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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与白玫瑰

陈凭被敲门声吵醒时正和周公聊的欢,他怒火冲天的拉开门破口大骂,“你踏马怎么现在就回......沈稚?你怎么来了?”

“你以为我是谁,我来蹭饭。”

沈稚越过他钻进厨房,闺蜜们的手艺除了姜卉都不能看,偏偏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卉,只能退而求其次来找陈凭。

她从酒柜里抽出一只红酒,没看清上面标签就要打开,被陈凭夺了过去。

“蹭饭找苏理尘。”

“他忙。”

陈凭‘啧’了一声,没多说什么,沈稚看上去和平时无异,但一来就拿他的好酒,指定是因为什么事心里不好受。

“等着”,他从茶几下掏出两袋薯片扔过去,随后快速洗了个战斗澡,用毛巾随意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打开油烟机,“柯谅行昨晚说你失踪了姓谢的满城找,怎么回事?”

“柯谅行是顺风耳还是千里眼怎么什么都知道,就是手机没电了而已,我来帮忙。”

沈稚接过陈凭手边的蔬菜,旁人很难想象,陈凭虽然给人暴力粗糙,恶徒的即视感,却意外烧得一手好菜。看上去对谁都不真心不在意但一旦认可你,就会对你很好,意外的反差萌。

“你和姓谢的...我在医院说的事....”,陈凭向来直话直说,可感情的事很难说明白,特别是他作为一个旁观者。

“哎呀别提他了,我快因为那些事烦死了。”

沈稚不想多说,其实她本是想来咨询感情问题,周围除了林慕鱼也就陈凭经验丰富一点不恋爱脑,可脑子里一片混乱还未消化,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陈凭动作很麻利,没一会儿就做出三菜一汤。

吃饱喝足后,沈稚四仰八叉的瘫在沙发上,用投影看搞笑综艺,完全把这里当做自己家。

“挪挪”,陈凭抽出被沈稚压着的西装,鄙夷道:“我去上班,走的时候记得帮我锁门。”

沈稚哼了一声算是答应,综艺里的任务规则别说里面的人听不明白她都听晕了,但不妨碍它密集的笑点。

看完最新一集,她伸了伸懒腰,本着吃人手短的原则,打算帮陈凭把厨房收拾干净再离开。她打开冰箱把没有用到的食材和冷饭放进去,余光无意瞥见冰箱门上的一个红色盒子。

0.01?

没忍住好奇,她拿出来看了一下,超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不就是那种东西吗!

陈凭谈女朋友了?同居了?

而且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放冰箱啊,冰冰更健康更安全!!

正当她蹲在地上盯着红色盒子做出‘地铁老爷爷’同款表情,门口传来滴答的开门声音,有人走了进来,脚步声在客厅里停了一刻,喊了一声陈凭。

难道是传说中的女朋友回来了?虽然声音有些粗。

她在脑子里迅速组织语言,想着要怎么跟对方解释不是有意窥见他们的闺房情趣。没有女孩子愿意看到男朋友家里有其他女生,这是所有女生需要的,在爱情里的安全感

对方大概感觉到料理台后有人,“你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咦?这回离的近听的出是男人的声音。

来不及细想,她把盒子塞进后裤兜站了起来。

“是你?”

“你怎么在这?”

两人同时出声,都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对方。

陈凭偶尔会提到柯谅行,但要不是他长相出众,精致的让人忘不了,和高中没多少变化,沈稚可能还记得高中见过几面的人。

她解释道:“我来蹭饭,陈凭上班去了。”

柯谅行穿的跟只花蝴蝶一样,抬眼打量眼前的人,穿着暴露,大腿露在外面还穿着陈凭的围裙,怎么看都让人不爽。

“那你怎么还在?”

“我这就回去”,沈稚扯了扯嘴角,解开围裙拿上自己的东西。

柯谅行是来找陈凭的,人不在他一个人待着也没劲,靠在墙边看沈稚十分熟练的把东西放回原位,“在苏大少爷那里上班还不错吧。”

沈稚回道:“嗯,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的共同朋友可不少,你很受关注起点也高,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和苏家的两个少爷关系这么好”,柯谅行摊了摊手,不知道该说她没心没肺还是被保护太好。

真是...让人嫉妒。

“受关注可不是什么好事。”

柯谅行冷笑了一声,“有什么不好,多少人在赌谁能成为苏氏最后的赢家,他们都是在开局前买定离手。可你不一样,你有选择的余地可以随时放下筹码,也许运气好就赌赢了,旁人羡慕不来。”

沈稚这才好好的注视他,门边放着他拖过来的行李箱,本人眼圈更是黑的不能看。

“你是不是刚出差回来?”

