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毫无收获
路灯一帧帧的倒退，灯火通明的车水马龙中偶尔响起车鸣，高楼大厦上的光影变成纯红色，国庆快到了。
沈稚唉声叹气了一路，好好的线索就这么断了，万一苏箐明天心血来潮想搞个人玩玩，她拿什么和她斗。
“往好处想你至少拿到了一份自述书。”
“我头快炸了。”
沈稚告别陈凭没精打采的回了家，妈妈和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最近大热的悬疑剧，要是平时她也会跟着看上一会儿，沈榆不在大概和朋友们聚餐去了。
“我回来了。”
“怎么玩到这个时候，和谁啊。”
沈稚说：“和陈凭行了吧，我们去玩的地方远，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怎么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了，你们在这儿就管着我，我连男朋友都不能见，求你们快回去过你们小两口的甜蜜生活吧”，沈稚语气不太好，说着就觉得委屈，谁家谈个恋爱有她这么憋屈。
沈妈妈看出来她心情不好，可也不能把气就往妈妈身上撒，“你要是换个男朋友我还不爱管你，陈凭都比现在这个强！”
“啊嚏”，驾驶着芭比粉牧马人的陈凭关上了车窗。
“我男朋友最好！再见我要睡了！”沈稚幼稚地和沈妈妈叫嚣了两句。
“我才发现你这孩子还挺倔的啊。”
沈稚锁上卧室把沈妈妈的话关在门外，她倒在柔软的床上看着吊灯发了会儿呆想给谢然打电话又怕说几句暴露了。
他应该很忙吧一天都没有消息，沈稚也累了一天这会儿放松下来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远在外省的谢然正在听汇报，他们的竞争对手和之前得到的信息有差，给的条件远比他们要好，这会儿正因为投标书忙的不可开交。
手机叮了一声，是他给沈稚设的特别提醒。
电脑对面的经理们只看见视频里的老大低着头看什么，过了一分钟再抬起头来，已然不是刚才那副再提不出可用的方案就把他们全剐了的眼神。
“到谁了，已经开了三个小时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公司包宵夜。”
电脑对面的众人：“......”，眼神还有些柔软是怎么回事？
坐在谢然旁边的严冬有幸偷瞄到他的手机。
稚稚：晚安
谢然也回了个晚安，严冬对此嗤之以鼻，就两个字而已怎么就高兴成这样，没点出息......啧，宁见君怎么搞的，他都出来两天了一条消息都没有！
隔天谢然早早发消息告知今天要招标一天手机都会关静音，沈稚嘱咐他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饭。
换作往常的周末，她喜欢宅在家里和秋秋玩儿，现在秋秋在陈凭家玩的乐不思蜀胖了一大圈，爸妈也是大清早把她从床上拖起来去公园跑步。
沈稚不想听妈妈念经，想着去看秋秋可陈凭白天都在睡觉昨天已经麻烦他一天了再去也不太好，正纠结着电话响了。
“小稚你今天忙吗？”
“周末闲的要命，卉卉身体好点了吗？”
“我好多了，你...你今天能不能来看看我？”
“我马上来。”
沈稚二话不说穿上鞋就走。
“妈，我去看姜卉了。”
“不是说好陪我学两个新舞吗，你去看她叫她多喝点蜂蜜水啊红枣水啥的还有红糖鸡蛋。”
“知道啦。”
姜卉住在十二楼产科，双人病房她在靠门的床位，隔壁的帘子拉着。
沈稚看什么都好奇，“我还以为是一个房间有一个床旁边好多仪器。”
“等要生了才能去待产室。”
姜卉指了指床边的板凳让她坐，比起前几天气色要好了一点但还是惨败。
“你是不是瘦了？”
“我吃不下东西，还好她没事”，姜卉摸了摸肚子。
“吃不下也要多吃点，你别想些有的没的。我妈说让你吃点红糖鸡蛋红枣水啥的补补气血。”
“让阿姨操心了。”
沈稚摸了摸她的手，手背上全是针孔，“怎么就你一个人在，韩枫呢？”
姜卉抽回手神色闪躲，“他没日没夜的看着我，今早去公司了。”
沈稚了然，思索了片刻问道：“你告诉他了吗？”
姜卉面露难色，她的视线看了眼紧闭的帘子像下定决心般说：“小稚，你帮帮我帮帮我好吗？”
“到底怎么了？”
姜卉咬着下唇直至唇色发白才放开，轻轻地说：“出来吧。”
隔壁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沈稚脸上的疑惑尽数消失，心里咯噔一下站了起来。
“不是说了别说我在这里吗！你跟她说清楚！”苏箐不满的冲姜卉吼了一声。
沈稚没想到能这么快就见到苏箐，“医院静止喧哗。”
苏箐轻蔑的对床上的人说：“你说还是我说？”
姜卉拉了拉沈稚的衣角，手抖的不成样子声音也是，“她昨天找到这里还给韩枫的公司使绊子，对不起小稚，我没办法....”
