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死去的记忆
后来，
他……死了……
后来张泽记忆强化后，记起了他。知道，但是不理解……
为什么其父从不不养生，就活了七十九，其女也不养生，却活了八十三，结果他自己天天养生，不饮酒，不嗜音律，活了……五十五。
沈大人啊沈大人，你什么时候走不好，偏偏过完寿诞就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自己刚参加过寿宴，还和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结果不到一个月……
不然自己何必剑走偏锋扬名，堂堂正正的，你夸我儿“德才兼备有济世安邦之能”，我夸你侄“品学兼优必魁天下为相”不好吗？
就算实在没才的也可以夸其他的啊，比如性格啊、容貌啊。性格不行容貌再不行就夸德，这玩意儿不像其他，挤挤总有点。
正所谓，“男子无德便是才”，就是说：有德行装作没有的样子，那么谦虚，这就就是才华呀！
“女子无才便是德”也是一样，“无”是动词，是本有而“无”的意思；这话是说：女子有才华装作没有的样子，那就是德行。
虽然这两句俗语是清朝文人写的，但类似的道理，却是古已有之。
既然有德行假装没有，是谦虚，是才华。那要是“没有”装“有，装没有”算什么？
两层伪装，他看他装的多像，多谦虚，这才华，都横溢了……
结果好好一个“夸夸会”，你个外来的独占鳌头，还当场写诗答谢，写的还这么好。如今你的引路人去了，不是你是害的还能是谁？张克命……
这是张泽来到宋朝后，遭遇的第二次大挫折，走一步算百步的张泽，在三岁时就定下以后的人生路线，处处谨慎。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张泽想到了新画技不被欣赏的种种可能，就算被当成阿谀奉承的小人赶出去，张泽也有后手。
但怎么也没想到……
就好像第一次的挫折，张泽担心自己小小年纪“发明”新的字体受人怀疑，提前一年练习薛曜的字。
前朝薛曜，与堂兄——初唐四大书法家之一的薛稷同一师承，一起书学舅祖褚遂良。
对了，他父亲薛元超是唐朝宰相，任相七年，官至中书令。唐初文士大都出自薛元超的门下，诸如文坛四杰之一杨炯、文章四友之一崔融。
他的字体，瘦硬有神，用笔细劲，结体疏朗，但较褚书险劲，更纤细，在当时享有大名，被后世评为“瘦金体之祖”。
张泽把学薛曜书时，字体的变化一步步都记录下来，从一开始的亦步亦趋的模仿，到后来加以发挥，有所创造，亦成习气。
最终形成了：瘦直挺拔，横画收笔带钩，竖划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的特点。
一步一个脚印，每一个特点都是一点一点改进出来的，全都有迹可寻。就是宋徽宗赵佶看了，也得说瘦金体是张泽“创造”的。
有着这样的准备，张泽信心满满的在老师面前卖弄，同时把自己笔法变化的证据放在手边，就等老师质疑。
到时候自己按照前世小说里的剧情，来场嘲讽、打脸、震惊、大跌眼镜，最后自己收获众人崇拜的目光。
结果，周老头他不按套路出牌，自己递过去的字体创造过程，他看都没看，比自己还相信自己。
张泽有些感动，没想到周老头这么信任自己啊！怎么能偷偷在心里骂他，就因为他揍了自己，就这样对他，自己也太不是东西了……
结果他说字不完美，让自己练了六年。
唉，世事无常……
张泽收回自己的悲痛思绪，看向面前这幅全身画，十分满意。然后收到一边，继续写信。
张泽接下来提到自己现在琐事缠身，过些时日登门拜访，到时再当面感谢。
同时打算为郑兄解决一些小麻烦，两浙路转运判官运判杨知远也是清流中人，其妻同时也和自己京中好友以及皇城司一位大人乃是竹马之交。
那位和清流关系颇深，甚至和齐中丞有些私交，在下不忍看到祸起萧墙这种自己人内斗的情况发生，愿意做个沟通。
张泽把信写完，晾干，就让宋徽音找人投递出去，这次时间不急，天黑之前都能送完，就不用加急送去了。
毕竟那也要加钱啊！张泽从京中来钱塘，带的钱财本就不多，毕竟去东京科举本就打算吃大户的，没带多少钱财。
后来在京中还借给好友五百两银子，又回来又是乘船加急回钱塘，又是请万奇帮忙，现在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
至于那500贯，张泽到不担心，要是朱说不还，自己就把他的《岳阳楼记》抄了，气死他。不过按照历史，今年他的科举必中，想来也不会赖账。
现在张泽的钱也不多了，后面又要成婚，成婚前还要给赵盼儿父母办场水陆法会。
赵盼儿对于佛学颇为精通，而张泽，前世他是个无神论者，毕竟要是有神，张泽怕自己遭天打雷劈。
现在，穿越都有了，张泽那是全信啊，什么道佛阿拉耶稣，张泽都信一点点。
既然赵盼儿喜欢佛家，那就办水路法会。毕竟是给她父母办的，当然她喜欢什么办什么。
要是张泽自己，那就全都来个遍。但怕赵盼儿打他，就没敢开口。
这些都要钱啊，总不能娶她，还要她自己花钱吧！虽然也不是不行，但不是还有三个小妾吗，张泽实在不好意思花大妇的钱娶小妾。
自己《厚黑学》学的不到位啊，这么纯良的自己，怎么在这个黑暗的官场立身啊！张泽很是为自己担心。
咳咳，开玩笑，赵盼儿的钱财都是她自己的，那是她的嫁妆，自己怎么能动呢！
虽然也可以去打些抽丰（秋风），比如郑青田就是个大户，自己还要救他一命，要个几万贯不是小意思吗，但太影响自己格调。
而且要是收了钱，那不就是图他钱财了，容易影响自己的嘴炮，万一影响了计划，实在得不偿失。
自己又不是缺钱，在京中有着这么大的生意，别的不说，钱塘都有张氏书坊，自己要是想，完全可以去书坊中，抽笔钱出来。
不过犯不上，自己又不是不能赚钱！
张泽还不知道，自己搞的那些营销策略坑了孙三娘一笔钱，顺带着把赵盼儿也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