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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风波

赵盼儿其实没有表现的那么生气,但女儿家的矜持让她不得不这么做,不然她成什么了?

女孩儿都是口不对心的,哪怕很想要某个东西,也不会明说,只会被动等待。这是被流传下来的“谦让”所影响的结果。

无论是“给”还是“接”,“再三谦让”都是标准流程。小娘子们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不争”,因为“谦让”的传统,她们想要的都会自己送上面前。

所以那句“女孩说不要就是要”也是有几分道理,因为她们从小接受的认知就是不选择,要靠男生自己猜。

哪怕前世时,这种情况都是很普遍,就好比大学时,宿舍快要关了,第一次约会的女友总会纠结,要不要回去。

张泽的做法是,身为男人的自己来替她做决定,把“不要脸”的罪责,全扛在自己身上。

要么不提这茬,等关门时间过去。要提就是,现在关门时间已经提前了,门已经关了。

女生若是有意,不会追究关门时间有没有提前,若是无意,执意要回,那就送回去,现代社会讲究的是个效率。

张泽有前世的经验,对付一个小小赵盼儿不是手到擒来。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赵盼儿也不能把夫君踹下床,只能接受。

既然有了第一次,后面还会少吗?

日上三竿后,赵盼儿一边匆匆洗漱,一边埋怨张泽,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呢,结果被他拉着“浪费时间”。

张泽赶紧保证下不为例,今天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太想娘子了。赵盼儿听到这儿才眉开眼笑,放过对张泽的事后谴责。

下不为例?难道不知道男人床上的话不能信吗?现在张泽可还没起在床上躺着呢。

而且,赵盼儿真的不满吗……

心中急切的赵盼儿没有像昨天那样仔细梳妆打扮,而是洗漱下,就准备素面朝天的去看看宋家姐妹怎么样了。

梳洗时,赵盼儿突然想到,不枉自己昨天那么精心搭配,那副妆容很“值”啊!跑了这么多躺,见了这么多人,自己又是那副大妇装扮,自己这张家大妇的消息应流传出去了……吧?

【杭州教坊使:宋大娘子身边那个小娘子为什么戴花啊?搔首弄姿的。看着还是一副已婚妇人的样,不像是丫鬟啊?哦!她应该就是那个邻居商妇,

长成这样,一看就不正经,不会影响到宋家姐妹吧?不行,让人告诫一下那个商贩,管好自家娘子。

…………

傅新贵:盼儿头上插什么花啊!奇奇怪怪的。

傅子方:就是就是。】

不知道那些的赵盼儿,心中怀着自己张家大妇身份传遍钱塘的想法,满面春风地起身。

走到门口,赵盼儿又有些担忧,生怕一出门就看到她们三个小娘子都在外面,然后齐刷刷地盯着自己揶揄。

虽然自己十分注意动静,但有些声响避免不了,而且是不是真的一直“注意”,赵盼自己也不清楚,她中间好像失忆了一会儿,记不清了。

张郎的身体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么强键,明明这种是女子占便宜的事,怎会如此?赵盼儿想着走到了门口。

打开门,没有出现她最怕的一幕,外面空无一人。

赵盼儿松了一口气,刚在心中庆幸,她们都晚起了,就见宋徽音在厨房冒个头,言笑晏晏地看着赵盼儿说:

“盼儿,我醒来有点饿,也不能像某人那样偷吃,就做用厨房了些吃食,一起吃吧!”

被那似笑非笑的的眸子盯着打趣,赵盼儿身体一僵,但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可是掌家娘子,有什好害羞的。

于是平静地走到厨房,问宋徽音,那两个人呢?怎么就你一人在这儿忙活。

宋徽音看着赵盼儿,心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别的不说,至少“厚颜”这方面和张泽不相上下。

宋徽音对着赵盼儿解释说她们还没起,引章赖床惯了,银瓶应该是乏了。

一听就一个徽音起来了,对这个“姐妹”赵盼儿还是很信任的,此时又能“敲打一二”,一举两得。

于是让宋徽音帮自己烧水,她要帮张郎沐浴更衣,顺便自己也擦拭下。

就在宋徽音一边翻白眼,一边烧水。张泽在这边享受着“娘子”服侍时。

被他认为需要至少一个月的信,在刚出钱塘时,就被高家的人拦住,从中找出给自家小姐的信,用从北人那儿买的鹰隼紧急传送。

此时,已经到了。

高慧坐在书案前看着从钱塘寄来的信,两个贴身丫鬟在另张桌子上读书。

身为高家独女的贴身丫鬟不仅要学,还要学的好,在外不能失了礼,漏了怯,不然丢的是高家的颜面。

一个容貌秀丽,气质温婉的丫鬟坐不下去了,偷偷在高慧肩膀旁竖着一个小脑袋。

另一个“衣服有些小”的丫鬟则是找起自己的笔,托不愿透露姓名的某贴身丫鬟的福,从小在高府长大又没有亲人要照顾的她,小小年纪尝到了世事艰难的味道,这个花了两贯钱的笔一定要找到,这可是这月丢的第三支了。

