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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合纵连横

身为东京第一花魁,张好好在教坊司有着自己的一处住宅。

曾经因为张居正一首《凌波不过横塘路》扬名东京的张好好,成名至今也不过三载,却已然成了东京第一。

那句“红衣佳人白衣友”更是世人公认写于她的,哪怕高慧为此生了许多的风波也是一样。

身为花魁,张好好厉害的可不止歌喉舞技,两人之间的斗法也为东京的百姓平添了几分乐趣。

要知道,因为张泽离京,曾经的“东京三人组”现在只能靠着杜长风的风流韵事撑些门面。但听多了也会腻的,毕竟“进去公子”的名号已经深入人心了。

虽然嘴上不敢提,但“东京第一深情”的战绩越多,越让人为那些舞伎鸣不平。这些小娘子也辛苦了,毕竟演戏也很累的。

但这位名震东京的行首花魁现在却病了,严重到卧床不起了。

原因,所有人都知道。

张泽的那首《告高小娘子书》已经风靡东京了,经过各个名伎的内卷,已经有了十多种的唱法。

随之扬名的就是高慧了,所有人都好奇让那个江南第一才子念念不忘,甚至结婚之前还要写下“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女子是何等模样。

这首诗之后,加上两次省试第一的消息,张泽隐隐有了大宋第一才子的意思,背后推波助澜的当然是池蟠指使的说书人了。

之后令人好奇的就是那个张赵氏是谁?竟然让张泽为之放弃了官家内侄和东京第一花魁。

接着就是心疼张好好,结果没过两天,就传出张好好病重的消息了。

病重之后拒见了所有人的张好好,第一个见的,是高慧。

据说是高慧持了官家手谕,直接找的教坊使,然后以女儿身,进了教坊司见张好好。

消息灵通的,甚至说教坊使接高慧进去时吓的摔了一跤,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让人不得不信了三分。

但东京谁人不知,张好好若是死了,第一个庆祝的一定是高小娘子。

高慧能去?

张好好知道后也不信,但高慧真的来了。要知道她的病因,高慧能占大部分。知道张泽成亲时,张好好虽然生气,但绝不至于气病,更不会一病不起。

立志要嫁给张泽的张好好,对于身体可是十分注意的,毕竟张母临终之时让他开枝散叶的事可是人尽皆知,君不见连高小娘子都调养起身子了吗!

但她还是病了,很重。

张泽成婚的消息是从高小娘子那里传出来的,张好好知道后虽然伤心,但心中仍是有几分疑虑的。只是看着高家的小丫鬟,才装作悲痛欲绝的样子。

后来却没想到弄假成真了。

张好好病了,但里面有几分是因张泽,有几分是因高慧,恐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张好好气张泽成婚,气高慧,更气张泽成婚却给高慧写了一首《告高小娘子书》,那她呢?她算什么?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她高慧是杨贵妃是班婕妤,那她张好好是什么?

自从三年前的那一面,张好好练歌练舞,学诗词歌赋,学琴棋书画。因张泽成名得来的钱财,又全用在接近张泽的事上了。

现在,张好好宁愿自己是个不通文墨的乡野丫头,那样她也不会肝肠寸断了。

但她不是,她的诗词之道学的不错,以前她以此为傲的,现在成了杀自己的刀。

每看一次《告高小娘子书》,她就心碎一次,喜自己的天命之人作出如此传世佳作,悲这不仅不是写与自己的,甚至是写给自己“此生之敌”的。

理智告诉张好好,高小娘子也是败者,甚至也不全是坏事,张泽之妻不是高慧,自己的机会甚至比她都大,高慧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现在成了她最大的枷锁……

明明应该开心,张好好却开心不起来。如果理智有用,世间也不会是这般模样。

张好好病了!

从高慧进入房门到现在已经超过一刻了,但一直没有出声。

张好好本来是闭目养神的,但没有撑住看了过去,没有心中设想的睁眼四目相对,张好好松了一口气。暗骂了一声那个负心人,如果不是他写的那些诡异故事,自己才不会这么轻易睁眼的。

看着高慧站在书架前翻看着自己的藏书,张好好一时摸不清她的来意了。之前侍女火急火燎的告诉她高慧来了,得到消息的侍女不仅赶忙过来报信,甚至准备背上她跑路。

但看着她单薄的身体,比自己还娇小,张好好拒绝了。侍女比她还小,张好好怎么忍心。

最主要张好好怕她背不动,到时走了一半,高慧进来,场面更难看。在“仇人”面前丢脸,张好好宁愿死。

再说,张好好也不信高慧兴师动众的过来是为了害自己,这般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来收心的啊?

