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即将抵达
一夜无话,只是偶尔有砰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清晨,老天爷也好像厌倦了每日向着人间倾泻雪花,挥一挥衣袖,天空中不见一片云彩,仰头望去,能够清晰的看到山峦起伏与蔚蓝天空之间的界限。
龙凯和尚泓泉两人精神都不是太好,刚刚起床却没有什么精神,捂着脸颊无精打采的样子。
龙颜强忍着笑意看着两人:“怎么,昨晚没睡好?”
尚泓泉摇了摇头,手掌抚着脸颊打了个哈欠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脸上火辣辣的疼。”说着他转身看了看四周自顾自的说道,“这大冬天的难道还有蚊子吗?”他还以为是可恶的蚊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两口。
龙凯看着尚泓泉脸上鲜红的手掌印,尴尬的别过头去。
咕咕……尚泓泉的腹部传出一阵轰响,他不好意思的绕绕头。饥饿的不仅仅只是尚泓泉一人,昨天一日的奔波,众人早已经筋疲力竭,自从遇到狼群之后就滴水未进,雪崩之后有急着寻找过夜的地方,于是直到现在才感觉到腹中空空如也。
只是干粮都随着身上的包裹在雪崩之中消失了。
龙颜将昨日希望的野狼拖来,尸体还新鲜着,冬天的低温祈祷了很好的保险作用。龙颜正要在洞穴中生火,罗非白制止了他。
“永远不要在吃凶兽的血肉,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之下。”这种没头没脑的一句当然不能让众人信服。为什么不能吃狼肉?就连罗非白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这是佣兵中约定俗成的规矩。随后,不管他人如何反对,罗非白直接将几头野狼的尸体扔下悬崖去。
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有杀掉洞中的小狼崽,没有粮食,它们全都会饿死在这个冬天。放任其自生自灭,算是对这些刚刚诞生的生命最后的怜悯吧。
谭向荣开着一辆新的巴士姗姗来迟,顺道带来了前行必须的物资,干硬的粮食难以下咽,但总比饿着肚子要好。
车上,龙凯看着谭向荣一尘不染带着淡淡血腥味道的双手,还有身上未清理干净的狼毛,摇摇头说道:“何必如此?”
谭向荣瞪了龙凯一眼,不屑的冷哼一声:“妇人之仁。”
龙凯无奈的笑了笑,谭向荣将那一窝的狼崽全都杀掉,他也无法谴责什么。龙凯能够猜到谭向荣心里想的是什么——就算是没有粮食狼崽无法活过这个冬天,还是有那么一些微小的可能有狼崽能够靠着同伴的尸体支撑过来,未来多一只野狼凶兽,在战场上就会有一个士兵丧生,舞林市就多一分为攻破的可能。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谭向荣才会如此这般,这么做并没有什么过错,反而是龙凯显得有些过于仁慈了。仁慈到了极致就成了一种虚伪,一种令人作呕的病态的善良。
所有的这些,都在谭向荣看向龙凯的眼神中些的一清二楚。
龙凯长叹一声,他自然明白其中的关键,只是自从重生一来,龙凯就见过太多的鲜血和尸体了,前生见出生在华夏的太平盛世中,如今依旧还怀念那个时候虽然劳累但平淡的生活。龙凯的心中一直有一种恐慌,就像是罗非白昨晚所说的:见到尸体,感觉到不适应才是一个心智正常的人应该有的反应。
而龙凯自己呢?昨日在看到血染的巴士的时候,不仅没有感觉到反胃,反而升起一种兴奋和冲动。当然这不是龙凯第一次有这种反应。在独自闯入季向明宅院的时候,在赶到战场的时候,在斩杀了三头先天八重凶兽的时候……诸如此类血腥的场面,都会让龙凯赶到兴奋,全身的血液好像要沸腾起来。
这种兴奋让他恐慌,龙凯时常自问:我是怎么变成一个嗜血的人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恐慌过后,就是难以遏制的反感,反感这个嗜血的自己,反感这个不得不拿起屠刀的时代。
还是善良一些吧,哪怕只是虚假的善良,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看到——在内心深处还有一片纯白没有被鲜血和尸体的净土。
……
正午,太阳高悬头顶,一路上风雪落落停停像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小孩子一样。好在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在雪崩之后一周的路途十分平坦。
巴士在路上平稳的前进着,车厢内昏昏欲睡,除了一直警戒的罗非白和闭目打坐的谭向荣,就连那些习惯了荒野生活的雇佣兵都有些昏昏欲睡。武巧儿靠在窗户上,手中拨弄着比石头还坚硬的干粮。