说完豆大的泪珠砸在雪白的被子上，转眼消失不见。
“没事你别担心，我跟她说”，沈稚安慰了她两句，深吸了几口气面对眼前人说：“她是孕妇你别来打扰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苏箐摆摆手坐在床沿，“我好歹是谢然的母亲你就不能对我礼貌点吗？”
沈稚说：“你没有承担起一个母亲的责任。”
苏箐：“我把他生下来就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他就应该对我感恩戴德而不是在背地里阴我。”
“你说这话不觉得讽刺吗，你们在五年前就没关系了。”
“要不怎么说他身上留着我的血呢，他喜欢复仇我也喜欢”，苏箐隔着袖子用殷红的指甲抓了抓手臂，她穿着一条黑紫色长裙，要不是面上灰败也算得上是风华绝代。
“我今天来是谈合作的。”
“合作？”
“没错，谢然下个月要竞标苏氏的大项目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不过我挺感兴趣的，你把竞标书拿出来我给你那份监控，当然，她家的生计也能保住”，苏箐接着说：“说起来我来这边好几个月了都还没有去看过我大侄子呢。”
这是在拿工作威胁她，苏理尘不会开除她不代表苏箐不会想别的办法。
“你不用威胁我，我算是明白了你除了有那个监控手里没有其他可以威胁人的东西”，沈稚一字一句地说：“谢家q市的房子里有监控这件事你知道吗？”
苏箐呆呆的看着她吐出两个字：“什么？”
沈稚笑了，明艳而又自信，“你在房子里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吧，我也和你谈笔合作，离我们远点。”
“你敢诈我？你要是手里有的话我们现在早在警局见面了”，看来毒品还没有腐蚀她的大脑。
沈稚故作深沉：“你怎么就确信我没有呢？”
苏箐狠狠的瞪着她，对方毫不畏惧的直视。
她无法从她的神情里看到一丝慌乱，突然捂着头尖叫了一声。
“贱人！啊啊啊！”
大脑被腐蚀也不远了。
沈稚说：“这里不是你发疯的地方，你再叫两声医生就来了。如果这就是你的复仇计划那可比不上谢然的一根脚趾头。”
苏箐像被按了静音键，阴暗地说：“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沈稚偏过头不再看她。
病房门被打开然后猛地砸上，门外传来争吵随后护士进来问出了什么事，确认无事后又离开。
沈稚卸力板的跌回座位上，捂着狂跳的心口，“妈呀吓死我了，你不觉得她跟丧尸一个样吗？”
刚才的气势怎么都不见了就像纸老虎，姜卉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索性低下头，“现在怎么办？我们惹怒了她她要是真的把监控....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你安心养胎，就算监控拿到也不能证明是你”，沈稚不想让她记挂，“她的目标是谢然和我，我会处理好的。”
狠话放的是挺大，监控就难找了，现在线索断在谢然的父亲身上，沈稚原本希望苏箐能安分一段时间让她有时间挖掘出更多的事，可对方却步步紧逼。
临走前，姜卉问她相不相信这世上有因果报应。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似的乞问，她这几日快疯了，侩子手的刀悬在她的头顶随时都会落下来，可偏偏她又无可奈何，因为侩子手就是她自己。
沈稚怎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可错误是无法挽回的，哪怕是过失结果也不会改变。
“......我相信。”
姜卉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跌落在床上，盯着角落眼眶渐渐红了，喃喃道：“我赔偿他的家人一大笔钱，去寺庙里为他诵经超度，给他的儿女稳定的工作，他的家人们都很高兴的，这样也不能得到原谅吗？我不敢让韩枫知道，我怕他会厌恶我，连我自己都厌恶我自己，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沈稚知道她说的“他”是葬身火海的保安，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觉无力。
不仅是在她这件事上，对苏箐也是如此，无力改变现状更怕过往重演。
姜卉是个善良的人，正因如此，她的余生都会被困在年少时的过失里，困在对自我的谴责里。
离开时，姜卉还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沈稚夺门而出怕自己的眼泪让她更难过。
谢然回来那天沈稚去接场接机，谢然谈起这个错失的项目有些失落，沈稚安慰的话还没说几句就被沈妈妈打断。
家不想回，男朋友不能见，沈稚只能把精力全放在工作上，至少在公司偶尔还能见见谢然心里舒服点。
该她做的不该她做的全都做了，金戈戈每天看她的眼神都是冒着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