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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冤家路窄

荆彦白御剑凌空而行,俯视大地,心中豪气蓬生。途中鸟瞰山岳川流,红土茂林,偶见镶嵌在谷中或平地上的大城小村,更是别有风味。

不知行到何处,荆彦白遇到了自启程来最大的一片林子,垂眼望去绿意蔓延,不见尽头。望着脚下绿地,心一点点静下来,如此他更注意观视下方的茂林。

荆彦白快意前行,忽见林间漫起一股红气,荆彦白看了片刻,心道:“是妖气。”那妖气在林间快穿,荆彦白在上空瞧的一清二楚。

“先除了这妖再说”。打定主意后,荆彦白施加法术稳住剑身,疾势俯冲下去,巧身滑旋避开树木枝桠遮挡,轻身落地观望那妖气。心中有底后荆彦白借巨树枝桠纵跃,紧紧追着那红色妖气不放,

哪料那妖气突然止住化为人形,荆彦白见那妖背对自己,身量纤巧,穿着红色襦裙,一头乌发及腰,只听她笑道:“终于抓到你了。”

荆彦白快身避到一棵树后,再看去时,那妖已正对着自己,正眉开眼笑的盯着手里提的兔子。

荆彦白除妖心切,仗剑自树后挺出,喝道:“妖孽受死。”说罢使剑劈下去,剑光急晃,那红衣女妖侧身避开,荆彦白使第二招时,看那女妖脸色已现慌乱,小步后退,道:“你……你干嘛这么凶,我这兔子又不是抢你的。”

荆彦白细细看那女子,冷哼一声,道:“原来是狐妖,趁早除了你,免得你出去害人。”

女妖急道:“我不害人,我要害人我姐姐要打死我的。”

荆彦白横剑削去,黄色金光随剑疾闪,女妖放开手中兔子,跃起避开,荆彦白猛进两步,剑尖距女妖眉心半尺,女妖化作一阵红烟散开。荆彦白收剑时,那女妖又出现在前方不远处,这次那女妖一张白净的脸上泛起怒气,阴气问道:“陵山剑法,你是陵山弟子?“

荆彦白道:“看来你这小妖还有点见识。“

女妖虎虎站着,道:“呸,坏人。“说完,起势冲将过来,她赤手空拳与荆彦白对打,几招过后,荆彦白看出女妖修为不及自己,一个转剑向女妖刺去,女妖勉强避开,踉跄后退几步,紧接着呼道:“姐姐救我,陵山的臭道士又要杀我了。”

荆彦白想道:“哼,还有帮手,也好,把你们一网打尽,免得危害世人。”

“姐姐,姐姐。”红衣女妖不断呼叫。

荆彦白以气运剑,气之强力将女妖推到地上,剑身黄色金光大盛,剑首朝女妖冲去,女妖神色慌张,再说不出话来。哪知只一瞬,那剑便如光般往回折退,荆彦白毫无防备,剑柄重重回击他左胸,荆彦白只觉胸前像被巨石所压,喘不过气,之前运气的强力也随之回撤,一股脑冲回来,直把他掀撞在一棵歪树上滚落下来。

荆彦白扑落到堆满落叶的地上时,他的剑正好落到不远处。但一击一撞一扑之间,荆彦白已受了伤,呕出一口血,他只觉后背如电所击,似雷电窜进全身精髓,麻痛难当,前胸辣疼,似乎已被撞得贴近后背,体内气流进出的通道将近被堵死,呼气不出,吸气不进。

这当儿却听到另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道:“你还不快回来。”

那女妖喜道:“姐姐,你来了。”

那女子的声音又响起:“快回来。”

女妖化为一袭红烟飞走。

荆彦白强撑着爬起,心道:“没想道我今日败的如此狼狈。”稍缓过来,又想道:“能在刹那间将一股强力拉回,看来这狐妖比刚才那只修为高多了。”

荆彦白环望四周,却不见有妖气,正想:“她们走了吗?”那女子的声音在右边响起:“哦,我记起来了,你是陵山的荆彦白。”荆彦白往右看去也不见丝毫妖气,心中惊讶片刻,但随即想到或与大师兄颜妙生之事有关。

荆彦白道:“姑娘是人是妖。”

那声音这次又在左边响起:“我是人。”

荆彦白提高了声道:“姑娘好好一个人,怎可与妖为伍?”