窗外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在头顶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少数金色的光芒。武巧儿望了一眼窗外,叹了口气。,她伸了个懒腰,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一样侧卧在座椅上。
这次路途是武巧儿第一次出远门,在舞林市生活了二十多个春秋,离开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除了不安和些许茫然,心中更多的是兴奋和激动——终于能够看到不一样的景色,遇到不一样的人了!已成不便枯燥的日常让武巧儿感到厌倦。这次出城对她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一场从前只存在于书中的刺激冒险。
狼群,雪崩,还有龙凯对于她的质问。刚开始的时候还真的有几分魔幻现实的味道,只是之后一周每天都是在巴士上度过,无聊的不能在无聊了。
武巧儿了看着窗外凄凄白雪,忍不住有叹息了一声。想想刚出城的时候,这样的景色让她惊叹了好一阵子。可是在绝美的景色,连续一周每日都不厌其烦的杵在眼前也会看腻。
整整一周的时间,他们白天坐在巴士上昏昏欲睡,晚上还要听尚泓泉那吵得人不得入眠的呼噜声,期初对于路途的期待和热情都随着窗外的景色一同抛之脑后无影无踪了。
百无聊赖之中环视车内。尚泓泉的脸上缠了一圈圈的绷带,除了鼻孔看不到任何的其他地方,这是所有人商议的结果,即使是有绷带的遮掩,还是能够隐隐约约听到他的鼾声。
龙颜一双纤细柳眉下的双眼微合,靠在龙凯的肩膀上睡的正香。忽的眉头皱起,像是梦到了什么骇人的事,抱着兄长龙凯右臂的双手缩的更紧了。不经意间的簇眉让本就秀丽的美容多了几分灵动,看的武巧儿心跳漏了两拍。看着龙颜露出痴汉一样的猥琐笑容。
一旁的龙凯倒是醒着,微笑着看着龙颜熟睡的样子身体僵硬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因为不舍得打扰妹妹的清梦,还是因为害怕妹妹惊醒之后对自己一顿毒打——这种事情在路途中发生了不止一次。
坐在龙凯后边的道宏阔还是老样子,抱着一人高的袋子闭目养神,从雪崩之后他便一直是这个姿势好像石像一样从来没有移动过。直到现在,武巧儿也不知道他那从不离身的袋子里装的是什么,武巧儿也曾趁着夜色偷偷的拿来那袋子想要看看里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只是没有得逞,反倒是被罗非白说教了整整半天时间。
最奇怪的是吕舒心,此刻她正坐在巴士的的最后一排,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只是淡薄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悲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雪崩之后她与龙凯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两人不像从前那样有一些亲昵的动作反而一直保持着距离。雪崩之后的原本就文静的吕舒心显得更安静了,不是望着龙凯的背影看的出神,就是看着窗外的雪景不厌其烦。龙凯也是奇怪,也时常望着吕舒心露出复杂难以琢磨的神色。两人的目光偶尔接触上,随后便如闪电一般弹开了。
难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武巧儿也曾有过这样的疑问,只是不管她如何追问,两人都很默契的闭口不谈。
无聊!真的无聊啊!武巧儿在内心嚎叫了一声。横躺在两张座椅上翻了个身。这样无聊无趣的路途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正想着,一道光十分突兀的闯入视野之中,这柔美的光五彩斑斓,不像是应该出现在人间的美。武巧儿猛的抬起头来。
霞光在巴士的左侧,右边是陡峭的石壁,巴士就在这夹缝之中小心翼翼的前进着。那霞光向上看不到尽头,左右无限延伸好像将整个世界一分为二。五彩斑斓如同绸缎一般泛着柔顺的波浪,光芒本应该没有实体,只是那屏障一般的光芒像是烟云一般轻轻浮动着。
武巧儿看着这霞光,喃喃自语道:“好美。”此景只应天上有,她打开窗户伸手就要触碰那霞光。
“干什么!”一声爆喝声响起,吓的车内众人一个机灵,纷纷从沉睡中惊醒。武巧儿的伸出的手一顿,罗非白跨步上前猛的将武巧儿拉回来仍在后座上。
武巧儿甩了甩头,瞪着罗非白怒道:“你发什么神经啊!”自己只是想要触摸那霞光,做错了什么?那霞光难道还能吃人不成?
