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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楚州的日子!

楚州四月,春光正好。

楚州最热闹的大街,是仙留街,神仙来了,也舍不得走。

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您想吃什么,您能想到,仙留街就有,您想玩什么,您想不到,仙留街也有。

仙留街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张桌子,桌角插个小旗,旗上写:卖字画。

古来的笔,蘸满了墨。

这样的大街,摆摊是要交钱的。

可不是保护费,是摊位费。

古来没花钱,刷脸。

管治安的说了,他长得帅,有文化,只要不妨碍别人。

找个犄角旮旯,把摊子支上吧。

管治安的不是女的,是男的。

楚州城的读书人,大多在茶馆、酒楼,或者青楼。

写个诗,润个笔,钱就到手了。

有里有面。

古来这样,大街上摆摊的读书人,说实话,不多见。

要饭的是叫花子。

摆摊卖字画,在楚州城,叫文花子。

现在写的是一副大字,共八个字:俯仰之间,天地昭昭。

“好字!”

叫好的人,文人打扮,拿把扇子。

古来把字上没干的墨,映干了,递给那人。

那人把扇子往腰里插,接过字。

古来瞪眼,这是个文人吗,往腰里插扇子,怎么像插刀。

在大街上买字画的

要么猪鼻子插大葱的,没钱买贵的。

要么附庸风雅的,有钱没门路,名士的字,也捞不上。

或者是捡漏的,那些家道中落的败家子,往往有好东西。

“您看,写的还中意?”

古来很客气,顾客是上帝,人挑买卖,没有买卖挑人的。

“先生写的好字,什么价钱。”

古来犹豫一下,把食指和大拇指伸了出来,看顾客脸色。

顾客穿的挺讲究,应该有点钱。

要他八十文,嫌贵?可以还价嘛!

做买卖的,都讲究个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顾客脸上欣喜道:“八百文?先生说的可是真的?”

古来的眼睛瞪大了,说不出话来。

他说八百文?不是幻听吧?

顾客见古来脸色,咽口唾沫,颇有尴尬,好像没文化,被人识破了。

试探问道:“先生是要八两?倒是也不是不可……”

“别别别,八百文,成交!”古来赶紧按住顾客的手。

他已经从兜里要掏银子。

“我再赠您一幅画?”古来道,平白无故,拿人这么多钱。

心里不踏实。

那顾客把字卷起来,从腰里抽出扇子,呼的打开了。

傲娇起来。

“先生,咱是读书人,讲究,好东西,咱不还价,白来的,还真不要。”

古来客气道:“说的是,您慢走。”

此时夕阳将落。

古来收拾一下,背起箱笼往回走。

楚州是富庶之地,文人墨客,或者附庸风雅的人很多。

文化气氛颇浓。

当然,识字的人也很多。

代写书信,肯定挣不了钱,古来现在,卖的是字画。

这是他来楚州的第三天。

他有点不太想离开楚州了,原因无他

挣钱太快,太容易了。

比如今天,挣了一吊钱,简直难以想象,跟捡钱没什么区别。

跟龙栖城时,简直没法比。

那时,一日能挣个四五十文,都觉得是老天爷赏饭。

古来也感受到了书生的体面。

一幅字,给八百文,人还谢谢你。

合着,一个字,一百文,楚州城的人这么有钱么?

不是古来没见过世面,太夸张了!

古来高兴,买了一只鸡回去。

给萧薇补补。

其实古来,不是很差钱,也是为了长远打算。

刚进楚州时,当了一匹马,三把刀,得银一百两。

马是铁中阳死去武夫的马,刀是铁中阳死去武夫的刀。

三品武夫,骑良驹,用宝刀。

一百两,那是白菜价。

古来不喜欢讨价还价,就这么多了。

一百两也不少,寻常百姓月三二两,这已经是他们几年的收入。

萧薇的伤,还未痊愈,得花钱。

过日子,柴米油盐,得花钱。

离开了楚州城,没这么好买卖,怎么办?得先存着点。

住的地方,稍微远点。

快到城郊了,因为便宜,安静。

萧薇是前朝公主,低调点好。

不是客栈,租的小院,租了一个月。

打仗那会,楚州城走了不少人,屋子空了,有人就廉价买了过来,租赁用。

长租的,短租的,日租的都有。

专门为那些外地的,或者行脚做买卖的,游览观光的。

或者未成婚小情侣的

都懂的,总有情到深处,情不自禁的时候。

南方也没有高粱地。

推门进了小院,萧薇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秋千是旧有的。

古来加固了一下,换了个木板,又点缀些花花草草。

萧薇怀疑,古来是闷骚。

外表不在意,还挺会讨女孩子欢心。

“书生回来了?”

萧薇一边仰头,看着白云飞鸟,一边随口问一句。

先生不叫,改叫书生了。

古来也不介意,就个称呼而已。

“嗯!”

拎着鸡往里走。

萧薇从秋千上跳下来,小碎步,跟着古来进去了。

古来杀鸡,拔毛。

萧薇蹲地上,抱着腿,直勾勾的看。

古来道:“你爱看这个?”

萧薇道:“我看的不是这个。”

古来不问了。

没准说出什么,肉麻的,或者比较含蓄的,带颜色的话来。

萧薇格格的笑了起来,伤好转后,她开朗不少。

喜欢跟古来开玩笑。

古来认为是开玩笑,萧薇不一定是真的开玩笑。

内脏清洗掉。

葱姜蒜安排上,盐也撒上。

古来在鸡身上揉搓,萧薇问,这是在干嘛。

古来说给鸡按摩。

萧薇问,为什么?

古来说,舒筋活血,入味。

萧薇说,她气血凝滞的时候,也是这么给她按摩的么?

古来楞了,该怎么回答?

给她按摩是治病,现在是腌鸡!

再说了,鸡可以随便按,给她按摩,可不是哪都能按。

萧薇也楞了,自己拿自己跟鸡比?眼巴巴的看着古来,很委屈。

古来道:“我什么都没说。”

萧薇也把手伸过去:“我也给按按,入味,到时候把你吃掉。”

眼睛不看鸡,却看着古来。

她是想吃鸡么?

古来按鸡的这头,萧薇按鸡的那头。

两人的手时不时的碰在一起。

古来没反应,跟鸡爪子碰到差不多,额,表情上看,是这样。

真的是不是,谁知道!

萧薇不同,每次碰到,就偷瞄古来。

古来高冷,她捏鸡,捏的更重了。

鸡炖在锅里,古来铺开写字,埋头开始练字。

萧薇坐桌子的另一侧,脚离开地,腿在凳子前晃悠。

一会看看古来练字

一会看看炖在锅里的鸡

也不知道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关系。

夕阳照窗,撒在萧薇的大白腿上。

安静、温馨、又美丽。

四月的楚州,已经开始热了,萧薇总喜欢把褂子撸起来。

没错,是褂子。

那是古来的衣服,穿在萧薇身上很宽大,可半点掩饰不住她的身材。

若隐若现,更令人想象。

古来是给他买衣服了,她说衣服大点舒服,她又不出门。

总是在古来的箱笼里,翻出古来的衣服,穿在身上。

半个时辰后,古来把笔搭在砚上。

萧薇跳下凳子。

胸前的衣服,波动一下。

“能吃了?”

古来点头:“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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