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僵持
“敌袭？”
突然到来的消息让陈青禹愣了片刻，但并不慌乱；他预料到有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已提前做了部署。
分属猫爪堂和猫尾堂的六个小队听到命令后，火速向着寻金港的方向赶去。
“姚寒，六个小队已经赶去支援，大概二十分钟后到……你们坚持住，保命为主，尽量和他们周旋。”
身为一宗掌门，他习惯于做多手准备，以防各种突发的意外情况。
但这不代表他喜欢意外。
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
“所有人向我标的位置集合。”
姚寒把自己的位置在群里共享出去，不断地向队员们下达着指令。
如果把他们所在的集装箱广场比作一幅棋盘，那他和林舞所在的位置就是棋盘的中央，其他的队员散乱地分布在他们的四周；象征着出口的最上方，一排排的鱼头帮帮众汹汹而来。
在路口倒下的四车阻拦了对方追击的势头，不然的话他们大可以开车长驱直入。除此之外，二车和三车位于棋盘的最底部。
许冰儿刚刚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里面是一条死路。
三面围墙，一面临海，唯一的出口被对方堵住，他们这队人成了瓮中之鳖，已经无路可退。
姚寒这边还在思考对策时，其余的队员已经逐渐靠拢过来，还好大家都身手不错，没有人受伤。
他清点了一下抢来的武器：一把步枪，五把手枪，其中两把手枪还打空了子弹。
李大音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在撤退时看到对方拿枪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手中拿着甩棍和大刀。
鱼头帮再阔绰，也不可能给帮里每个人都配备一把枪。
涉及到帮派纷争，尤其是人数较多的情况，其实大多数时候还是近战互殴。鱼头帮如此，猫尾帮亦如此。
枪械这种东西，要么不用，要么用在刀刃上。
对于黑帮来说，这玩意就像是核武器，起到一个互相威慑的作用。
很显然，鱼头帮不打算威慑了，狠下心来要吃下他们的这一批军火。
“姚哥，他们人很多，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援军还有二十分钟才能到，但这片广场最多五分钟就跑到底了，眼下要么突围，要么死守！
可惜，己方的情报太少，虽然知道对面有多少人，但不知道其中持枪的人数，而这是最关键的。
“……先退！”
车上还有现成的武器，如今不想用也不行了。
林舞在前，姚寒断后，一行人不断地后撤，躲避着追击和枪线，很快来到两车所在的位置。
再往后退，就是一望无际的天海。
车上武器太多，已经来不及再搬下，一旦被引爆，价值百万的军火将顷刻间化为乌有。
众人没有犹豫的时间，随便拿了两三把武器，背上弹药，便按照姚寒临时的指令守在各个方位上。
他可不敢把希望都寄托在车厢的防弹铁皮上。
此刻，他们距离两车大约有一百米的距离，躲在集装箱的暗处，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十人守点，五人策应。
姚寒在一处废弃的叉车旁持枪默立，耳边只剩下远方海潮的涨落声，心中预演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即使形势紧迫，但他脸色依然如常。
他一向这么冷静。
没过多久，身穿黑色夹克的鱼头帮帮众便稀稀拉拉地追了上来，手电筒的灯光扫来扫去。
人群中传来很响的喇叭声：
“猫尾帮的，都给老子听好了，把武器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听起来是鱼头帮的一名小头目。
姚寒没有笨到回应他，只是打字给远在高处的林舞：
“能看清一共有多少人吗？”
“大概二十多人。”
“知道了，等我命令。”
“老子知道你们躲在这，别逼老子动手……”
“多少了？”
“四十、四十五……大概来了五十个人，后面没再看见人了。”
也就是说，他们还留了一半守在出口。
十五对五十，听起来并非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老子再说一遍！马上放下武器——”
这个头目一边喊着话，一边作出手势，身边的小弟们端着武器便朝着这边涌来。
还以为你会多喊一会儿呢……
姚寒拿起手中的破片手雷，拽掉拉环，朝着人群用力一丢！
“什么声音？”人群中有人听到了响声。
“手、手雷啊！快跑！”
话音未落，闷雷般的爆炸声已在人群中响起，几个倒霉鬼在火光中被炸得粉身碎骨，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耳鸣。
伴随着手雷的爆炸，子弹从四面八方如雨倾泻，前排有六七人被子弹击中，痛呼着倒在地上。
突然的袭击让鱼头帮失去了九个人，反向埋伏极为成功，一瞬间攻守异形。
“找掩体！找掩体！”
小头目拿着喇叭大吼，剩下的人即刻散去，掏出枪胡乱地射击着，原本安静的海港里满是枪火之声。
姚寒忽然发现了一件令他哭笑不得的事，除了第一波成功的突袭，接下来就变成了双方菜鸡互啄：
鱼头帮的人找不到敌人在哪，闭着眼睛乱射；猫尾帮的人找得到敌人在哪，但是准头太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帮派不比军队，有充足的资源可以用来训练。鱼头帮资金再多，让每个帮众都接受射击训练也是天文数字。
更别提猫尾帮了，他们这十五个人里，有好多还是第一次碰枪呢。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直到双方的子弹都打得差不多了，场中再度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姚寒叹了口气，他刚才也只来得及拿一颗手雷而已，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众人回去补充弹药。
“对面没子弹了，都给老子冲！”
援军还没到吗……
“林舞，你带着两人回去取弹药，剩下的人跟我守住！”
他不能放任这些人前进，先前划下的百米，就是他们的生命线，如今已不能再退让！
姚寒刚要从阴影中跳出去，手机忽然收到一条消息：
“猫尾帮大姐头”：五分钟后，往海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