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沈瑜
“听说你们这个月生意不错啊，那就多交五百的保护费吧！”
“小兄弟，你看你说的。我们这都是小本生意，生意不错又能多挣多少……”
“侯老头，希望你能看清楚状况。在这暗街要是想把生意开下去，要不是我们鱼头帮罩着你们……呦？”
楚谣一个闪身就从自己的卧室来到了店里，只见门口站了三个穿着皮衣的小混混，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痞里痞气，一身烟酒的气息。
其中一个染着绿头发的混混，看起来像是三人里带头的，正盯着自己看，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
“这位就是最近这东街挺火的，‘美少女大厨’吧？这样吧侯老头，我们也不难为你，让这小姑娘陪哥几个玩两天，这五百你们就不用交了，怎么样？”
“小兄弟，我们交、我们交！以后还得多多仰仗鱼头帮”李姨看见楚谣出来了，立马给老侯使眼色，让他把楚谣拉回屋里去。
“慢着！见了哥几个还不过来问好，想跑？”
绿头发趾高气昂地抬了抬头，两位属下会意，抓起餐桌上的一副碗碟就砸在地上！
啪嚓一声巨响，吓得李姨一个激灵，连连恳求：
“几位大哥，我们交钱，交钱就是。这孩子是从市里来的，不太懂街上的规矩，几位大哥行行好……”
门外有路过的人听到了店里的动静，一看是这阵仗，都默不作声地走开，只装作没看见。
“你们一家收多少保护费？东街的商铺全归你们？”看着这一切的楚谣突然开口。
“一家？九百，这都是‘周哥’的规矩……等会，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绿头发晃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小姑娘，别想着跑了，哥几个骑摩托带你去兜兜风……”
说着，伸出一条脏手就向楚谣抓来。
侯叔见事不好，就要上前拦住，但不知什么时候楚谣已经站在了自己前面，然后只见眼前一花——
咚！
楚谣看准时机，冲着那绿头发的肚子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人踹出几米开外，跌倒在门外！
她这还只是随便一踢，没用灵力。
要是附上灵力，或者用个什么小法术，这一脚能把这混混踢死！
“大哥！”两名跟班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扶绿头发。
“该死的，你这小姑娘，你不讲武德，偷袭……”
绿头发呲牙咧嘴地站起身，正要破口大骂，这边楚谣跟个狼一样直接扑了上来，又是飞起两脚，两个跟班重重地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这……”绿头发知道今天自己撞上硬茬子了，心惊胆战，但也没忘了扯虎皮：
“你敢跟我们鱼头帮的人动手……你废了，我们周哥不会放过你的！”
“聒噪！”
楚谣往他身上又补了几脚，没下狠手，为了给对方留口气。
“哎呦、哎呦！别打了，别打了，小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
绿头发被踢得实在受不了，痛得在地上直打滚，不断地开口求饶。
楚谣就是这脾气，从来只有她欺负人，还没有谁能欺负到她头上！
何况这就是几个仗势欺人的小混混？
她揪起绿头发的一只耳朵，把他拽到了墙边。
“现在我们能好好聊聊了？”
“能能能，大姐你先松手……”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知无不言知无不言！”这混混还挺有文化，拽了几句成语。
“鱼头帮是什么来路？你说的周哥又是谁？”
绿头发一脸懵逼地想说大姐你这不是问了两句吗，但强烈的求生欲迫使他赶紧说：
“鱼、鱼头帮就是暗街最大的帮派，周哥是我们帮派的老大，是他让我们来收保护费的！”
黑帮……
楚谣对这个词不陌生，最近一段时间她通过关注的那些博主猛补了很多关于天人社会的常识，其中就有关于所谓黑帮的内容，顿时了然。
“这暗街全归你们管？”
“我，我就负责东面这三条街，十来个店铺……”
“没问你，我说你们全帮！”
“全帮，凡是暗街，能数得上号的店面都归帮派管，每家每户一个月交九百。”
这小帮派竟然占了整个暗街的地盘！
楚谣心里一惊，所谓暗街就是天海市的八到十环，听起来很少，但其实整个市区占地面积极广，“环”也只是个模糊的称呼，每一环实际上都涵盖了大片的城区。
暗街全部的商铺，粗略算一下，最起码过千！
一千家店铺，一家收九百，一个月就是九百万，一年……
楚谣的双眼里闪烁着精光，甚至激动到舔了舔嘴唇，绿头发越看越怕，生怕这个母夜叉突然张口把他活吞了。
正愁没有生财之道，这道，它不就来了吗？
“你们老大住哪？”
“老大，老大在九环的‘白帝王’”
“带我去！”
——
“队长，这就是所有关于这两位逃犯的资料了。”
“嗯，ABH7356，风元星天阴宗……”沈瑜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杵着下巴默默地思索着。
他的副手徐欣欣把冲好的咖啡放在桌旁，恭敬地站在旁边，目光中夹杂着对自己这位上司的倾慕与崇拜之色。
