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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这是常识,亲爱的

混混沌沌、迷迷蒙蒙,霍雨浩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出生在一个奇异的世界,人们都穿着长衫大褂,留着阴阳头,灯火辉煌,画栋雕梁,一切都显得古朴,不过偶尔可以见到几个被叫做洋人的外国人,金发的样子倒是有些像外院的某个学姐。

霍雨浩总算是明白了梣说的问题不大,是什么意思了,毕竟这里根本没有魂力,但是他依旧每天晨练、以常规惯例运转自己的魂力,即使根本就没有。但是,确实有什么东西被消化了,被压得紧实。

长到十五岁的那些年岁里,在父母的供给下读了私塾,知晓了四书五经,摇头晃脑地将他们都熟记于心,至于是否能够理解父母不在意,只要他能背,私塾的老师不讲解要他们自己去悟,能够理解的,便称一句天资聪颖,难以领悟的就痛骂朽木不可雕也。

对于霍雨浩而言,他并不觉得艰难,毕竟师父已经交给他学习这个世界最有效的办法,用实践去检验,用联系的视角去看待,抓住事物最核心的矛盾所在。

他在这个世界参加乡试前的两三年,师父让他们“学习”,也就是背诵,他已经烂熟于心的《文心雕龙》,他欣喜不已,遍览群书,希望能够找到关于“矛盾、联系,发展”之法的原典,即使是博览群书,流连于旧书摊、典当铺,他依然没有找到。

十五岁的那年,霍雨浩的父亲去杭州做生意,可是在某一天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于杭州商号的来信。信中说是身上有病,让他快速去杭州一趟。但是霍雨浩的母亲担心他年纪小,不肯让他一个人出远门。

于是,霍雨浩的母亲将家中所存的现银都找出来,以图让霍雨浩的伯父带着他前去。

霍雨浩一眼就察觉到伯父对那银子热切的视线,“便不劳烦伯父了,我与同窗共去,姑且不过两三日便能抵达杭州。”,随后就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似乎感受到,霍雨浩有一家之主的风范,便也不再强求,兼之有同窗共行,便宽下心来。

霍雨浩先是从母亲那里把银子取走,留下一个月的家用,剩余的都存到了银号离去,千叮咛万嘱咐,不论何人,伯父也好,父亲的旧交也罢,必然会有人来以各种借口,吊丧、投资来骗取家中剩下的财产。

霍雨浩的母亲连连答应,喏喏不语。也不将银号票据交在母亲手里,反而是缝扎自己的内裤上的隔袋上。他猜测,明日必定有父亲故交要与他同行,前去看望父亲。

果不其然,第二日便有一人称是父亲旧识,与他一同坐轮船先去了上海。随后再前往杭州。

船开的那一天霍雨浩还有些兴奋,沿途看了看长江风景,等到天阴月黑看得倦了之后,便准备回到船舱中休息。

睡到半夜时分,隔壁突然热闹起来,霍雨浩头次坐船,睡眠尚浅就被吵醒,他推开房门一看,走廊中人声鼎沸,聚集了一大堆人,不知道在叨叨什么。

那人群中有一个南方人,大概说的是粤地区的方言,不怎么分辨得清楚。

霍雨浩询问了一遍,大抵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这其中有人偷盗了他们的财物,而那南方人应当是失窃金额较大,于是闹将起来,等待船上的买办和账房的到来。

霍雨浩环视一圈心中有了打算,即使不是盗贼本身,却也是同伙罢。

于是他朗声道:“列位请听我一言,盗窃诸君财物的大概是他。”于是伸出一只手指着一位先生。若是梣在这里一定会说:“真実はいつも一つ”(新基磁瓦,一自摸一多此!)

那人身上穿的是湖色熟罗长衫,铁线纱夹马褂;生得圆圆的一团白面,唇上还留着两撇八字胡子,鼻上戴着一副玳瑁边墨晶眼镜。

人群中顿时沸沸扬扬,就连那说着粤方言的人都叫嚷着,“这等人如何会偷东西,莫非错疑了人么”,以及对霍雨浩年纪大小的质疑。

此时买办也来到了船舱中,听完霍雨浩的指控之后,“俗话说捉贼捉脏,你可有收到赃物?”

“暂且没有,但是一定问他要东西。”霍雨浩坚定的说着,带着人群走进了那人的房间中去,那人操着一口湘方言,嘴巴里“忘八崽子”破口大骂。

走进那人的房间中后,霍雨浩细看他的行李,除了衣箱之外,还有一个大帽盒,都粘着“江苏即补县正堂”的封条;板壁上挂着一个帖袋,插着一个紫花印的文书壳子。还有两个人,都穿的是蓝布长衫,象是个底下人光景。

众人纷纷道:“这位一看就是官场中的老爷,小哥你这番胡说八道,恐怕是要被抓去坐大牢的。”

霍雨浩神秘一笑在众人见证之下,也不害怕那人的威胁,伸手在他床底下一搜,拉出一个网篮来,七横八竖的放着十七八杆鸦片烟枪,八九枝铜水烟筒。众人一见,一齐乱嚷起来。这个说:“那一枝烟筒是我的。”那个说:“那根烟枪是我的。今日害我吞了半天的烟泡呢。”又有一个说道:“那一双新鞋是我的。”一霎时都认了去。细看时,我所用的一枝烟筒,也在里面,也不曾留心,不知几时偷去了。

买办见状直接就抓了那还在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就被识破的贼人,交给茶房看管,众人领回了自己遗失的物品,都好奇地将霍雨浩围了起来,询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这夜里或许有贼人出没,幸而被某位看见,大喊了一声引得大家出来观看,不论是掉了失物的,还是像我这样来凑热闹的,大抵这个时辰都已经上了床,皆是汗衫短裤,唯有他一人穿戴整齐,深夜里还佩戴一副墨晶眼镜,列位说可笑不可笑。”霍雨浩微微笑着,在房中踱步为众人揭示他所观察到的细节与后面的推理。

“更别说,他的箱子上贴江苏府的条,却说着湘方言,却不知这人究竟是扮官做贼,还是捐了乌纱,忘不了旧习。”

众人都称赞他少年英雄,在得知他已经有功名在身的时候,口中称赞连连。

霍雨浩只是淡淡地回复了一句:“Elementary my dear,这只是常识,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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