罗非白没有回话,从身后的背包中拿出一块鲜肉扔出窗外。肉块飞入霞光之中,飞行的速度肉眼可见的缓慢了下来,紧接着肉质紧缩就像是暴晒了数日一样迅速脱水,然后表面像是尽力了多年的风吹雨打一般快速腐蚀,眨眼之间干枯的肉就化成了粉末随风而逝,只剩下其中的森森白骨,不多时就连那白骨也化成了尘埃。
武巧儿之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顺着脊骨冲上脑海,如果不是罗非白即使阻止,她就会想那块肉一样直接化成粉末,连骨头都不会剩下,这个世界上在没有她的任何痕迹。
罗非白看了武巧儿一眼,说道:“这霞光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其中的时间流速度哟啊快上百倍,任何生物进入其中都会死亡无意例外。我们将这霞光称之为‘墙’。”
眼前的这一幕过于惊骇震惊了一车众人,吕舒心说道:“既然这霞光这么恐怖,我们现在行驶在边上……”
罗非白微微一笑摆摆手说道:“只要不进入霞光中,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而且着霞光对于凶兽也有致命的威胁,我们现在行进的道路也是最安全的。”
武巧儿眼睛一转,已经将自己之前的鲁莽行为抛在脑后,问道:“为什么要将这霞光称作‘墙’?”
罗非白看着武巧儿,他十分喜爱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时常将她的身影和自己的女儿重合在一起,想想之前粗鲁的动作,罗非白带着歉意揉了揉肉武巧儿的头发,轻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现在只有三座人类城市?”
武巧儿一愣,这个问题就算是三岁的孩子也能回答的出来——当然是因为灾难和凶兽的原因啊,灾难将人类文明破坏殆尽,凶兽的铁蹄踏破了众多的城市,只剩下如今的三座城池。
仿佛是看透了武巧儿内心的想法,罗非白笑着说道:“灾难已经过去百年之久,人类已经有足够的时间调养生息。如果凶兽真的能够灭绝人类,那么如今的三座城市也早就不复存在了。然而世界之大,怎么可能只有三座城市幸存下来?”
武巧儿一愣,仔细思索着,随后说道:“是因为这道霞光吗?”
“没错。”罗非白苦笑着说道:“就是这道霞光,将我们脚下的土地包围了起来,东方是海,剩下三面都是这霞光,像是无法穿透的高墙一样将所有的生灵囚禁在其中。”
“能看到‘墙’,说明离河登市不远了,大概明天就能抵达。”
罗非白话音刚落,车厢内先是安静了片刻,随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的声音。
“呜呜呜!”尚泓泉那木乃伊一般的脸不断涌动着,好不容易取下嘴上的绷带,也兴奋的嚎叫了起来:“苍天啊,终于不用再啃那狗日的干粮了!”
这一周一来他们所使用的粮食都是特质的干粮,能量足够,长时间食用不用担心营养不良的问题,且不容易变质,是出门在外的不二选择。只是,这种粮食的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有一种烧成灰烬的干草混合着发霉饼干的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龙颜双眼空洞掰着手指:“等进城之后,我要吃蛋糕,汉堡,薯条……”这魔怔的样子,这个吃货显然是被难以下咽的干粮折磨的不轻。尚泓泉摇晃着好友道宏阔,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后者竟然没怎么反抗,而是露出憨厚的笑容,之前那种冷漠生人勿进的样子已经无影无踪。吕舒心还是安静的坐在角落,浅浅的笑容重新出现在她的脸上。
………………
夜深了,马上就要抵达河登市的缘故,再加上这条路上几乎没有凶兽前扰,所以即使是在深夜巴士依旧继续前行着。因为即将脱离苦逼路途的学生们在一阵狂欢之后纷纷陷入了梦想。车上还有三人醒着——龙凯他,罗非白和谭向荣。三人此刻正聚集在巴士的后方,小声的交谈着什么。
“这次河登市之行一定非同寻常。”龙凯对着谭向荣沉声对谭向荣说道:“说说你的看法。”
谭向荣望着龙颜,有转头看了看罗非白,欲言又止。
我能说什么?谭向荣郁闷的想着,龙凯一直希望隐藏自己的身份,只是罗非白这个外人在这里,这让他如何开口?
