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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册封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后起初眉头紧蹙,后来呼吸逐渐变得平缓,竟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宋姝婉擦了擦额角轻轻滴落的汗水,舒了一口气。

成了。

女官惊讶得合不拢嘴,热泪盈眶地道:“太后娘娘因为头疼,已经有足足许多日没有睡得这么沉了!您果真是神医!”

“每月我来为太后施针一次,半载太后便能痊愈了。既然太后现在睡下了,我不便打扰,正好先去给皇上复命。告辞。”宋姝婉微微一笑。

周福海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宋姝婉的眼神变得更加恭敬了。

回到金銮殿,皇帝问道:“如何?”

周福海在边上重重地点了点头,宋姝婉跪下不卑不亢地道:“回皇上的话,臣妇幸不辱命。”

“好!好!好!”皇帝连声说了三个好字,龙颜大悦地站了起来,“宋姝婉,朕要怎么赏你?”

宋姝婉自然不会主动请赏。

于是皇帝大笔一挥,金口玉言:“周福海,传旨,册封定远侯世子妃宋氏,为二品诰命夫人。”

两日后,宜出行,艳阳高照。

信国公府,一辆四驾的墨红色高头马车徐徐地停下,小厮忙不迭地铺了板子,只见宋姝婉盛装丽色,推着一辆轮椅慢慢地走进府邸。

轮椅上的男人渊渟岳峙,一双无神的双眸丝毫不影响俊颜的完美无缺。

八个丫鬟并八个小厮微微低着头,行礼如仪地跟在后头。

进了正屋,信国公和信国公夫人坐在上首处。

裴寰和宋姝婉微微一礼,裴寰淡声道:“今日回门,我特带姝婉回来与长辈见面,还请国公爷和夫人放心。姝婉在我府里,很好。”

信国公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定远侯满门上下都是京城敬仰的,把姝婉交给世子,本公是最放心不过了。”

“是呀。”信国公夫人也在旁假笑颔首。

宋姝婉垂手立于一边,只冷眼看着这些鬼魅魍魉装腔作势,心里头宛如一面明镜。

“哼,不过是个残废,对他那么客气做什么……”钟柔站在一边冷哼了一声,声音宛如蚊子哼哼。

宋姝婉侧眸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掠过一丝寒芒。

“你还需慎言,在你眼前的是大周的战神,皇上的功臣,定远侯府的世子。再敢胡言乱语,仔细你的舌头。”

裴寰耳尖微微一动,嘴角浮现出一抹晦暗不定的笑。

“现在妹妹是攀上枝头做凤凰了,竟是得了二品的诰命,也不知道交的是哪门子狗屎运。”钟柔阴冷地道,“我母亲不过是二品诰命,你若是还有孝心,就该和皇上辞请,怎敢与长辈并尊?”

“皇上赐我的,不如,你去求皇上收回成命?你有那么大的脸盘子吗?”宋姝婉淡淡地道。

钟柔瞪圆了眼睛,她万万没想到一向谨慎小心的宋姝婉,一离开了信国公府这个泥坑,就变得犀利而又锋锐!

“你这个贱人,拿这些话来噎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她恼怒地吼道。

“辱骂二品诰命夫人,是重罪。信国公大人,你若是不会管教女儿,那便只能本世子代你管教一二了。”此时,一道幽冷的男声响起。

钟柔下意识地要骂,眼神一触及裴寰,就好似着火似的缩了缩。

他的气势太过于可怕。

信国公咳嗽了一声,打圆场道:“都是一家人。世子,如今姝婉没有父亲了,我这个舅父也可托大,做一次岳丈。不知可否给我这个岳丈一个面子……”

宋姝婉目露讥讽,红唇轻启,却听得身边的人先行开口了。

“两年前宋大人案,信国公可是一字未发,如今倒是攀上了岳丈的身份了。信国公以为规矩否?”裴寰抬起头,那双无神的双目好似能看得见,锋锐之意溢于言表。

信国公涨红了脸,恼怒地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不情不愿地喝道:“来人,小姐无礼,拖下去祠堂罚跪!”

