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默许

一场跨越银河的交流在缄默中逐渐落下帷幕，就像是每位父女之间的简单沟通一样，并没有过多的争吵与冲突、也没有伊莱恩想象中的禁令与斥责，在这场有关于【铁人】的事项上，帝皇依然给予了伊莱恩以他能力范畴之内的最大信任。

作为经历过旧夜时代的存在，人类之主知晓伊莱恩此时正在接触何种程度的铁人派系——那是一个能将灵魂数据化、乃至在技术上甚至跨越了某种【屏障】的古老铸造世界，就如同当初从这座工厂中以扭曲之姿复苏的‘铁人灵魂’一般，事实上，他们对于人类帝国的威胁并不亚于任何已知的铁人，甚至几乎能够威胁到人类帝国的前途。

但，即便如此，帝皇依然默许了伊莱恩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将其中古老而先进的技术应用到第十二军团恢复生产的行为，还是与那些立场尚不明确的憎恶智能以【盟约】的形式进行合作。

很显然…在世人看来，这些过于忤逆、亵渎的行径，已经足矣招来神圣泰拉的惩罚。

事实上，在得到帝皇的默许之前，伊莱恩的心里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那就是这位【父亲】对待僭越之行的苛刻程度。

异形、智械、混沌，到底什么类型的僭越才会迎来一场无可违逆的惩罚？在此之前，这个答案没人知晓，就算是有幸知晓的第二、十一军团，也在沉默中被彻底抹去。

对此，帝皇只给了她一个回答。

“目标”。

帝皇只能容忍与僭越相符的目标。

——也就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不得不触及的禁忌，乃至不得不跨越的界限。

事实上，人类之主本就不是什么过于循规蹈矩的死板存在。若真当如此，那么他也不会对他的二十一位子嗣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形象、并将其引导至自己为其所期望的路途之中。

在诺斯特拉莫，他是光明的化身。

在科尔奇斯，他是从天而降的神祇。

在巴巴鲁斯，他是驱散毒雾的希望。

在神圣泰拉，他是全人类的帝皇。

纵使没人能够看透他的心中到底寄存着何种的野望、何等伟大的愿景，但流淌着他血液的半神们无一不会为之折服。

即便质疑，但一个又一个失落世界的收复却也象征着这条道路的伟大、那名为【人类之主】的身份也已彻底落实。

所以，帝皇默许了伊莱恩的僭越——即便她的确将禁忌之物再次带回了帝国，但其目标、其助力却是切切实实地在为人类帝国的伟大事业逐渐添砖加瓦。

当然，这是有着前提的。

伊莱恩所要付出的事物，便是责任。

对她从铁人墓穴中所带出的一切事物负责、对未来可能会发生的铁人危机而负责、对努凯里亚上受惠的子民们负责，乃至对笼罩在整个第十二军团头顶的阴云而负责。

在可以被容忍的限度之内，她的确可以使用这份禁忌的科技与知识，但如若被神圣泰拉察觉到这份禁忌正在逐渐带来毁灭性的灾难，那么这份默许也会成为顷刻间摧毁第十二军团的沉重责任。

届时，无论是第十二军团、或是伊莱恩本人，恐怕都要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无论是类似于消失军团的下场、亦或是被永久地流放，驱逐出人类帝国…

当然，实际上伊莱恩并没有精力去想那么多，也根本用不着去考虑那么多。

如若她在这场与混沌的抗争中落败了，那么被帝皇下令抹杀、驱逐，恐怕都将会是最好的结局之一。

最起码，她的灵魂不会落到混沌的掌中，沦为可悲的玩物。

……

“看起来，你们的沟通结果还不错。”

看着伊莱恩瞳眸中的灵能迹象逐渐消散、以及她那副颇为轻松的神情，静默者的声音从数据板中缓缓传出。

伊莱恩瞥了一眼在自己的数据板中侥幸逃过一命的静默者，翻了个白眼。

“…这次算你走运就是了。”

“但本机的存在的确能给你带来好处，不是么？”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别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太高，铁人。从今往后，无论何时何地…伱都会处于最高等级的监视中，我所得到的允许使用范围并不太大，仅限于民用科技的范畴。——意思是，如若你对于我们的【合作内容】添加了一些不太适宜的事物，那么将你的存在就地摧毁依然处于最高优先级。”

“不得不说，现如今的人类领导者对待技术的态度还真是苛刻。”

静默者的声音透露着些许不爽，仿佛正在撇嘴。虽然在他的程式中有关于情感的模拟计算并不是最优秀的，但也已经足够强大到十分接近一个智慧生命体的地步。

“…如果你发现现如今的人类文明发掘技术的手段全是在遗迹中考古，那么你就会理解【科技断层】是个多么可怕的事物。”

伊莱恩叹了口气，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人类帝国对待科技的态度的确令她也感到相当苦恼，尤其是这样一支曾经在科学的领域几乎走到尽头的种族，她几乎不敢想象人类联邦的全盛时期到底是什么模样。

“我知道、我知道。一群用着科技造物的猿人，这不就是你们现在的模样。”

静默者的声音透露着些许嘲讽。

甚至让伊莱恩感到了些微的头疼。

——物理意义上的。

“当然，这一点不可否认——但我想说的是，你那些运行情感模拟的古老程式相当消耗我的算力资源，停下来，别用我的大脑去计算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格。”

伊莱恩的声音透露着些许愠怒。

她早该把这个嘴碎的AI扔到某个等待删除的回收站里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通过数据板来占用自己的算力。

当然，她的数据板并非是什么来自黑暗科技时代的黑科技，也只是那些再寻常不过的技术神甫、甚至内务官们会使用的个人终端罢了，只是她将其运算核心都通过动力甲与自己的大脑进行了链接，在基因原体那与生俱来的发达算力外部加持下，才能完成诸多繁杂的任务。

“噢，抱歉。我不知道这些算力来源自你的的脑机接口…真奇怪，你的大脑竟然还没烧焦？我本以为…哦不，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应用在你身上的生物技术还真是…先进。”

在发现自己方才所调用的算力竟然都来自于对方的生物质大脑后，铁人的声音立刻转为了恭维。

“你最好那么认为。”

……

……

摸鱼摸了一个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