呸!这不是自己之前做的事吗?用来对付自己?想多了,我张好好就是死,也绝不会与她这种人为伍的。

刚做好坚决不从的打算,就看着高慧一步步逼近,张好好坚定的信念,也随着距离的拉进开始动摇了。

现在已经是黄昏,没点灯的屋里有些昏暗,高慧的神情已经有些看不清了,“神色不明”的高慧站在床前。

如果是以前,高慧离她这么近,张好好一定如芒在背,甚至会先下手为强。毕竟是高小娘子,她现在扑过来掐死自己张好好都不奇怪。

想着,张好好也有些担忧了。表面不动声色,真丝填充的锦衾下,张好好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摸向里侧的匣子。

握住一根簪子,张好好松了一口气,毕竟她是哀哀欲绝,不是真的“欲绝”。

有了底气的张好好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不服气的瞪着高慧,表面上看着是不愿在“对手”面前露怯,实际上是担心厚厚的衾被阻碍自己“反杀”。

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潮红,张好好费力的直起身子,抬起头直视高慧。对这个恬静的好似人畜无害的女子,她可从未小看过。

张泽离京不过三载,东京城里遭她毒手的小娘子已经过了双手之数。里面不仅有如她这般身份低下的歌伎,还有许多身份尊贵的世家小姐。

那些丧誉失礼的小娘子,让张好好记住了她是什么人。

但她的手段越是狠辣,张好好越是开心,以张泽的清流身份,又怎会娶这样的女子为妻?那些清流的大人们第一个不愿意。

高小娘子每嚣张一分,就离张泽远一分。

张好好如今稳如泰山的地位,也有几分高慧的功劳!不是她,那几位威胁到她地位的“后辈”能这么快败下阵来?

张好好可以借张泽的名气扬名,别人也能用啊!没有交集?可以强行有交集,仰慕这样的大才子,还需要有交集吗?“才子”不是和“佳人”一起的吗?

有高慧守着,张好好不说高枕无忧,也多了几分从容。为了感谢她,张好好就交好起那些“受害者”,帮她“善后”。

那些损了清誉的小娘子,有些离开了东京,但还有许多入了道门带发修行,这些还都是高门大户人家的小娘子,诗书礼仪无所不通,张好好从这些朋友中收获良多,合纵连横之下,才有了现在的名声。

高慧看着屋里颇具书卷气的摆设,那满满一排的书架,比自己那儿更像是名门贵女的闺房,不知道的,还以为住的是那户书香门第的才女呢!

刚刚翻了一下,发现那些书都有翻看的痕迹,不是装样子的。许多书里甚至记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那娟秀的字迹,应是张好好写的。

心中凭添了几分不喜,看着十分憔悴的张好好,来之前想要安抚的话,从高慧嘴里说出时又添了几分的的讽意:

“你平日里执着追求的东西往往会不翼而飞,想要的东西是争来的,不是求来的。这个道理我七岁就懂了,你今年十七了还是如此天真吗?”

张好好躺在花了大价钱让匠人按张泽书里讲述做出的拔步床上,看着站在床前嘲讽自己的高慧,哪怕之前还是哀哀欲绝,直觉得世间没什么可以在乎的了,现在仍是一股怒气直冲胸口。

“你会如此好心看我?我死了你应该最开心吧!来此就是为了气我的吗?若是如此,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回去了。”

张好好直接针锋相对,一幅气的不轻的样子,衾被下握的簪子的手却松开了,高慧不是来害自己性命的。

“你死了我当然开心,但张郎会伤心,所以你不能死,我请来了御医,你好好养病。我们还有个大敌要对付呢!你要是叫我一声姐姐,未来我得偿所愿给你一个名份又何妨。”

高慧坐在了床边,语气轻柔了下来,想握住张好好的手,却被躲开了。

“呵!看来那位赵娘子不是简单的人物啊,能让你这种人感觉到压力?”

张好好冷冷一笑,直接道破了她来此的原因。

坐在床边的高慧沉默了片刻,昏暗的光线让张好好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到她飘忽的声音传来:“你见过天上的仙女吗?”

“啊,不是,不…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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