“父亲,你疯啦!你居然因为我骂了这个小贱人就罚我!”钟柔被两个丫鬟按住,犹自恼恨地骂骂咧咧。

裴寰略略颔首,身后的丫鬟上前一步,抬手便是一个耳光。

“啪!”

钟柔的脸被抽得歪到了一边,裴寰冷冷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现在只是罚跪,闹到皇上面前,你就该被打板子了。”

钟柔嚎哭的声音响起,丫鬟们连忙拖着钟柔往外走。

信国公夫人焦急地站起身追了出去,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宋姝婉一眼。

这一次回门,不欢而散。

但是,宋姝婉的心情确实愉快的。

在回府的马车内,裴寰倏地开口:“待本世子腿脚好些,带你回你家看看,再去拜访你的族中亲眷,也好叫你没那么孤单。”

微风拂过,马车的车帘被轻轻吹起一角。

宋姝婉只觉得眼眶发烫,她沉默了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展颜一笑:“好。”

马车停在定远侯府,二人一起回院。

穿金戴银的侯夫人远远看着,圆溜溜的杏眼里含着一抹怪色,笑道:“这元妻生的世子就是有能耐,残废了也不安分,新婚竟是蜜里调油啊。”

一个时辰以后,暗卫在院门禀告道:“世子爷,世子妃,夫人娘家的庶女来了,说是来拜见世子呢。”

“嗤。”裴寰摇了摇头,讥讽地道,“她也就会这点下作的本事。”

宁姝婉伸了个懒腰,身姿曲线惊心动魄,她笑眯眯地道:“你养伤吧,我去会一会她。”

“见过世子妃姐姐。”

康杏儿穿着一袭水红色的长裙,端的是妖娆妩媚的模样,行礼的时候前胸露出一片雪白,一看便是小娘养的做派。

不仅如此,康杏儿的腰间系着一只宝蓝色的香囊,那只香囊散发着一股清甜却又古怪的香气,很是幽微,若不是学医之人定然发现不了其中的怪异。

宁姝婉心下了然,与她在湖畔漫步单刀直入地道:“我见你也是豆蔻年华,实在是不必做了人的刀子,到时候捅伤了你自己,划不来的。”

“姐姐在说什么呀?”康杏儿迷茫地问。

“见你伶俐,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想也是个糊涂的,你以为夫人是给了你一桩好归宿吗?做梦。”宁姝婉语调冷寂,淡漠地道。

自从她家中失势进了国公府,看的宅斗还少吗?

这点伎俩,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康杏儿诚惶诚恐,惊慌得像是一只小白兔,道:“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姐姐,姐姐竟是这样误会我……”

见她油盐不进,水米不吃,宁姝婉的耐心也宣告见底。

她挑起秀眉,远山黛般俏丽的眉目间满是讥讽。

道:“好,既然你是来拜见世子的,那先去厢房等候吧。等世子洗漱更衣完毕,自然会去见你。”

康杏儿喜上眉梢,只觉得是自己的演技太好,将宁姝婉耍得团团转。

“是,太子妃姐姐!”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轻轻地捏紧了腰间的香囊,跟着丫鬟往厢房走去。

宁姝婉注视着她的背影,眼神幽微而又漠然。

后院,草长莺飞的花园里集结着不少贵夫人,夫人们围着侯夫人,不住口地夸赞着。

“这次赏花宴,还得是姐姐举办才能有如此风光。”

“是呢。”

倏地,一个丫鬟走了过来,很是仓皇地道:“夫人,不好了,世子爷和……和……在厢房里……”

花园内一瞬间鸦雀无声,贵眷们都愕然地用帕子捂住了口鼻,但是眼神却逐渐变得好奇火热了起来。

侯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冷漠和恶毒,她故作吃惊地道:“还有这样的事?真是苍了天了!本夫人是断断不信的,还不快领路!”

很快,安静的厢房被推开了门。

“吱呀——”

康杏儿倚在椅背上,整个人软得就像是一滩水,瞧着我见犹怜,颇有几分姿色。

她听见声音,立刻脸红心跳,柔弱无骨地扑了过去,口中轻声喊道:“求世子爷怜惜小女……”

康杏儿大胆地抱住来人,却觉得手感好似十分不对。

正在她脑中混沌中之时,一道女声惊雷般地炸响。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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