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遇流寇!
商队一行,二十余人。
往洛城的方向,途径怀县,那里有个小型沙漠,仅有千余亩地。
春日里,路上多风沙。
“兄弟们,把眼睛都放亮点,这地界可不太平,过了此地,咱再休息。”
水中流呼喝一声。
水轻柔骑在马上,昏昏欲睡,被一嗓子喊醒,哈喇子掉地上。
一脸茫然,看着水中流。
战乱把商道给断了,流寇比占山为王的土匪可残忍多了。
这条道早年就趟熟了。
可大雍才亡国,乱象刚刚开始,水中流总觉得不牢靠。
这还是不是张独眼的地界?他也说不清楚。
“水掌柜,您放宽了心,腰里别着刀,手上有功夫,怕什么?”
刘远说道,不过二十多岁出头,脸上还稍显稚嫩。
跟父亲练过几年,说话底气很足。
有点怀疑,老板是不是过分小心了。
水中流烦这些小年轻。
毛还没长全,口气一个比一个大。
没几个老人带着,八百条命都不够丢的。
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专往浪大的地方赶,那不浪催的么!
“走商的,命比钱值钱,还是小心点,咱是舍财不舍命!”
说话间,前面一阵烟尘,马蹄声声。
是一队人马。
商队有些慌乱,人人把手掌握在刀柄上,身体也绷了起来,以防不测。
水中流道:“大家别慌,山贼也是求财,不是所索命。”
刘远笑道:“水掌柜,就是索命咱也不怕,我过去报个万儿!”
水中流点头:“小心!”
“呸!”
刘远看着那队人,往地上吐口吐沫,腿在马肚子一夹,跑了过去。
“各位兄弟……”刘远停马,抱拳。
噗!
话还没说完,迎风一刀,刀势借着马势,刘远的脑袋瞬间被砍飞。
水中流看着飞起的头颅,头皮发麻。
糟糕,遇上流寇了!
跟马匪不同,流寇从不讲规矩,一阵风来,一阵风去。
杀人越货,不留活口!
商队也乱了,纷纷拔出刀来。
点太背,还真遇到杀人的流寇了!
水中流呼喊:“把货物舍了,聚在一起,别让流寇冲散了!”
商队的人,纷纷把马背上的货物,扔在地上,翻身上马,围拢在一处。
水轻柔第一次随父行商,那里见过这种场面。
赶紧躲在父亲身后,眼中很恐惧。
“哦哦哦~”
流寇把刀举过头顶,不停地甩动。
商队的人极为紧张,握刀的手,都渗出了汗。
乒乒乓乓,一阵兵器碰撞,有几人落马,淌一地血。
流寇奔跑出几十丈,见商队未被冲散,调转马头,又冲了过来。
乒乒乓乓,又一阵,再有几人落马。
几次三番,商队抵挡不住,被冲开了,流寇见机开始杀戮。
水中流带的,基本上都会些功夫,现在又面临生死,人人都在搏命。
流寇虽然凶悍,一时还无法得逞。
“大哥,猎物有点扎手!”
一个流寇说道。
“擒贼先擒王!”
流寇首领说道,手握一把大砍刀。
见水中流是其中首领,刀面在马屁股上一拍,杀了过去。
砰的!
水中流挥刀格挡。
扑通,虎口发麻,落下了马。
“爹!”水轻柔惊叫,座下的马也惊退了好几米。
首领顺势,朝水中流脖子砍去。
铮的一声!
流寇首领的马嘶鸣一声,后腿半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流寇当真是猖獗,光天化日,竟然杀人越货!”
