,她像被点了哑穴,微张樱唇,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响。

如果不是胃传来的阵阵疼痛,她绝对以为自己正在做梦。

“你......”

沈稚突然不敢确认,眼前这个人和记忆里的虽然面容有些许相似,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尽管这样想,她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眼前人的证明

“谢然?”

“好久不见,沈稚。”

“我不会眼花吧”,包伊宁揉了揉眼睛,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她此时的震惊,就好像观看了一场大变活人。

“草.....活的。”

谢然拉起她的手查看,他似乎并未不觉得自己的出现有多离谱,神色如常的好像他们昨天才见过面一样,“受伤了?去医院看看。”

“血很快就会止住...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稚想象过和谢然再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像同学一样打声招呼或者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还是争锋相对......无数次的想象中没有一种,是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

明明想让自己看上去从容自信,可一开口声线却颤抖不已。

她的头发应该很乱,白色职业装和鞋子都有一块一块的灰印,是连她自己照镜子都会嫌弃的程度。

反观谢然,似乎又长高了一点,比起十六七岁的消瘦要壮不少,量身定制的西装完美地勾勒出他堪比模特的身型,头发梳在脑后,五官更加锐利,狭长的眼睛不再是浅褐色更接近于深棕色的深邃,音色更加低沉,精致又危险。

这样一对比,她的生活简直一地鸡毛。

六年时间足够让温柔安静的白衣少年变成冷冽高傲的男人吗?

不对,六年前的那个人只是一个按照她的意愿造出来的人偶,人偶已经死了,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年少的谢然在她的记忆里有多深刻。

“别堵在这里都上来签字”,民警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随后又折回来对谢然说:“你在这啊,小姑娘们也不是故意的,你看看要不私了算了。”

原来砸的是他的车,真是冤家路窄。

“砸到你的车是我不对,保险走我这边,差多少我再补可以吗?”

“不用。”

“......”,不用就不用,她还能省一笔钱。

沈稚抽回手不看他,跟着民警去签字。

谢然神情暗了暗,双手紧紧地握起又松开,如果他没有刚好出现在这里,沈稚会怎么样?

答案不言而喻,又会重蹈六年前的覆辙。

民警讲了一大堆和谐文明互爱沈稚都没听进去,她手放到桌下按在腹部的一侧减轻疼痛,满脑子是吃药哪还有心思听课。

谢然面无表的看着她,似乎想透过这一眼看穿她这几年的生活。她被盯的毛骨悚然,这才是真正的谢然,像一个旁观者一样。

就在她以为谢然打算一直盯着她直到警察放人,他却说话了。

“哪里不舒服吗?”

沈稚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民警都觉得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讲着大道理呢说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你们认识?”

“不认识”,沈稚没有犹豫,重复道:“不认识。”

谢然周身顿时散发出一股凉意,眸子像结了一层冰一样,让人无法忽视他的气场。

离他最近的王石安瑟瑟发抖,“大哥你冷静一点,冷静!”

包伊宁:“胃疼?”

沈稚点了点头,毫不畏惧的回视。

时隔多年仅凭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觉得害怕,看来他这些年过的不错。

“警官,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可以先走吗?”

民警同意了,欣慰地将他们送到警察局门口。

无奈在姜卉要不要回家这个问题上,林慕鱼又和姜卉吵了起来。

“包包你看着她让她别犯浑,我去吃药”,沈稚双手的捂着胃,嘴唇咬的发白,忍耐到了极限。

吃下药,她坐在后排闭目养神后,良久,睁开眼,重重砸上车门,对站在车边的谢然说:“你想做什么?”

突然出现,装得关心她,她不想猜也懒得猜是为了什么目的。

谢然瞳孔一缩,“什么意思?”

“我说的不清楚?你要是想利用我做什么可以直说,不用拐弯抹角。六年前我被骗过一次,我玩不过你,不想再被骗第二次。”

谢然皱起眉头,手紧紧地握着从车上拿下来的保温杯,坚决地想让对方相信自己,“我不会骗你。”

“你利用我接近我爸,利用我让所有人觉得你没有危害,利用我去报复苏箐算不算?你骗我你喜欢我算不算?骗我等了你六年算不算!”

沈稚的声音因情绪波动变得尖锐,她咬了咬口腔里的软肉怕再泄露自己的怨恨。

谢然表情里多了一丝痛苦,双手有些颤抖,“我不想打扰你的,你要是还想知道我会告诉你,很快了,最后一个疗程......”

“别说了!”

沈稚的眼眶不可抑制的发红,太像记忆里喜欢的那个人了,那个再也找不到的人。

可她不得不面对事实,她喜欢的谢然是假的,是被以她的喜好创造出来的。

“稚稚为什么哭?”