她并没有正面回应他,她不是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只是无意浪费口舌去教育他畸形的思想。

按他的说法,选择谢然和苏理尘其中的一个,对她一个女人来说是最好的归宿,因为越是富贵的人家,男女之间的平衡越是倾斜。

沈稚指了指厨房,“陈凭说过你这段时间住在这里,厨房里有两盒自热米饭,不介意的话就吃了再睡。”

柯谅行的思绪被拉回沈稚递来的水杯上,眼神在杯子上打了个转又看向她。

沈稚背起包,“那我走了,再见”

她怀着一颗愧疚的心紧赶慢赶的往家跑,甚至想给刚刚看综艺傻乐的自己一个大嘴巴,让秋秋饿了一天,她真的是罪人。

不知道秋秋小宝贝在家里有没有偷偷抹眼泪。

柯谅行沉默半响,面对只剩他一人的空间,紧闭的双唇轻启,“.....谢谢。”

他对沈稚有了新的认识,这人是个十足十的缺心眼,这样想着,他打开只有两个西红柿和剩饭的冰箱,尽管不信陈凭知道他快回来了什么都没准备,但这就是事实。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冰箱里差了点什么。

沈稚回到家,谢然正靠在家门边等她,不等她问,他主动说是在楼下遇到隔壁邻居,邻居带他上来的。

“我来和秋秋玩。”

“先进来吧,我给秋秋喂点吃的”,她叹了口气,话都说出去了就不会收出来,只是对某人不给她一点私人空间感到疲惫,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她开了门,把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扔鞋柜上,坐在一边换鞋。

“你...”,谢然神色一凛,盯着某个东西,欲言又止。

沈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

脑袋里腾然炸起一朵蘑菇云,循环播放0.01,这辈子没遇过这么社死的事情,她怎么能忘了后裤兜的东西,红色的盒子此时就像是在嘲笑她。

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房间里一时只剩秋秋的哼唧声,场面诡异的沈稚想用脚挖条隧道逃走。

还是谢然先找回了理智,他压下心底的难过,试图缓解一下气氛,小声说:“我理解。”

??理解什么,什么要理解,为什么理解?

“我说,这不是我的你信吗?”

“信,你用不了。”

“......”,要说信的话就说坚定一点啊,拖拖拉拉的,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表里不一吗!

沈稚两眼空洞的看向谢然...为什么一脸落寞遗憾,都能感觉到周身的黑气压,拳头都握起来了喂!

看他这副样子,她突然觉得尴尬烟消云散,恶从胆边生,“你怎么不知道我用不了,你用过?”

谢然摇摇头。

“可惜你竟然没用过,不像我,我用过的可多了。当然,你懂的,是那个用。”

谢然身躯一震,双唇抿的更紧,太过用力唇都白了,棕色的眸子染上一丝水汽,说不出话来。

啧啧啧,太可怜了,沈稚在心里谴责了一下自己多少有点变态,可又实在想逗他,看他能忍到什么程度。

“别伤心了,以后有机会我教你,很简单的。”

谢然一改痛苦,眼睛一亮,完全理解错沈稚想逗他的心思,以为是亲自一对一教学,讨好的说:“现在就可以,我准备好了。”

沈稚:“......”,真是见了鬼了会觉得他可怜,怎么就是记不住对方是披着羊皮的狼呢,不对,连羊皮都不披的狼!

最后,沈稚把0.01扔垃圾桶里并把谢然轰了出去,希望他对他们现在的关系能有点自知之明。

可谢然要是能理解才真的有鬼了。

隔天一早八点,一束20朵白玫瑰送到她的工位上,此后风雨无阻,每天都能看到这样一束花,香气盖满整个工位。

起初两天她把花扔垃圾桶里,同事觉得可惜她便把花拿给同事。

一个星期后,她不小心听到同事在茶水间说,不知道是谁在追求她,包装的一点都不精致,玫瑰也不是朵朵长的娇艳,总有几朵歪瓜裂枣混在里面,说明对她不真心。

那天她第一次拒绝了自觉想把花拿走的同事,抱着花回了家。

鲜花容易枯萎,所以她不爱养,草草腾出一个大口径的啤酒瓶充当花瓶,把玫瑰一根根插进去就觉得对它们仁至义尽了。

同事说的没错,有几朵已经蔫吧了,最外侧花瓣靠近花心的位置焦黄,包扎的也很不仔细,用报纸随便一卷,再用胶带封上,好几次花枝都戳破了报纸。

可她不讨厌。

秋秋不知道为什么也很喜欢这个味道,连睡觉都要蹲在瓶子边,她想,过几天去买一个花瓶,配上白玫瑰要更好看一些。

转眼,空气中像裹上了一层保鲜膜,昭示着闷热夏日的来临。夜晚降下几度,凉爽的风中烟火气在升腾。

小吃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隔老远,沈稚就看到人群中挥手的包伊宁。

“这里,你怎么这么颓废?”

