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前奏

第189章 前奏

李斯还有个女儿？这倒是让张泽有些意外了。

意识到李斯的打算，张泽自然顺着他的意思说道：“想不到丞相大人还有这样一个多才多艺的千金，在我听来，李小姐的琴艺已经不输秦宫里专业的乐师。”

“哈哈哈，张常侍实在谬赞了。”

李斯大笑一声，两人都是聪明人，从张泽的回答中，李斯自然听出来，张泽对他的女儿并没有排斥。

“张常侍之前说不立业何以成家？依我看，张常侍如今已位比九卿，这已经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了，如何还不能成家？”

“丞相大人说的也是，只是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所以才一直拖着。”张泽顺杆子往下说着。

张泽都这样说了，李斯自然也不再遮掩，直言道：“张常侍，觉得小女如何？”

张泽闻言愣了一下，看了看凉亭中坐着的女子身形，恍然大悟，果断起身一拜。

“小婿见过泰山大人！”

“哈哈哈，请起请起，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一阵大笑声中，这件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虽然张泽连亭子里的李小姐长啥样都不知道。

就算“其貌不扬”，张泽也认了，大不了娶了不碰，放在府里供着，反正这个时代，只要有了权势，女人要多少就有多少。

何况，李斯虽然老了些，但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年轻时卖相绝对不差。

而且身为白手起家的丞相，只要不是口味独特，其妻子不可能多令人难以接受，从基因遗传方面来说，这李小姐怎么也不可能丑啊！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张泽绝对是血赚不亏的！

当天下午，张泽一回府就立马命清风准备聘礼，并邀请媒人全权代理此事。

在双方都全力配合的情况下，一切都很顺利，隔日就定下良辰吉日，张泽在府里依旧陪着美人，逍遥快活，什么都不用管，只要老老实实等着做新郎就行了。

于此同时，李家也准备好了丰厚的嫁妆，只等着良辰吉日到来，把女儿嫁出去。

这一场政治联姻，张泽和李斯都很高兴，娶了李斯的女儿，也就意味着他和李斯结成了牢固的利益同盟，从此，张泽也算是在新晋派系中站稳了脚跟。

而且有了翁婿关系打底，日后，只要是利益相关的问题，哪怕再禁忌的事情都可以毫无保留的商谈。

比如张泽如果想学赵高，篡改个遗照什么的，直接就可以把李斯拉过来，秘密商谈。

哪怕李斯不同意，也不用担心他会告发自己。

当然，篡改遗照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张泽是不会亲自下场去做的。

因为太招仇恨了！

张泽在等待着高要的出场，可惜至少还得等待半年多的时间才行。

在这段时间，张泽会尽可能的巩固自己的地位，最主要的还是提升名望。

张泽已经深刻意识到，名望这种东西，在古代实在太重要了，怪不得那么多古人，为了名声，连命都可以不要。

其次就是权势，可惜这个在短时间内很难更进一步，因为资历不够。在他头上的三公九卿，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至少在短短的几年之内，是很难取而代之的。

最不重要的，才是钱财，士工农商，商人地位最低！钱财从来只是点缀，但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历朝历代有很多搜刮民脂民膏的所谓贪官，在一些电视剧的渲染下，很多人都以为那些贪官贪的是穷苦百姓的钱。

但是实际上，所谓搜刮民脂民膏，指的就是薅富商的羊毛！

这点稍微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毕竟，在那个生产力低下的年代，普通百姓都在为了温饱奋斗，手里能有多少闲钱？

这点钱，权贵阶层怎么可能看得上眼？好处没多少，还惹得一身腥，相比之下无疑还是富商的羊毛好抓。

因为，商人重利，都不是好东西嘛，而且地位还最低，人人看不起……

以张泽现在的权势，想要敛财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根本没必要搞那些杂七杂八的浪费时间。