徐欣欣和沈瑜在同一个大学毕业，沈瑜是高她两届的学长。
从她入学开始，就一直听着这位学长的传说。
全科成绩优异，排名专业第一，连续四年拿全额奖学金……除了学习上的，体育也当仁不让，拿过全国大学生运动会的长跑金牌，武道证书十段……
这还只是作为学生的履历，工作上的更是令人只能望其项背。
据说他还没毕业时就已经被裁定局内定，实习期就独自侦破许多大案，还缉拿过重要犯人；转正之后履历更是辉煌，若不是限于年龄，早就到了众人无法企及的位置。
有他在的地方，他就是主角，其他人都变得黯然失色，只能作为陪衬。
他就像众人头上挥之不去的阴影，盖住了所有的光芒，而徐欣欣就是在这样的阴影中一步步走过来的。
怀着对学长的憧憬和自己的执着，她也终于努力进了裁定总局这样的机构里。一个月前收到上级指示让她作沈瑜的副手，一同前往空海某个偏远星球进行支援，她受宠若惊，决定在这次任务中一定要好好表现，至少让学长记住自己。
“站着干什么？坐。”
“哦哦，好！”徐欣欣心里胡思乱想，一时有些失态，连忙坐下。
“欣欣，你怎么看？”沈瑜微笑着询问徐欣欣，像是刻意给属下的考验。
“那我试着分析一下，队长，您别笑话我。”
“怎么会呢，你说就是了。”
“我们来之前吴市长已经命令当地执法局和保安小队对城区进行了全方位的封锁，24小时监控，两名逃犯逃走的可能性不高，应该还在城中。
身为矿场出身的囚奴，这两人身上应该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ID卡，也没有财物，但总有最基本的生活需要，要么偷、要么抢。
虽然执法局已经调查过一遍，我觉得我们还是亲自到现场确认一下才保险。
所以接下来应当在保持封锁和监控的同时，以坠机点为中心向外地毯式辐射调查，通过监控排查可疑人士的同时配合随我们来的‘巡灵小队’，搜寻可能的灵能残留痕迹。同时应当对七环附近发生的小型偷窃和抢劫案件加以重视。”
徐欣欣说完推了推眼镜，平静地等待沈瑜的回复，心中暗含着一点儿期待。
“嗯，很好！”沈瑜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不过还是漏了一些。”
徐欣欣点了点头，也没有气馁：“您说！”
“对于灵能者的追缉是一种极其特殊的案件类型，尤其是逃过精制处理的灵能者，他们具备的能力超乎想象——你应该看过了保安队发来的视频。”
“是的，不可思议。”
“对吧，将导弹与石头换位……这在以前的案例中也没有出现过。
飞上天空，移行换位，这些能力在我们看来简直就是超人。特别是，根据亚里公司提供的报告，这两人在精制之前体内存储的灵能含量极高，这又增加了难度，我们不知道她们是否还有其他的能力。”
“可以借助其他星际公司的报告？也许亚里公司的记录太少。”徐欣欣疑惑地问道。
“这类报告自然有很多，但是太杂，而且据我所知还没有人进行过整理。
不能把所有灵能者看成一样的东西。在原本的社会里，他们也是一个个不同的人，也许会发展出不同的能力。
所以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显而易见。”
“犯人可能还有未知的能力，这会加大追击和抓捕的难度。”徐欣欣做了合适的总结
“所以，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没什么办法，只能硬抓。”
“硬抓？”徐欣欣一呆。
“还不一定能抓到。没准人家现在都已经飞回家了呢。”沈瑜忽然变得懒散起来，往沙发背上一靠，一副摆烂的架势。
“没有先例，没有信息，没有情报，连我都是被临时派来的。裁定局这帮老家伙安逸了太久，而且对灵能者从来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让他们搞出一套预案都费劲，抓人？”沈瑜哼了一声。
“可，可是队长，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那些先例都是虽然跑了，但能力早就废了，所以好抓。两个有能力的灵能者，你知道她们现在是不是就变成了那盆花在偷听我们讲话？”
沈瑜朝着窗台上一指，粉红的花朵正在阳光下绽放，徐欣欣心中却升起一阵恶寒，打了个哆嗦。
“人从历史上吸取的唯一教训，就是什么教训也没得到。”沈瑜打了个哈欠
“我都能猜到为什么能挑中我，估计是‘保守派’的有些人看我碍眼吧。”
徐欣欣麻了。
她本来还以为这是个很简单的任务，没过多久就能交差，还有难得的和学长共事的机会……
结果没想到接了个烫手山芋。
而且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好像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那，抓不到这两个人，我们还能回去吗？”
“不管怎样，先按你的方法试试再说。不过我劝你做好长驻的心理准备。”
徐欣欣欲哭无泪。
“好了，你也别着急，不如先去吃点东西。”
提起吃，这男的好像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沈瑜拿出手机，把飞宇生活圈设置成天海市，关键词搜索“美食”。
然后一条视频蹦了出来：
“暗街探店！小餐馆里的美少女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