找遍了四周还没有,只能向那一人花两个人月钱还经常不够要妈妈接济的家伙求助,“春桃快来帮我找找,笔又不见了”

那个能花两份月钱的家伙,付出的代价只是以后要叫这个本就比她大的丫鬟为姐姐。

春桃没有理她,正认认真真、光明正大的偷看呢。

看完沉默许久的高慧还没说话,识字浅看东西慢的春桃刚看完,就气呼呼的骂道:“小姐我们去钱塘,当面骂那个狼心狗肺、薄情寡义、寡廉鲜耻、耻……耻…额,玩弄小姐感情的人!”说完就红了脸,不知是气还是臊。

还在找笔的冬梅听了“怎么了?张公子不是薄情的人,可能有什么误会吧,春桃你快来帮我找一下啊!”

春桃连忙接道:“对对,那个赵小娘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不是人的,是那些妖啊怪啊变的。

有可能是狐狸精,公子自己说的,最怕狐狸精了。我们赶紧过去当面对质,我现在就让人准备好黑狗带着……”说着就要跑出去吩咐下人。

“怎么了?赵小娘子是谁?春桃别走啊,帮我找下笔啊!”冬梅懵懂的抬头说。

高慧轻轻地出声,拦住春桃:“不用,世间哪有什么妖怪。再说,现在去也晚了,张郎下了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改的。

还是一个一个来吧,先把眼前的……摁死,再好好会会这个……张~赵~氏~”。

春桃走到门口又气鼓鼓的回来,走到小姐身边,愤愤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对付那个张好好,一个卖笑的贱籍女,天天句句不离张公子。

明明公子和小姐才是天生一对。公子才华横溢,只是酒后随便写的诗被她说成为她而写,呸,不要脸!“

相比气哼哼的小丫头,高慧十分冷静,听到话后直接拒绝她的愤言,“不,她和那些攀附的庸脂俗粉不一样,对她出手,张郎会伤心的。

现在我去找姑姑,今天之内我要‘张居正钱塘大婚,高小娘子入宫哭诉’和这首《告高小娘子书》传遍京都。

然后我们就坐等别人把这个赵氏的底细挖出来,顺便再好好看看张好好心如死灰的样子。”

“如果这赵氏没问题呢”春桃不解道。

高慧冷笑道:“”呵!张郎对她身份语焉不详,之前他也没有婚约,现在突然结婚,绝对有问题。

呵,我还要谢谢这个赵娘子,千百年后人们不会记得高慧,但肯定会记得这首《告高小娘子书》,人生若只如初见……多美的诗啊!”

春桃一听,十分羡慕的问道:“小姐小姐,你这是名留青史了呀,我的这个呢?”

高慧一听,有些忍俊不禁,笑着说:“你那诗本来就有些揶揄之意,《观庐山》‘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还能传出去,《赠春桃书》呢?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那里呢?我看看!”高慧说着说着,开始对着春桃动手动脚。

“啊!公子太坏了,骗我读书少,小姐也坏,怎么不说冬梅?那个《金瓶梅》不比我羞人,你就不羞她只羞我!”春桃羞红着脸一遍躲避一边喊道。

“如果让公子知道杜四眼那些大客户有大半都是小姐,我们还都看完了,公子会怎么对冬梅呢?好梅儿”

旁边一直愣坐着的冬梅还在喃喃自语“公子成婚了!”说着说着眼眶就湿了。

“不许哭!”

高慧走到冬梅面前,把在其正下方桌面上的毛笔拿起,攥紧,递到冬梅手中,凛然道:“张郎的妻子是我,也只能是我,明白吗!”

语毕却嫣然而笑道“好了,冬梅跟我入宫,春桃你跟着江妈妈,别人我不管,我要你母女二人亲眼看着,保证张好好知道张郎大婚的消息,然后把她肝肠寸断、哀哀欲绝的惨状记下来,回来好好说说!”

“不然解不了,看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在我面前蹦哒三年的恨!”高慧重声说完,就拿着信哭哭啼啼的走出房间,在冬梅和嬷嬷仆从的侍候下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坐在马车里,看着随着车窗向后跑的街道,再看看咬着手帕,吞声饮泣默默流泪的小姐,冬梅一时间分不清,现在是装的,还是刚刚是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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