只不过，张泽现在更看重的是名望，敛财虽好，却不利于名望，而相比名望，区区钱财根本算不上什么。

而对于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李斯来说，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看清局势，可以信任，同时能够在即将到来的政治风暴中相互扶持的盟友。

张泽能看清局势，是个明白人，同时他们面临着共同的危机。

只不过两人非亲非故，并不能完全信任对方，很多事都不能明说。

而现在，有了翁婿的关系，这个问题迎刃而解。

他要付出的，不过只是一个女儿而已，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损失，毕竟，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

何况论地位、论相貌！论才智，张泽一点也不差，虽然家世不显，但在大秦，李家同样也不是什么望族。

李家也是他这一代才发展起来的，和张泽这个海外归来的异人相比，除了多经营了几十年，其他也是半斤八两。

总之，为了能够在将来的政治风暴中活下去，为了两个人都能毫无芥蒂的抱团取暖，这一场为了利益的联姻就这样诞生了。

张泽和李斯的关系日渐亲密了起来，虽然和李小姐还没结婚，但聘礼都已经下了，几乎已经不可能反悔。

借着李斯的势，在新晋贵族派系中，张泽也成了地位排在前几的大人物。

张泽终于不用每天低调的打酱油了，平时有什么意见提出来，自然会有一帮子同派系人的支持。

当然，同派系大佬有什么事的话，他肯定也是要站出来说话的。因为不再低调，少不得被蒙恬等人注意到。

平时遭受了不少针对，这些自然有同派系的大佬扶持。大臣之间互相针对很正常，或者说这种氛围本就是嬴政有意营造的。

否则，若是满朝文武每天和和气气的，嬴政才真的不淡定。

总之，张泽就这样真正融入了大秦朝廷之中，除非自己作死，否则地位基本稳固，李斯也得到了张泽这个强大助力，如虎添翼。

这件事皆大欢喜！至于第三者，李小姐是怎么想的，那不重要！

这个时代的女性，本就没有主宰婚姻的权利，无论她是怎么想的，都已经不重要。

有这个时代的礼仪道德束缚，只要嫁给自己，就将和自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注定是不可能背叛的。

这就够了！

…………………

数日后，始皇帝诞辰之日。

咸阳宫内灯火通明，在专门举行大典的宫殿之中，文武百官齐聚一堂。

天子寿辰，自古以来就非同凡响，始皇帝又一向自负，自比功高三皇，雄盖五帝，底下少府的人自然投其所好，努力提高寿宴的规格。

此时，高大雄伟的宫室内，一群只着轻纱的美人翩翩起舞，就着不绝于耳的美妙丝竹之声。

秦始皇嬴政高坐主位，包括张泽在内的数位大秦重臣坐在下首两侧，各自面前美食美酒，高谈阔论。

张泽小口喝着青铜酒具里的美酒，静静欣赏着面前美人的舞姿。

张泽早已适应了这个时代的娱乐方式，这些美人的舞蹈跟古装电视剧里随便敷衍的软绵绵舞蹈自然是截然不同的，不然也不可能成为这个时代上流社会最普遍的娱乐方式。

仔细欣赏下去，每一首舞曲，都别有一番韵味在其中。

“诸位爱卿，不觉得这音乐还差了一丝味道吗？”

酒过三巡，半躺在龙椅上享受身边太监伺候的嬴政忽然开口说，一听此言，诸位大臣都是怔了怔，不停揣摩圣意。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嫌乐师不好？

可这些乐师已经是天下最顶尖的了，一时半会儿上哪去找更好的？

片刻无人应答，随后才有一位大臣说：“陛下，恕臣拙劣，此曲已是人间极致，实在听不出到底哪里还差一丝味道，还请陛下解惑？”

嬴政哈哈大笑：“此曲确实已是人间之至，但不知诸位爱卿可否听过天上的仙乐？”

仙乐？

群臣嗡嗡地在底下议论开了，不过没人知道嬴政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有张泽心里明了，喝酒的动作都慢了一些，很明显，嬴政是想炫耀新得的琴师高渐离！

