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顾长安
“小翠，快将这些糕点放到食盒中，别一会凉了。”
主院小厨房内，林青衣正忙着煮粥，又一边吩咐着小翠将做好的吃食放进食盒，碍事的衣袖被她高高挽起，露出一双雪白的皓腕。
一旁的小翠见状，吃吃笑道：“小姐，你都多久不下厨房了呀，怎么顾医师来了，您就准备这么多好吃的。”
“胡说，前几日不还为爷爷做了如意糕和百花酥嘛，结果数你吃的最多。”
听见小翠取笑她，林青衣含羞嗔了一句，又自顾自解释道：“再说，顾医师刚来医馆，又尚未辟谷，总不好让他挤在前院医馆和伙计们一起吃饭。”
“嘻嘻，小姐这就心疼了？不过这么多东西顾医师吃的完嘛。”
小翠看着上下三层的食盒中放满的八样糕点、小菜以及满满的一大碗富贵八宝粥，酸溜溜的说道。
小姐的厨艺是极好的。
这是林氏医馆内所有侍女的共识，只是林青衣却很少下厨，只是会偶尔隔几日做几样爷爷爱吃的糕点，她们也只有趁这个机会才能沾沾光。
“吃不完不正遂了你的心意？剩下的刚好堵住你的嘴，免得你出去乱说。”
林青衣白了小翠一眼，将食盒小心的盖上。
“小姐，你当我是猪吗！”
小翠愤愤不懑道。
“谁让你这么馋嘴。”
林青衣莞尔一笑。
“你太偏心了！”
主仆两人一边拌嘴，一边提着食盒朝梨花小院而去。
两人刚到院墙边，便听到院中传来阵阵呼啸声，像是有人在练习拳法。
“顾医师这么早醒来是在做什么？”小翠奇怪道。
林青衣微微摇头，轻轻敲了敲院门。
顾长安听见声音，回头望见林青衣和小翠站在门前，正好一套拳法已至尾声，呼呼几拳卸掉余势，气归丹田，整个身体放松下来。
“林姑娘来了，这是？”
看着林青衣接过食盒，将一道道菜肴摆上院中石桌，顾长安不由询问道。
“昨日见顾公子去的晚了，前院已不剩多少吃食，故而今日送些早食过来，只是不知是否合顾公子胃口。”
林青衣早就准备好了说词，只是当面说出仍略显紧张。
“正好刚打完一套拳，腹中空空。”顾长安抻了抻发酸的手臂走向石桌，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各种糕点，大大方方坐下道：“林姑娘，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青衣见他如此熟稔，一直紧张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也在顾长安身边坐下。
“恩，真香！”
顾长安刚锻炼完，体力正虚，一眼便盯上了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抓过就是一口。
“那是自然，这可都是我们小姐亲手做了一早上的呢，顾医师不如再试试这盘小菜？”
一旁侍立的小翠很有一个做侍女的本分，适时地给顾长安推荐着。
“小翠，你……”
林青衣登时望向小翠，眼神中惊愕不已。
你快别说了！
小翠似是没看到自家小姐的示意，嬉笑着说道：“顾医师可要多吃些哦，别浪费了我们小姐的心意。”
“呃……我、我尽力。”
顾长安也被小翠打了个措手不及，尴尬道。
清晨的微风略显无力，院子里一片沉默，只有顾长安埋头干饭的声音。
顾长安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对着桌上的菜肴一阵狼吞虎咽，只是林青衣带的东西实在太多，饶是如此仍剩下大半。
“我吃饱了。”
顾长安吃干净碗里最后一口粥，放下汤匙道：“坐诊的时间快到了，林姑娘要不要一起去前院？”
“嗯，好。”
林青衣略一思索便答应了，正好她也该去前院巡察，看看是否有病人换药。
“我来收拾桌子。”
小翠再次适宜的主动提出留下。
于是，只剩顾长安和林青衣两人结伴去前院。
“林姑娘的厨艺很不错。”
路上，顾长安随意的闲聊着。
“小时候，爷爷喜欢吃。”林青衣轻轻一笑。
顾长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感叹道：“恩，林馆主是个好人，才能有你这么孝顺乖巧的孙女，若不是馆主帮忙，我这身伤势还不知道要多会才能好呢。”
“顾公子的伤势好了吗？！”林青衣惊喜道。
“恩，血气充盈。”
说着，顾长安作势向前挥出一拳，拳势凌冽，犹有破空之声在耳。
得益于归元化血丹的功效，他体内此时有种血脉喷张的爆炸感，拳拳气血之力充足。
他早起练拳，就是为了宣泄体内的气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具身体太过孱弱，不能完全承受归元化血丹的全部药力。
“顾公子竟是法体双修吗？可爷爷说过，修仙之人应专心于一途，一心二用，修为进境定然进展缓慢，顾公子这样不会耽误很多时间吗？”
林青衣想起了爷爷的言传身教，眉头不禁拧在一起。
林远初入仙途就痴迷丹道，总以为耽误的修为可以依靠丹药磕上去，因此耽误了修仙的最好年华，此后纵然用了无数丹药，也才达到练气九层，之后二十年不得寸进，方才悔之晚矣。
虽然他不反对林青衣学习炼丹术，但并不会让她花费很多时间在丹道上，而是让她专心修行，因此她才能在十六岁的年纪就达到练气六层。
而如今，比她还年长一岁的顾长安仅仅只有练气四层。
她天真的以为顾长安是因为法体双修，所以耽误了修为，因此劝诫道。
“呵呵，青衣姑娘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林青衣这番邻家妹妹化身知心道友的举动，让顾长安心中愈发欢喜，忍不住又动手揉了揉她柔软的秀发，言语间更是亲近。
“顾公子，你……”
林青衣有些想不明白，这人怎么这么爱摸她的头啊。
“别公子公子的，以后你直接叫我顾长安。”
顾长安笑了笑道。
这个妹妹，以后他罩了！
虽然目前自己可能还打不过她……
不多时，两人便走到了前院，从后院到前院，短短的一段距离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亲近不少，言谈举止十分自然。
“青衣，你做的东西很好吃，改天我请你吃烤肉。”
到医馆后，顾长安笑着向林青衣告别，他没忘记自己储物袋中还有一块寒冰蟒肉，虽然他的厨艺不如林青衣，但烧烤一绝。
林青衣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中莫名的泛起一丝涟漪，喃喃念道：
“顾……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