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村为曾 群山之首
这一路上摩的师傅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全程都是他在自言自语说个不停,我虽说是一言不发静静听着,不过从摩的师傅的碎碎念里,我倒也知道了一些事。
这摩的师傅今年五十来岁,按他所说、家中有年迈且行动不便的父母,以及瘫痪的妻子和傻儿子。
本来摩的师傅的父母一开始是非常健康的,但两人莫名其妙摔了一跤后,这手脚都开始不利索了,至于他的妻子则是出了车祸,儿子也不知为何受到了惊吓。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从摩的师傅的话里行间,并未看出摩的师傅有任何的不满与抱怨。
兴许其他人会认为摩的师傅已经认命,又或许是彻底释怀,但在我看来,这摩的师傅其实是属于麻木了。
因为摩的师傅不认命又能如何呢?虽说是大大咧咧性格开朗和憨厚老实,但摩的师傅天天起早贪黑,每天赚的钱依旧是入不敷出。
“用眼下挺火的一款游戏王者荣耀来说,不是许多人打排位时,明明看上去必输的局面,但有人却始终都不肯投降!”
在躲过一辆突然从路口冲出来的小轿车后,摩的师傅咧嘴笑道:“小伙子你说,哪怕是三条兵线的防御塔都不复存在,但小兵依旧手持盾牌与兵器无所畏惧的前进,身为一名英雄岂能轻易后退!”
“小兵尚在前进,英雄岂可后退!”
说真的,摩的师傅这句话,的确彻底震撼到了我,家庭经历如此变故,这摩的师傅的心态居然还能这么好,我还真是有些钦佩他。
望着左右两侧不断倒退的熟悉又陌生景象,我不禁喃喃自语:“我似乎、许久不曾回来了”
其实到底是具体多久没有回过老村,这一点我也是记不清了,从我十三岁离开村子至今,至少已有十七个年头,哪怕村子离我现在的居所非常近,我也没专门跑回村一趟。
一块两米高左右的石头上,刻着小村之名曾山村三个大字,村里的人口是越来越少,而这刻字的石头,依旧还是雷打不动出立于此处。
天地之间的万物,一切皆是轮回至此。
我也不知道这块刻着村名的石头,到底需要矗立在此多少个年头,才能完全抵消它前世犯下的罪孽。
见我坐在摩托车上还不肯下来,摩的师傅出声提醒道:“小伙子~到啦!”
“噢噢,不好意思啊!”
我尴尬笑了笑,正所谓是睹物思人,多年不曾归乡,此刻却是别有一番感慨啊。
仔细一想、其实我都已经十几年不曾踏足老村,想不到却是物是人非,入眸之内青山依旧,但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屁孩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堆零钱和钢镚开始数了起来,不用抬头我也能察觉到来自于摩的师傅的鄙视,不过这种鄙视却不是看轻,而是另外一种含义。
整理出三十元零钱后,当我正欲递给摩的师傅时,我却是忽然一愣,因为从上车到现在,我都没仔细看过这摩的师傅长啥模样,眼下一瞧却已然发现了不对劲。
算命观相、测运卜卦
窥得未来、知晓灾异
这是身为咒术师的我众多本领之一,摩的师傅的身高估摸着一米七八左右,体型则是较为宽厚,一副标准的壮汉身材。
厚眉浓毛、国字正脸,双耳积实、挺鼻应言,可谓是正气坦荡心无怀罪。
从这摩的师傅的面相来看,绝非属于那作奸犯科之人,也不是那宵小之辈者,虽然他此刻戴着一个有些破旧的红色头盔,身上的衣服也略显寒酸,但一股霸王气质却是在不经意之间流露于体表。
这面相乃是商场富贵之态,但摩的师傅居然混得这么惨,可见是突遭变故啊。
摩的师傅面相唯一有问题的,是他额头有些许的凹陷,若不是我道行高深,加上摩的师傅自己摘下头盔,且我还仔细瞧了一眼的话,压根就难以察觉。
“我说师傅啊,观你之言行举止,以前你的生活应该不错,是不是曾有经商呢?家境虽不是富甲一方,但也算得上不愁吃喝了,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定是突遭变故,落得个家财破败人丁不安”
我这话让准备把三十元零钱放入口袋里的摩的师傅一愣,他咽了下口水,疑惑道:“你…不不不,您是怎么知道的?”
“嗯…”
我思索考虑了一会,相逢便是缘,既然我未曾主动打听,而是摩的师傅主动告知,我便帮他一次吧,故而我直接回道:“听我一句劝吧师傅,你并非是本地人,财富却因此地而得,但也因此地而失,若想东山再起并非要固步自封,你抓紧时间赶紧回你老家一趟,找到你五代前先人所在的坟墓,你自己去那瞅一眼你就明白了”
之所以没有立即回答,是因为我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摩的师傅面相富贵之态,却落得如此下场,其额头微凹,说明他某位先人的坟墓被人动手脚了,而且还是能够直接影响后人的风水墓。
额高凸起者,几乎都会有贵人相助,若是额平之人,那人生只能是毫无波澜了。
其实观相术也没那么复杂,但也并非如此简单,有时候一根头发,都能决定其主之未来走势。
我之所以敢认定摩的师傅的先人坟墓被人动手脚,那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这摩的师傅的嘴唇有些微微发青,这说明他的先人实在是不忍子孙后代如此被欺凌,想借着摩的师傅之口来说出真相,可摩的师傅一介凡人,哪能和亡灵沟通呢!
不过按照给摩的师傅祖坟动手脚的人,兴许也不想弄出人命,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哪天被高人识破那就不好收场了,故而神秘人才给摩的师傅弄了个家道中落。
“大师,我这钱可不能要您的…”
摩的师傅话都还没说完,我径直扭头往一小道走去,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能有如此本事者,定是阴阳界的同行,像这种事我能躲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