是唐鉴。
办完事,快马加鞭,往燕城渡口,与古来汇合。
竟遇到流寇杀人,自不能袖手旁观。
流寇首领的胳膊,被震的发麻,一把拽住缰绳,将马拉了起来。
几个手下,瞬间围拢过来,与唐鉴杀在一处。
唐鉴的武功虽高,越斗越是心惊,这些流寇似乎出身行伍,手底都不弱。
古来赶到时,发现已杀的天昏地暗。
远远的看到,唐鉴被一群流寇围着。
他的每一片刀光闪过,必有一个流寇落马,极为神勇。
连古来都忍不住赞叹,牛掰!
“还真是条汉子!”
知道他必是去渡口,跟自己汇合,半路与流寇遭遇了。
古来找到风吹的方向,砍下几根枝条,绑在马屁股上。
马奔跑起来,扬起沙尘,古来的手杖不停地挥舞。
细柳真气将大片的浮沙都卷了起来,撒在风中。
……
水轻柔的马受惊,四蹄扬起来,将她摔了下去。
滚出五六米,眼前发黑,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
紧接着,流寇纵马奔驰,踩了过来。
水轻柔瞳孔放大,尖叫出来。
镶铁掌的马蹄,正从她头顶落下来。
“哎,小姑娘!”
唐鉴大喊,可鞭长莫及,急的使劲跺脚,面孔也扭曲起来。
这么小的姑娘,就要丧身在马蹄下。
当真是残忍!
呼的,一阵大风,卷来大片风沙。
不论商队、还是马匪,被吹的睁不开眼睛,登时就乱了。
唐鉴用一只手遮在眉头,艰难辨认。
他依稀看到,从风沙中,走出一个人,看不清面孔。
落下的马蹄,被一道光斩断,马背上喷出一片血雾。
水轻柔也好像被一只手给拖走了。
接下来,风沙更大,完全看不清楚。
只能模糊的看到,风沙中弧光不断,如云层中的闪电。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风沙渐渐退了。
水轻柔坐在马背上,看到一个背箱笼的人,握着手杖。
随着风沙一同隐退,消失不见了。
“古来哥哥!”
水轻柔认出来了,眼睛盯着古来消失的地方。
他在风沙中退去的身影,在这一刻,深深的烙在了水轻柔心里。
“哈哈哈,原来是先生,难怪有如此神威!”
唐鉴纵声长笑。
环顾周围,马匪的马,背上空了,马在原地打圈,不知该往何处。
地上却躺了一地的尸体。
水中流将水轻柔从马上抱下来,倒地就拜。
“多谢英雄相救之恩!”
唐鉴本想解释,一想,算了,解释反而多余。
“走啦!”
唐鉴拉起缰绳。
水中流赶紧上前几步:“英雄且慢,怎么也得让我报答您搭救之恩呐!”
唐鉴笑道:“来不及了,故人有约,赶在了我前面,我得追过去,不能让先生等我!”
说完,马鞭一甩,风驰电掣。
“那留个姓名!”
唐鉴充耳不闻,不刻就在视线中消失。
水中流望着远处感叹:“真正的侠士,来去如风,既不留姓名,也不求回报,英雄啊!”
水轻柔还在发呆。
她在想古来,缘分的奇妙,撞击一个少女的心灵。
相处不过一日的人,却在心里,成为非常重要的亲人。
其实缘分的奇妙在于
很多时候,分离是为了下一次的久别重逢。
而遗憾的是
人一生中的离别,总会比相聚多了一次,而你却不知道是哪一次。
数里地之外,古来无奈叹气。
刚才救人,确实逼格满满,可退去时,马不见了。
便宜货,果然是靠不住。
看着茫茫荒野,只能是走着过去了。
……
第二日,燕城渡口。
唐鉴等候多时,迟迟不见古来。
心道,古先生到底不如自己快。
唐鉴找了一艘大一些的船,单独给租了下来。
与古来同行,总不能与别人挤在一处,那会怠慢了高人。
况且,他诸多事想请教,十分要紧,不想被打扰。
拿了船牌,付了钱,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吹起了笛子。
一曲还未吹完,余光看到几缕寒芒,冲着自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