“刚睡醒”,沈稚打着哈欠,吊带大裤衩配双凉拖,毫无形象可言,神色萎靡的感觉随时能睡过去。

“才12点就睡,还要吃什么自己点。”

桌子上堆满了足够五六个人吃的各类烤串,浪费可耻,沈稚只加了盘生蚝,她用皮筋把长发扎成马尾,戴上手套拿起小龙虾开啃,又香又辣又麻的滋味提神醒脑。

林慕鱼递过来瓶啤酒,“烧烤加啤酒,夏天标配。”

沈稚皱着眉喝了一口。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被包伊宁讲的医院鬼事怪谈唬的一愣一愣的。特别是沈稚,她可是同伴全票公认跟她看鬼片,鬼片没她的惨叫吸引人的存在。林慕雨心情不好就爱拉着她看鬼片,在她的惨叫声下能笑一整晚。

“抱歉我不加陌生人”,打发走来要联系方式的男生,沈稚的小心脏还七上八下的,她问包伊宁,“你们医院的产科靠谱吗?”

“我昨天去看过,新套餐一条龙服务,包生包养包月子,名额难抢已经给卉预约上了。”

林慕鱼拿出烟点上,主动道:“刚好我这两天没事,明天去看看她。”

“一起吧,你管好自己的脾气,卉姐现在金贵着”,沈稚把她嘴里的烟抽走,“别让我们吸二手烟。”

姜卉的事她没办法对其他人说,林慕鱼提出要去看望的时候,她着实松了口气,因为实在不知道独自面对姜卉时该怎么办。

“我尽量...理由太牵强了,这风向哪能让你们吸上二手烟”,林慕鱼反抗无果,“好好好,包你不是有事要说。”

包伊宁突然被点名,娇羞的扭了扭,一脸难以言表,“那什么......我的春天要到了。”

“都第几个春天了能不能给个准”,沈稚轻掐她腰上的痒痒肉,惹得她四处躲窜,“快说详细点。”

“这次是真的春天。”

包伊宁藏不住话,跟倒豆子似的把在隔壁科室遇到的帅气勾人实习医生之间的“爱情”故事一五一十的交代干净,她拍了拍胸脯,“真喜欢,小心脏扑通扑通跳那种。哪天给你们看照片,真的很帅很帅,帅惨了。他要被安排去援医,我这次准备跟他一起去,等追上了姐姐请客吃饭。”

林慕鱼听完,毒舌道:“希望你真不是贪图人家的美貌。沈小稚你呢?”

“我什么?”沈稚愣了一下,“没有的事你们别瞎猜。”

“你每次说谎总不会看人。”

林慕鱼揭穿她,因为沈稚,她还能接受少年时的谢然,但发生那些事后,她只希望谢然能离沈稚远远的。

出于直觉,她和谢然在某些方面很相似.

比如,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对他人没有信任可言,手边的一切能利用的就一定利用......沈稚玩不过他,更没有再一个六年给他,玩不起的话远远离开就好,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他在K市没准就是因为你,你想清楚,断了再修复的感情能值多少钱,分文不值。”

沈稚举杯和她碰了一下,“我明白,你们别操心了。”

包伊宁:“你就是太固执,要我说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保证能把他忘的干干净净,等我整理一份医院的男医生男护士资料给你,随便挑。”

林慕鱼点头赞同,“我这里也有几个不错的,你什么时候用空.....”

“饶了我吧,我现在一心只想赚钱。”

包伊宁做出吃惊状,“小鱼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你们别太过分”,沈稚在俩人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终于明白男人是靠不住的欣慰眼神下,忍不住笑出声。

包伊宁难得的感慨道:“咱们的感情好像都挺不顺的,卉姐早早步入婚姻的坟墓,你等一个人等了六年,小鱼被铁窗渣男伤了心,而我呢,失去后才知道错过了什么。”

“怎么把我说的那么惨”,林慕鱼用筷子敲包伊宁的手背,“姐姐我坚强着呢。”

“是是是”,包伊宁猛的站起来,举起酒瓶喊:“过去的都过去了,希望我们以后都能好好的,平安健康有钱有男人,干杯!”

她大约醉了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沈稚拉不住她只好红着脸跟她对饮,直到她成一滩软泥。

沈稚家离得近,费力把包伊宁拖回家放到床上,一时没看住跑到地毯上躺着一动不动。

“她可真能折腾”,沈稚边说边拿枕头和被子出来,让她能在地毯上睡的舒服一点。

“她这还算轻的,下次我把你醉酒的视频录下来,你就知道什么叫折腾”,林慕鱼一回想起来就头大,连连摇头。

沈稚不相信她说的话,以她的自己的了解,不可能酒品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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