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一章 汉王强援
“报!叛贼营中兵马调动频繁,似乎有出击的迹象!”
中军帐内。
一名斥候统领正在向宋金刚与郝孝德禀报自己发现的情况。
这些斥候,乃是宋金刚有意沿途安置,专门收集各处敌军的消息,正是准备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启用。
“郝将军,你怎么看?”
宋金刚相比于王恪。
他的用兵更加谨慎。
此时。
在听完了斥候的汇报之后,宋金刚转过头,准备听取郝孝德的意见。
“按照敌人这等兵力调度,他们多半会在今夜动手!”
郝孝德站起身来,在大帐之内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道。
“嗯,若是今夜动手,那么我们正好可以依计行事!”
宋金刚点点头,心中已经下了决断。
这些日子。
他麾下重骑兵步步撤退。
虽然,众人知道这是迷惑敌人的计策。
但是,他们初次打仗,便被敌人逼迫后退两百里。
这等事情说出来,回到蓟州之后,一定会被自家的同袍取笑。
所以,如今的重骑营上上下下,都憋着一股劲,准备一举击溃敌军,洗刷后退之耻。
……
很快。
夜色降临。
余公理兵马大营之内。
诸多精锐士卒正在做最后的调度,众人磨刀霍霍,只待三更时分,便要袭击宋金刚大营。
“大哥,我麾下兵马已经准备完毕!”
“大哥,我这边也没有问题了!”
到了二更左右。
余公佑、余公良两人一起来到余公理身侧,拱手说道。
“好!今夜一战,我等必然荡平蓟州王恪兵马,让我并州铁骑,从此名震天下!”
余公理微微点头,一边擦拭着手中的凤翅大环刀,一边开口说道。
不一会儿。
三更已到。
兄弟三人各自披挂整齐。
余公理率领一万兵马,攻打宋金刚营寨正门。
余公佑、余公良二人,各自率领三千轻骑,持火具,截断宋金刚左右两翼。
听罢余公理的安排。
兄弟两人拱手领命,旋即率领麾下兵马,绝尘而去。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铁蹄践踏着大地。
宛如半空中响起的滚滚闷雷。
余公理倒提凤翅大环刀,骑着北地骏马,跟着滚滚人潮,向前疾奔前行。
不多时。
借着幽幽月光。
余公理已经看到了前方不远处宋金刚军营的轮廓。
“传令!结锋矢阵!”
紧了紧手中的大刀。
余公理赫然下令道。
“是!”
很快。
诸多兵马阵型变换,结成了最适合进攻的锋矢阵,奔着宋金刚军营的正门,冲击而去。
“今日,定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余公理心里冷冷说道。
不料。
就在这时。
异变突起!
只听得“咔嚓嚓”一阵巨响。
冲在最前头的的数十名骑兵突然身子前倾,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紧接着。
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一个接一个,与前面的同袍撞作一团,整个阵型,顿时一片大乱。
“稳住阵脚!不要慌乱!”
见此情形。
余公理心里一沉。
他手舞大刀,勉力维持秩序。
可是。
在黑夜之中。
自家兵马骤然生变,又怎么是余公理一个人能阻止得住的呢?
“此等情况,莫非那宋金刚早有防备?”
一边收拢兵马,余公理的心头一边想道。
他正想间,宋金刚的军营当中,已经给了他正确答案。
“杀!”
“杀!”
“杀!”
突然之间。
一阵杀声冲天而起。
宋金刚军营里,突然灯火齐明,紧接着,一蓬蓬箭雨宛如飞蝗一般激射而来。
在这样一轮轮如同狂风暴雨的箭矢覆盖之下,余公理麾下兵马宛如收割的麦田,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死伤甚重。
“余公理,可认得大将宋金刚否!”
正在这时。
但听得铁蹄声滚滚而动。
宋金刚亲自率领重甲骑兵飞驰而出,仿佛一道洪流,瞬间崩碎了残破的堤坝,已然杀到了余公理面前。
呼!
下一秒。
贯石开山斧高高挥起。
对着余公理的头顶赫然砸落。
铛!
见宋金刚已经杀到面前。
余公理咬咬牙,手中凤翅大环刀运转,迎着开山斧斩了过去。
两般兵刃猛烈碰撞。
刹那间崩得火花飞溅。
余公理感受到了宋金刚的膂力不凡,自知不能力战,只得虚晃一招,冲开重围,转身就走。
望着余公理的背影。
宋金刚冷冷一笑。
此时,见敌将逃走,他并未追赶,因为前头,还有一重伏兵,已然安排停当。
……
月色清冷。
旁观着大地上的这场杀戮。
余公理纵马狂奔,准备逃回马邑城,再起兵马,卷土重来。
不料。
他还没走多久,只听得一阵乱纷纷的马蹄声响起,转过头看时,原来是余公佑提着双剑,引残兵,前来汇合。
“大哥!”
看到余公理在此。
余公佑眼中闪过惊喜之色。
他急忙飞马上前,口中道:“我等中计,三弟……战死了!”
“先不说此事,我等赶紧回马邑城召集兵马,以防城池生变!”
听闻这个噩耗。
余公理强行把心头的悲痛压下。
他转过头,对余公佑说。
“好!我听大哥的。”
余公佑重重点头,口中道。
两人商议已定,调转马头,继续向马邑城奔去。
直到天色露出鱼肚白。
众人终于抵达了马邑城下。
此时此刻。
只见城池大门紧闭,城楼上也没有一兵一卒存在。
“大哥,这……”
余公佑心里惊疑,下意识抓住了腰间的一对倒海分水剑。
“哈哈哈哈!贼将听着,尔等不是看不起我蓟州兵马吗?今日王恪在此,已经取了马邑城,你们服是不服?”
正在这时。
那马邑城城楼上突然旌旗遍布。一柄柄刀枪如林竖起。
刀枪丛中,王恪身着铠甲,披挂战袍,双手扶在城垛之上,看着下方的余公理、余公佑,冷冷说道。
“罢了罢了!今日败在王镇北手里,虽败犹荣!不过,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末将既然奉命镇守马邑,那么就要拼死一战!”
余公理双手紧握凤翅大环刀,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城楼,口中喃喃说道。
“大哥!”
余公佑神色一变,连忙劝阻。
“贤弟,伱快快杀出重围,向南禀报汉王,让他早些回来,若回防及时,兴许还有胜算,若是……哎!”
余公理看着余公佑,口中说道。
说罢。
他一带战马,掌中大刀挥洒,率领数十名亲信,向着马邑城杀奔而去。
……
黄河岸边。
杨谅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军帐之内来回踱步。
梁师泰皱了皱眉头,问道:“殿下,休要这等焦急,末将不才,愿意率领兵马,北上并州!”
“你知道个什么?这王恪身经百战,用兵如神,就连父皇也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是年轻一代的名将!我等在此地受挫,以如此兵马,怎能和他抗衡。”
这个时候。
杨谅方寸已乱,只能十分不耐烦的挥挥手,对梁师泰说道。
“殿下,莫非我们军中,当真没有能够与王恪一较高下之人么?”
听到杨谅这般说话。
梁师泰有些不耐烦了,口中连声问道。
“这……有一人,却不知可行不可行……”
来回踱步思索了良久。
突然,杨谅转过身来,快步走到桌案前,取过纸笺,写了一封信,旋即唤来一名亲兵,吩咐道:“将此信,用那只黑白花斑的信鸽送出,切记不要弄错。”
“是!”
亲兵微一躬身,双手捧着信札,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