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河襄伯之女
“皇上,还是睡觉吧。”
赵高翻转回去,盘算着明日的花销。
虞延望着床帐,陷入沉思,究竟是谁指使孙蟠谋害苏河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皇位吗?
一个个人名在虞延脑中浮现,但都被她否了。
闭上眼睛,虞延强迫自己入睡,乱世将至,她得把伤养好。
一大早,赵高就起了,和内侍一同跑圈。
宫外,木匠们扛起木头,开始了敲打。
山路上,翎卫不时往后望,确保队伍没出问题,一车车米粮朝着丰城移动。
周武策马穿过人群,将皇榜张贴在城门上。
“好端端的,怎么征起兵了。”
围拢在皇榜前的男子议论了起来。
“你以为镇远军听令皇上呢,那都是苏河的心腹。”有人压着声道。
“他们难道会造反?”
“天子势弱,大虞烽烟四起,造反不是很正常。”
“这岂不是要赶紧逃,皇上手上才多少兵马,哪里敌得过镇远军。”
忧虑声此起彼伏,最后化成了一声声叹息。
“宫里还真是……大变样。”羽坤宫,苗氏无意识的吐字。
林可儿笑了笑,将内侍当成兵训练,在哪个朝代,都是头一遭,任谁瞧了,都得震惊。
“嫂嫂,一大早入宫,可是父亲有什么话要说与我?”
“倒不是公公,是你大哥让我进宫瞧瞧,这让内侍守城,他心里不安稳。”
林可儿借着苗氏扶她的力,靠在软枕上,“虽然时日还短,瞧不出什么,但这些内侍,会比城防卫强悍。”
“皇上已经下了皇榜,征兵十万,内侍只是其中一支队伍,让大哥宽心。”
苗氏点了点头,“这羽坤宫可添了侍卫?”
“嫂嫂,内宫哪能让男子进入。”
“这安全岂非毫无保障,若再……”苗氏有些急色。
林可儿轻笑,“嫂嫂,皇上加了十名内侍,不会再有上次的情况了。”
“头上的伤可会留下疤痕?”苗氏望向林可儿额头上的纱布。
“大抵不会。”
“那便好。”苗氏拍了拍林可儿的手,松了口气。
林家也不是人人知道虞延是女儿身,即便是林可儿的大哥,也不知晓。
长子都不知晓,更别提他的媳妇了。
中宫虽不是以色侍君,但要容貌有损,恶了皇上的眼,日子也难过。
“娘娘同我说句实话,皇上是不是伤的极重?可有性命之忧?”苗氏压低了声。
“伤的确实不轻,不过将养几日,就能痊愈了。”
“这两天时不时就有官员进府,见不到公公,就想着法子堵你大哥,试图从他嘴里知道皇上的情况。”
林可儿抬了抬眸,以他大哥的性子,不确定的事,一个字也不会吐露。
“嫂嫂,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你回去同大哥说一声,若再有人问他,就说皇上不日早朝。”
苗氏点头,和林可儿闲聊了起来,免得她坐在床榻上烦闷。
“顾文穗回来了?”林可儿扬眸。
“昨夜回来的,河襄伯是拿这个女儿毫无法子。”苗氏摇头,顾文穗名字是挺娴雅的,但姑娘嘛……
五岁时,三拳把未婚夫打的见她就躲。
一退婚,顾文穗就进宫向皇上表达倾慕之意,那时她才十岁,几次三番被拒后,她愤而离开丰城。
任河襄伯怎么写书信,就是不回来。
“嫂嫂,你帮我带个话,让她来羽坤宫一趟。”
苗氏微蹙眉,“你要见她?这不是给她纠缠皇上的机会?”
“嫂嫂,宣德殿防守森严,她见不到皇上。”
林可儿眸色悠远,数年未见,她真的很好奇顾文穗长成什么样了。
这姑娘自小有蛮力,七岁时,就能将数斤的长枪舞的生风,河襄伯在认清现实后,辞退了先生,请了人教她拳脚、兵刃。
因着河襄伯严令,顾文穗没同人动过手,其武力值到底如何,没人知道。
“我晚些往河襄伯府走一趟。”林可儿极力要见,苗氏自不会拂她的意。
再聊了会,苗氏起身离开。
“这是娘娘亲手制的蜂蜜花茶,你帮着送进去,让皇上尝尝。”凌霜等待在宣德殿外,见赵高来了,拦下他道。
赵高扬眉,“你确定是给皇上?不是给我?”
“论见面的次数,我比皇上多吧?我还帮她锄地了。”
凌霜扫视赵高,将怀里包着的糕点递过去,“你也不希望娘娘在朝华殿冷清的终老吧?”
“我能给的就这么多。”
“赵公公。”凌霜拉了拉赵高的袖子,姿态放的极低。
“且帮你呈给皇上。”
赵高接过茶盅,转身走进宣德殿。
就温尚雪那个性子,她会主动讨好女帝才怪,一看就是凌霜自作主张。
何必呢,两人没可能擦出火花啊。
“朝华殿送来的。”赵高把蜂蜜花茶放床边的桌子上。
虞延微愣,“雪妃?”
“她……”
“凌霜。”赵高打破虞延的幻想。
“盛一碗来。”虞延眼底有些黯然。
“不验个毒?”赵高说着将银针插了进去,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万一温尚雪不想活了,拉女帝一起下去呢。
“银针试不出所有毒。”赵高把盛了茶的杯子给虞延,提醒了一句。
“要不你来一口?”虞延看着赵高,悠悠道,等着他跳脚。
“咱们谈的条件里,可没试毒这一项。”
赵高斜她,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虞延呆了呆,她没想到赵高会真喝。
“味道还行,就是蜂蜜放多了点,茶味少了。”赵高仰起头干了。
虞延眸子轻敛,“你什么时候这么勇猛了?”
“说好了为皇上上刀山,下火海,我得做到啊。”
赵高一脸赤诚,实际就是颜色没不对劲的地方,古人又不会提炼化学用品,罕见的毒药,温尚雪也拿不到,没毒的东西,怕个屁啊。
明知道赵高这话掺了极大的水分,虞延心里还是泛起暖意。
“雪妃娘娘哪天要想开了,准备和你好好过日子,皇上打算怎么宠幸?”赵高瘫在长椅上,随口道。
“你可以给朕出个主意。”虞延瞟赵高,这货是生怕她喝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