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诺诺,你打算怎么谢我?
“什……”傅笙儿愣了,温润儒雅的少年收敛起眸底的温柔变得冷漠深沉,她毫不犹豫说出的‘如果你死了我也会很麻烦’比刚才的刀刃更让她通体发寒。
怎么会……
她的殿下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很不可置信?”舒诺神情冷淡,居高临下地俯视瘫坐地上的少女“要知道那个婢子无论是杀了你还是杀了我,都会挑起二皇子和楚凌侯之间争端,如果可以其实孤并不想救你,毕竟你们傅家是最有嫌疑谋杀我阿姐的凶手!”
“什、什么谋杀……殿下你是在怀疑我害了四公主吗?没有的,我真的没有!”傅笙儿的脑子已经不够转了,但她准确地听出舒诺的阴狠之意。
四公主的死不是意外吗?
与傅家有关?
如果真的和傅家有关那她和太子殿下岂不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傅笙儿慌忙拽住舒诺的袍摆,“殿下,您相信我,傅家一向安分守己,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儿啊殿下!”
舒诺淡淡瞟她一眼,“你有什么证据么?”
“证据?”傅笙儿一愣,嘴里呢喃几遍不知想起什么突然眼前一亮“我、我先前听父亲无意间说过,傅家影子的身上都会有一道类似弯叶的痕迹,但位置不一定,殿下可以去找,我发誓,绝不可能有的。”
“你就这么肯定?”
“因为先前有关殿下的事儿,二殿下和父亲吵过一次,想来二殿下是不会让父亲伤害殿下的……”
傅笙儿老老实实回答,声音也越发变小。
舒诺转过头朝楚江夙看去,楚江夙含笑打个响指,几道如鬼魅一般的人影瞬间出现,架起钉柱上的盼儿一晃又消失了。
“二小姐起来吧,地上凉。”舒诺徐徐往外走“生了病就好生在家养着吧,别总出去乱跑。”
“殿下!!”
伸手要抓住的袍袖从指尖划走。
舒诺没有回头直接踏出门槛,楚江夙也毫不犹豫紧跟着她走开,傅笙儿看着协同离去的背影,竟有一股说不出无力感,她连让她回头看一眼都不配吗?那先前的那些又算什么?自我感动的笑话吗?
悠兰小院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舒诺望着高悬的秀雅牌匾,无奈地叹一口气。
“这下子该彻底死心了。”楚江夙幸灾乐祸,语气更欠欠的“还说我不懂怜香惜玉,太子殿下发起狠来可一点都不当仁不让,那眼神,那语气,啧啧,我都觉得心寒。”
舒诺瞟一眼他:“哦,如果皇叔觉得侄儿做事太绝,那侄儿前去下聘娶她为妃当做补偿,如何?”
楚江夙笑容不变,挑眉道:“可以,就是不知皇侄选了哪方墓地来安葬你的小太子妃。”
舒诺无语,转身往回走:“对了,林复呢?”
“他呀,正被大管家热情招待呢。”
楚江夙笑得灿烂,舒诺却感觉到了浓浓的阴险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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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你吃,林公子你喝。”
林复看着一叠叠摆放面前的珍馐佳肴,艰难地打个饱嗝:“大、大管家,我实在是吃不动了能不能先让我出去……”
“哎,那怎成。”高胖管家一把摁下将要起身的人,憨态可掬道“侯爷出去方便,小人招待不了,但林公子这里我还是可以的。”
说着他又倒了一杯雨井茶端到林复嘴边。
“来来来,林公子喝茶。”
“不不……我不……”
“来来来别客气。”
热情得第不知多少杯下肚,林复捂着大肚子打个长长的饱嗝,楚侯爷到底上哪里方便了,他也想去,而且快要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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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切——”
楚江夙伸手蹭蹭鼻尖。
舒诺看着他:“坏事做尽,被人咒了吧?”
“也有可能是诺诺想我了呢。”
“鬼才想你。”
舒诺嫌弃,伸手却往下压了压被寒风吹起的薄帘。
马车‘骨碌碌’不紧不慢地穿过大街小巷,楚江夙倚靠软椅看着她的动作,挑起眉梢突然问道:“这次进趟傅家收获颇大,小皇侄打算要如何谢我?”
舒诺漠然瞟他:“抓住幕后指使也算为皇叔除掉一个隐患,我们也算互助互利,何必谈谢字。”
“但为皇侄作掩护,又帮你断那傅家二丫头的念头总不算互助互利吧。”他凑到舒诺身边,盯着她的侧颜喷洒上温凉的呼吸“还是说你不想知道那女奸细会袒露什么了?”
舒诺被问一哽,“那、你想怎么谢……”
楚江夙满意地扬起笑,伸出指骨敲了敲车厢,随散道:“变道,去花海扬街。”
花海扬街。
仙衣阁。
鹅黄梨木的桌椅雕琢精致素雅,排列整齐,而那将有半人高的架子横放于前上列挂满各式各样的披风襦裙和薄纱,在旁边,则是精巧华美的簪子步摇和碧玉手镯。
楚江夙慵懒地斜坐椅子上,随意拿起一块绯色玛瑙石看了看,“都先包起来,还有其它款式样子的么?”
“哎,有有有,侯爷您想要什么款式的都有。”头戴簪花的老板娘徐蓉摇晃扇子,招呼旁边的伙计继续往上搬东西,顺便使个眼色‘越贵越好’!
楚江夙将一切尽收眼底,端起茶杯轻吹一口白雾,缓声道:“开始想法子挣你主子的钱,胆子不小。”
“侯爷说的哪里话,俗话说越贵越显心意嘛。”徐蓉继续摇晃扇子,笑嘻嘻地眨起媚眼“不过奴家也没想到,如今大魏王朝的太子殿下竟是个……”
‘砰’!
茶杯落桌的声响巨大,徐蓉一惊,这才发觉自己竟差点说错了话。
“管好自己的嘴,不然本侯就叫叶凌来重新教教你。”
“不敢不敢。”徐蓉急忙摆手,她可不想让那冰块脸来教什么,举起茶壶重新为楚江夙续茶,殷勤地放他手边“太子殿下固然是个妙人,但奴家今儿个就见侯爷您带个小姑娘来试新衣裳而已。”
楚江夙的面容明显柔和下来,徐蓉瞧着,眼神新奇,莫不成,她这铁树般的主子终于想通要开花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