谢然伸出白皙修长的食指替她擦眼角的泪水却发现怎么擦也擦不完。

沈稚只喜欢温柔的谢然,他很快就是了,不要再难过了。

“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的,对不起。”

沈稚的泪水已经浸湿了脸颊,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哭腔说着最残忍的话。

不光是对谢然也是对她自己。

“谢然。”

“承认吧,你不是他,你装的再像也不是他,所以别这么叫我,我和现在的你充其量只能算是曾经的同学,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们是陌生人。”

谢然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像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糖果,固执又可怜地说:“不,他是我的一部分,他就是我。稚...沈稚你在自欺欺人,你只是不想承认我。”

“没错,我是不想承认你,因为我不愿意接受喜欢我的谢然是在骗我这个事实!真相如何不重要,反正......”

“我不会再相信你。”

“我已经说了不会再等你,所以,算我求你,这次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再见了,谢然。”

别再来打扰她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不要再让她的心动摇痛苦。

谢然无措地站在原地想让沈稚留下,可对方连一片衣角都不愿意留给他。

他知道自己回来的很迟,知道自己自己做的错事不足以让人原谅,可还是克制不住自己。

有一次,他熬了四天做测试版网页,严冬骂他是不是什么都不要了,想早点躺土里睡大觉,他当时脑子不清醒,模糊地说要沈稚。

后来严冬又问他为什么执着于一个人,他答不上来,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而刚刚,在接住沈稚那一刻,他悬空已久的心终于落了下。

不是沈稚需要谢然,是谢然不能离开沈稚。

他,想回到人间。

时间并没有她脸上留下明显的印记,可却又是以前那么的不同。

她一个人学习工作,她养了一只黄色的狗,那只狗把她带进了他的院子里,她和苏理尘关系很好,她的朋友依旧陪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去超市不需要任何帮助......

她更加的美丽,成熟,独立.....

越认清这个事实,谢然越是明白,沈稚并不需要他。

......

沈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眼泪流了一路早已流干。秋秋守在门口,门一开便跳过来把她扑倒在地毯上。

“秋秋你干什么,别舔啦,我超级脏。”

秋秋停下来歪着头,黑豆眼凝视着她,然后又凑近在她脸上舔了一下,似乎很好奇她脸上是什么奇怪的味道,呜咽了一声,大头拱进她的怀里。

“没事的秋秋。”

“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年少心事终究是回不去的。

关于谢然,沈稚没时间去多想,工作的重担已经压的她喘不上气。

“你是不是想累死我然后换个助理?”

沈稚知道出差的时候,时间紧任务重,可是也不能一天工作十小时,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没来事务所前她觉得苏理尘本质上还是个不愁吃喝的公子哥,工作只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现在一看,简直就是拼命三郎,一天24小时不停地拼命转,搞的她也必须跟上并兼职保姆司机。

“小稚你想象力真丰富,顺手的助理可不好找,要不给你加点工资?”

苏理尘心情不错,早上跟客户了解情况,客户知而不言言而不进,什么都一股脑的说出来,他最喜欢这样的客户。

“涨工资一切好说”,沈稚有气无力的回道,苏理尘和混吃等死的她不一样,他是有理想的,想把事务所做成顶流。

跟在这样活力满满的老板身边,她偶尔觉得自己也得获得了质的提升,尤其是在看到耀眼的工资条后,年入30万不是梦。

回来后,她能明显感觉到事务所的人对她似乎更加不满,认为她本质是财务却跟着老板去玩,不务正业玩忽职守。

遭到非议的同时助理一号的大部分工作也转移到她身上,有时她真的很希望能有金戈戈强大的心脏和敢作敢当,做自己喜欢的,愿意做的事,不在乎他人的流言蜚语。

“老板,资料整理好了。”

“放我桌上吧,你先别急着走,回来都没有好好犒劳过你我请你吃饭,可别说要回去陪秋秋,这个理由我不接受。”

苏理尘把文件大致翻看了一下,沈稚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手机铃声响了。接完电话,他一脸疲累的说:“爷爷来K市我得过去一趟陪老爷子吃顿饭,改天我再请你。”

沈稚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陪老人重要你快点去吧,我去陈凭那儿接狗。”

出差的半个月一直拜托陈凭帮忙照顾秋秋,回来后又太忙,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不能再劳烦人家。

“我送你过去。”

平时开车总会说些趣事的苏理尘难得地沉默了一路,到达目的地后,他突然说道:“爷爷说我表弟回来了,他今晚也会去。”

“几年前那件事让老爷子放弃了两个撕破脸的女儿,一心培养外孙。对他严厉的同时也很满意,苏氏继承人的位置没有意外的话,就是他。”

沈稚面色如常,“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苏理尘静静地看着她,随后偏过头,“只是想说而已,我无意争什么,但我表弟是个谜一样的人我可不想他借机给我下什么绊子。”

沈稚不可置否,苏理尘说给她听是为了给她提个醒,不要再被谢然掐按着鼻子走。

“继承人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也只有你,一点都不急”,她想了想接着说,“谢然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你若不和他抢那个位置他不会对你做什么。”

苏理尘被她一本正经的分析逗笑了,深情也放松了许多,“说实话,我巴不得他快点被确定继承人,苏家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

“钱再多有什么用,如果苏家什么好地方我爸也不会离开。”

“听说他前也不容易,出国读了一年中学只花了不到四年的时间就拿了名牌大学本硕证书,换作是我也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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