看出了谭向荣的顾忌,龙凯嘴角一扬:“你放心,老罗知道我的身份。”
谭向荣看着龙凯瞪大了眼睛,龙凯连忙摆手说道:“是老罗自己猜到的,可不是我故意说出去的。”
罗非白尴尬的笑着。
谭向荣想都不想张口就来:“我认为这次交流赛是一个陷阱。”
龙凯白了谭向荣一眼:“这不是废话吗?说点有用的。”
谭向荣思忖着缓缓说道:“河登市和舞林市关系向来不和,更何况龙凯在一年之前还斩杀了河登市的守护者,这让两座城市的关系雪上加霜。如果说河登市是迫于凶兽逐步毕竟的压力不得已和舞林市联合起来,这好像能说的通。但是仔细想想确实漏洞百出——守护者对于一座城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就算是河登市的高层有合作的意愿,因为那名失去守护者的原因这种合作恐怕难以服众。”
说道这里谭向荣停了下来:就算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为什么周泽还是同意了这次交流赛?真是会将自己的女儿龙颜派来。按照对方护犊子的性格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举措。
而却,如果交流赛是陷阱的话,只是邀请学生前来又有什么意义?
上司们的心思果然难猜,谭向荣思考了半响依旧没有头绪,苦笑着摇摇头。
龙凯转向罗非白:“老罗你怎么看?”
罗非白沉思片刻说道:“首先是交流赛这件事情本身,名义上是安排两座城市杰出的年轻武者进行切磋交流,但是据我猜测,实际的原因就是为了斩草除根,现在车中的这些学生都是武学院的高材生,给他们时间成长未来可能成为军中的栋梁。如果这些人全都死在河登市,舞林市就如同风中残烛。现在可能还看不出什么,只是在未来军中的尖端力量后继无人,很容易被对方拿捏。”
听到这里,谭向荣摇摇头说道:“他们没这个胆子的。”
“确实如此。”罗非白没有否认谭向荣的说法,眼角扫过龙凯说道,“一年之前阎守独闯河登市斩杀郭守的事情在河登市路人皆知。如果明目张胆的杀戮,他们就不得不面对这位顶尖先天八重武者的怒火。但是明面上不行,可以暗地里下手,事后在伪装成意外事故,相信就算是阎守有满腔的怒火,也不好说什么。”
龙凯满意的点点头,罗非白所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只是有一点说错了——在罗非白的心中,龙凯是一个识的大体的人物:就算是一众学生死在河登市,为了大局他也应该忍气吞声。实则不然,龙一直将自己当做一个小人物,如果真的如罗非白所说的那样,龙凯所作的第一件事便是……踏平河登市。
“继续。”
“第二点便是交流赛举办的时间问题,一个月前舞林市刚刚遭遇兽潮,军事力量损伤严重,再加上城中还需要军队驻扎,这次交流赛必然不能派出大量的军队一同前往,这更方便他们实行接来下的计划。同时,在冬季举办交流赛也是别有用心。冬天正是缺少粮食凶兽最凶残的时候,路上的积雪不方便前行,加上凶兽的袭击,一路上有没有军队保驾护航,发生意外的概率大大增加,如果是那样正好符合了他们的心意,兵不血刃就能达成目的。”
谭向荣在一旁听的冷汗之下,背后已经湿透,在出发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知道听闻罗非白的分析他才想明白:为什么周泽会派遣自己前来?除了应该驻守在舞林市的守护者之外,自己这名先天七重的武者便是最高的战力了。
可为什么周泽想清楚了其中的种种却依旧同意交流赛甚至让女儿龙颜一同出行?如果派出龙颜是为了引出龙凯这名先天八重的守护者一同前往河登市,那为什么还会委派自己同行?
谭向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龙凯捂着额头说道:“别看老周平时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骨子里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和平主义者,只要和河登市有万分之一和解的可能他都会极力争取。至于龙颜……”龙凯看了一眼前排正在熟睡的妹妹,说道:“这恐怕不是周泽的意思。”
谭向荣想到了什么,露出吃惊的样子:“你还是怀疑龙颜就是白面?”
“不然何以解释?我想老周不会蠢到让自己的女儿送死的程度。”龙凯说着拍着罗非白的肩膀。罗非白明白他的意思,在雪崩前后自己能够通过细枝末节判断出龙凯的真实身份,那么这份本事同样能用在龙颜的身上。
眼前这位阎守是想将自己当做照妖镜来使使。只是……
“我没有发现什么,”罗非白摇头说到:“不管怎么看龙颜都像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说话时候罗非白一直看着龙凯的眼睛,这双眼中没有自己预想中的失望与愤慨,反而是一片平静,像是通过自己的话语来印证什么,这种平静让罗非白有一种错觉: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此前那种先不见底的深邃感觉重新在罗非白的心中浮现,这让他不寒而栗。
“行了,睡吧。”龙凯说道,用一个舒适的姿势躺在座椅上,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