那声音这回在荆彦白后面响起:“她是天地间的生灵,我亦为天地间的生灵,同受天地养育馈赠之恩,有何不可。”

荆彦白听了这话,竟不知如何作答,但想绝不可在敌人面前低头,荆彦白又道:“妖类多为奸恶之辈,茹毛饮血,姑娘可要小心了。”

荆彦白前方传来那女子的笑声,只听她道:“这你不用担心,我心里住着只老狐狸,也算是狡猾之辈。身上呢有只恶妖紧紧相随,有谁能恶得过我。”

这时与荆彦白交过手的红衣狐妖声音复又响起:”我才不是茹毛饮血呢,都是炒熟了才吃的。”

荆彦白怒道:“妖物怎可与人并论,妖就是妖。”

那女子的声音又换了一方位响起:“那你要怎样。”

荆彦白强撑着身子道:“姑娘何不现身说话。”

那女子道:“还是不要的好,虽然当夜你没有同颜妙生他们一起围攻我姐姐,可我是真恨陵山所有人,我怕见到你忍不住,杀了你。”

荆彦白心想道:“果然是大师兄的对头。”这时他急欲弄清对方身份,忙问道:“你,你真是风姑娘同党。”

“什么同党这么难听,你们师父就没教教你们怎么说话做事吗?”

荆彦白听那女子话音中微含怒意,便道:“这事其中有诸多误会,姑娘可上陵山,我师父和大师兄会同姑娘解释,到时再请姑娘判决。”

这时,荆彦白身前的树叶炸起,好些枯叶细枝裹着黑泥砸落到他身上。荆彦白知这是那姑娘所为,心中也起了火。这时又听那姑娘道:“哼,什么误会。”

荆彦白道:“待姑娘来日上陵山,师父与大师兄自会同姑娘讲明。”

“难道你不知道这其中的误会?”

荆彦白道:“我自然知道。”

“知道就现在和我说,那也是一样的。”

荆彦白道:“这误会关乎本门秘密,我实不敢和姑娘说。”

那女子厉声道:“什么,你耍我呢?”话音一落,荆彦白便被前方袭来的一道气波推倒向后,荆彦白倒后才起身,身后又来一道气波将荆彦白推倒向前。

荆彦白道:“你干什么?”

那女子道:“你干什么?既有误会,由你来解开,由你师父来解开有何不同。你又说这当中关乎你陵山的秘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秘密?哼,既是你陵山的秘密,你现在不肯对我说,难道你师父就肯和我说。只怕到时你师父也只是一句‘这误会关乎本门秘密,我实不敢和姑娘说’就把我打发了吧。”

荆彦白回想自己所说的话确有不明之处,他本意是事关陵山秘密,他一个弟子做不得主,更不能轻易对外人提起,因此由顾灵夫来说。如今荆彦白看那女子误会他话中的意思,想要解释。

还未开口,那女子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告诉你。颜妙生的一条命,我是要定了。还有,吕飞信打了我姐姐一掌,我也会还他一掌。郑星河刺了我姐姐左肩,我也要刺她一剑。贺犀缘伤我姐姐右臂,我也会在她右臂留一条疤。你们留在我姐姐身上的伤我都记着,记得清清楚楚,当日动过手的人,都等着吧!”那姑娘一字一句说的甚重。

荆彦白知道那女子此刻怒气正盛,不与她争辩,道:“陵山还没到任人妄为的地步。”

那女子道:“就快了!”

荆彦白胸口压痛,慢慢吸了两口气,接着道:“我们这些师兄弟绝不会让你伤大师兄半分。”

那女子笑道:“就凭你们?可笑!还是那句话,颜妙生的命我要定了,你们若真为他好,就赶紧给他找块风水宝地吧!”

荆彦白本想道“只怕是姑娘还没有那个本事。”话未出口,就听到身后飘来一清朗的男音“是谁要和颜师兄过不去,我也不答应。”

荆彦白辨了辨那声音,并不像自己所识的师兄弟,但又想不到何人会如此维护大师兄。

那人说完此话,林中寂然,荆彦白环顾四周,也不见人影。片刻只听得那女子道:“鸿济剑,原来是弥苍派的苏少侠。”

荆彦白心想道:“苏玉,早前才说起他,想不到会在这遇到。”转念又想道:“不行,我如今这副狼狈样子让他弥苍的人见到了岂不是丢人。”如此一想,不论身上如何疼痛也挺直了身子,又将嘴角的血迹擦干。整理完,荆彦白细细看着身后,果见湛蓝色剑气隐隐自密叶中透出来,荆彦白这才想起更要紧的事:“不好,我们刚刚说的话也不知苏玉听了多少,这若传出去,于大师兄于陵山都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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