高渐离刺秦的剧情。终于要开始了。

摸了摸怀中的“护身铁符”，但这个东西声响太大，张泽担心贸然使用，会有不必要的猜想。

但狡兔三窟，张公子又岂是没有准备之人？张泽的衣袖中，还有着，折叠后只有瑞士军刀般大小的特制小弩。

再想想自己贴身穿的“pE纤维”防刺防弹背心，张泽心里多了一些安全感，只要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不近自己的身，要保住自己的小命肯定是没问题的。

至于为什么不用大名鼎鼎的“芳纶纤维”，也就是俗称的“凯夫拉”，那当然是因为pE防刺效果更好啊！

至于什么pE只能在80度以下的温度下使用，温度越高，效果越差，而凯夫拉材质能在200度的温度下依旧如初？

张泽要是能在200度的温度下还依旧如初，那还需要防刺？

内心正吐槽着那些防刺背心的奇葩条件，张泽突然听到嬴政在王座上淡淡道：

“既然诸位爱卿都未听过这仙乐，那朕今日便让诸位爱卿好好开开眼界，传琴师高渐离！”

“传琴师高渐离！”底下的太监立即跟着大声复述。

高渐离？

毫无疑问，这位可是一位大名人，听嬴政提到名字，立即就有不少大臣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群臣无不吃惊，想不到陛下竟能将此人找来。

可此人……

想到高渐离的身份背景，立即就有不少大臣流露出担忧之色。

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有数人站出来大声说：“陛下万万不可！高渐离此人为旧燕之人，且为昔日刺客荆轲好友，恐其对陛下怀有敌意！陛下万金之躯，切不可以身犯险！”

听到有人这样说，嬴政立即变了脸色，想到当日荆轲刺秦之事，心里后怕不已，对于高渐离也猜忌了起来，可想到传言中高渐离的琴艺，又纠结犹豫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想听琴，又有点怂，不太敢冒这个风险。

底下的大臣们察言观色，都绞尽脑汁的思考两全其美之法，以求博得秦皇好感。

只有张泽在十分淡定的饮着酒，这时，他注意到李斯似有动作，好像是想出了解决之法，他心中一动，叫住了他，然后使了个眼色，示意其不要插手。

出于信任，李斯虽然不解，但还是按耐下去。

就在这时，有一位身穿华服的白胡子官员起身。

此人乃是秦国宗室，赢氏皇族之人，官至九卿之一的宗正，在老牌贵族派系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佬。

他拱了拱手说：“陛下，依臣所见，琴师是不需要眼睛的，不如陛下下旨将其双目熏瞎，这样，一个双目失明的琴师，还会有何威胁？”

“此法甚妙，臣附议！”

“臣附议！”

毕竟乃是派系大佬，他一开口，一群老牌贵族大臣纷纷站台支持，这种场景司空见惯。

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在这个时代，在当权者眼中，庶民本就是工具人。

往往秦始皇一句话就能发动几百万民夫做苦役，期间死个几十万都是正常的，人命就是这么不值钱，更别说区区熏瞎眼了。

张泽亦无所波动，看来因为提前行刺，没有了图安插手，高渐离没有自毁双目。

可惜，老天好像不喜欢高渐离的眼睛啊！

感叹完，又看着提出意见的那位赢氏宗族，张泽暗道了声可惜。

高渐离注定是要行刺的，提出这个意见的官员也必然是要为此事承担一部分责任的。

如果是别的九卿提出，运作谋划一番，说不定就能将一位九卿拉下马，如果能空出一个九卿的位置，自己再好好表现，说不定就能趁着这次机会更进一步！

可惜了，是位宗室。

大殿中，百官权贵们仍旧在饮酒作乐，大厅中的舞女换了一批又一批，没有人在意一位曾经名动六国的琴师将要被熏瞎双目。

过了约半个时辰的功夫，宴会都快接近尾声，张泽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