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逃啊!
风声从耳畔划过。
舒诺没想到,她实在没想到刚刚还想毁天毁地的某人现在竟能做出如此举动。
身后是追杀他们的人,周围是和他们一起跑的人,舒诺瞧一眼横揽腰间的手,默默抬头盯着楚江夙:“你刚才那么凶神恶煞的,结果就这?”
“不然呢?”楚江夙挑眉“现在整个汴京都被他掌控,典狱司也撤出大半,我若与他硬碰硬岂不是超吃亏?”
“所以这就是你东跑西窜的理由???”
是的。
陆泽招来麾下暗卫想要制住他们。
楚江夙瞧着包围他们的人连连冷笑俨然一幅大侠风范,正当她以为他要出什么狠招,结果搂着她跟窜天猴似地往上一跳,愣是能跑得连影子都追不上。
她体会到什么叫心梗。
楚江夙瞧见她无奈的神情,挑眉一笑,从袖里拿出个形状怪异的哨子,猛地一吹,跟随他们的影卫倏地四散开来,舒诺发现四通八达的街道上徒然出现许多一模一样的马车,楚江夙站定打个响指,有几名影卫转过身反朝来者扑去。
陆泽挥手应敌,可那几名影卫显然不想应战,掏出几颗白色的球朝他们猛地一扔,‘‘轰’——白球变成白粉末施施然落下。
陆泽大喊一声:“捂住口鼻。”但也已然来不及了,四肢的酸软转瞬袭来,他运起口气猛地冲出烟雾,却也只得看见几辆相同马车朝不同方向飞快前行,楚江夙和舒诺究竟坐于哪辆车架根本不知。
“可恶!”陆泽暗骂句。
“大人。”紧随而来的暗卫问道“现在怎么办?”
“追!”陆泽眸光阴沉“每个方向都派出人手,再找几人原地待命,哪怕掘地三尺我都要把楚江夙和舒诺给找出来!”
……
舒诺探出脑袋瞧见陆泽带人撤离,长舒口气瞧着被人侍奉换衣的楚江夙极为复杂,有谁能想到那些马车均是吸引人视线的靶子,他们并没有上马车,而是躲到旁侧的楼阁里。
哪怕外面有人搜索,楚江夙也瞧不出有任何慌乱之色,他展开双臂,任由叶凌为他换下猩红的宽袍,穿上一件似雪白衫,长发则用玉冠挽起,腰间也悬挂起一块晶莹玉佩,他神色淡漠,举止从容,若不是他看向她时无意流露出的戏谑和温柔,舒诺当真有种换个人的错觉。
不过……
“你该不会以为只换件衣服就能躲开追捕吧?”她走到他面前,问道。
“你就想说这个?”楚江夙双手抚上她的肩,弯下腰眸光直白且暗沉地看着她“好看吗?”
他的声音徒然变得低柔喑哑。
舒诺被他看得有些羞赧窘迫,伸出手想要挣扎开却始终徒劳,那眸光越来越深邃,他的腰身也越弯越低,呼吸彼此交缠,舒诺侧过头不敢他的眼睛。
“好看吗?”耳边又是他再一次的寻问。
“好看……”舒诺低喃,也努力平复自己错乱的心跳。
楚江夙似轻笑下:“喜欢吗?”
舒诺感觉脸颊更烫:“喜欢……”
“很好。”楚江夙直起身,满意地顺着她的长发“不愧是当今太子殿下,眼光就是好,”
“啊?”
话题转移太快,舒诺没回过弯儿。
“你呀。”楚江夙耐心解释“刚才某人不是说‘无论什么样子,无论经历过什么,都是我的皇叔,我的楚江夙’吗,能拥有如此好看,又如此讨人喜欢的我,可不是殿下眼光好?”
舒诺:“……”
她竟一时不知是该害羞还是该摸摸他的脑袋看有没有病。
舒诺躲开他的视线:“总之,现在得想个离开我们不能总躲楼里。”她有些生硬地避开话题,她其实有很多疑惑,问他是不是霍家的人,问他陆泽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问他的接近是不是真如陆泽所说那样……是为了利用……
太多太多了……
可真将这些问题横在面前,她竟张不开口。
楚江夙盯着她频繁闪烁的眼睛,没有说破,只顺着她道:“别担心,有人会来接我们的。”
“谁?”
他们一个落魄侯爷,一个罪孽太子,舒诺着实不知还有谁会瞎了眼的来救他们。
楚江夙笑而不语,不知从哪掏出张纯白面具掩住半张脸,此时,门外响起一阵细碎且急促的脚步声。
叶凌无声挥手,负责保护的暗卫们瞬间将手放到剑柄上,舒诺也不自觉上前两步挡在楚江夙前面,楚江夙见此含笑。
一个披着斗笠的人走进来,瞧见这阵仗他明显吓一跳:“别、别动粗,自己人。”他慌乱地摘下兜帽,露出张带有两撇小胡子的脸。
像个小老头。
舒诺瞧他眼珠子来回乱转看见楚江夙时神色倏地一亮。
他跨过来极为恭敬地施礼:“见过国师大人。”
国、
国师?!
**
舒诺觉得她应该习惯了,就像重生女主不重生,痴情男主看上她,那反派拥有三重身份应该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吧。
正常个鬼呀?!
马车上,舒诺极为麻木地看着那小老头,也就是齐国使臣在楚江夙面前百般殷切,抬个手放茶杯,动个身按摩腿,哪怕楚江夙只是单纯地眨两下眼睛,那边的软塌就已经铺好一层又一层,就差自告奋勇地上榻暖床了。
好家伙。
“怎么苦大仇深的?”楚江夙享受着揉肩捏腿的极致侍奉,瞧着舒诺挑眉道:“羡慕?嫉妒?还是吃醋?”
“我这是憎恶。”舒诺没好气答道。
那使臣听后一愣,他有些踌躇地对楚江夙道:“国师,敢问这位姑娘是……?”
“本座的贴身婢女。”楚江夙悠哉悠哉地回道。
“喔喔。”使臣继续满脸堆笑,边给楚江夙揉肩边夸赞道“原来是国师大人的婢女,这位姑娘一瞧便是个聪慧绝顶的人物,国师大人身边果真都藏龙卧虎啊。”
她受不了了。
见过拍马屁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拍的,
舒诺脑瓜仁儿是一抽一抽地疼,她撩开车帘瞧向外面,山峦连绵起伏,溪流从中而就,这般瞧着,显然已经出国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