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们必须马上去导航室，“马库斯说，他的机械义手握紧了腰间的拉斯枪。机仆的伪装下，战士的直觉告诉他情况正在急剧恶化。

墙上的圣血依然在流淌，但现在它们的光芒变得更加阴沉。那金属般的光泽中似乎掺杂了某种病态的紫色，让人联想到基因窃贼的污染。但这明显更加古老、更加不详。

“任何未经记录的异象都是对机械神的亵渎！“为首技师还在坚持程序，“根据《异象处置条例》第847章，我们需要先...“

一声低沉的轰鸣从战舰深处传来，打断了他的话。那不是普通的引擎声，而是某种近乎生物的脉动。紧接着，舱室内所有的机械装置都开始不规则地震动。

“全舰广播，“通讯系统突然响起艾琳的声音，但她一贯空灵的语调中此刻带着一丝紧迫，“探测到大规模亚空间异常。所有人员立即返回岗位。重复:这不是演习。“

就在这时，帅克感受到了某种可怕的预感。通过他被远古装置改变的机械感知，他发现整艘战舰的机械灵魂都在对什么东西做出反应。那是一种来自虚空深处的召唤，古老而邪恶。

“善意之火号在害怕，“他说，“她感觉到了什么...“

“检测到导航室方向出现重度亚空间波动！“一个机械化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全体人员注意加强盖拉力场！“

警报声变得更加急促。那些“流血“的机械圣徽突然全部暗淡下来，仿佛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压制。连中央能量柱的光芒都开始不规则地闪烁。

“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马库斯说，他的机械义手已经切换到战斗模式。虽然他现在是一名机仆，但克隆自老兵的本能让他嗅到了真正的危险。

为首技师还想说什么，但突然僵住了。因为就在这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地面上由“圣血“组成的图案开始扭曲变形，仿佛在回应什么不可见的力量。那些金属般的液体重新排列，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轮廓。

“那是...“帅克倒吸一口冷气。通过他的特殊感知，他认出了那个形状。那是一艘战舰的剪影，但不是任何已知的帝国舰只。它的外形既古老又令人不安，充满了违反自然的几何结构。

就在这时，整个舱室剧烈震动。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像是某种巨兽在深渊中苏醒。

“所有技师立即到主引擎室集合！“广播中响起拉普图斯贤者急促的声音，“重复:所有技师立即...“

话音未落，舱室内的震动突然加剧。那些金属般的“圣血“在地面上翻涌，就像受到了某种召唤。中央能量柱的光芒变得更加不稳定，时而明亮得刺眼，时而暗淡如鬼火。

“根据《紧急预案条例》第394章...“为首技师仍在试图依靠规程寻找安全感，但他的声音已经因为恐惧而变调。

“没时间了！“马库斯的机械发声器难得出现一丝波动，他的人类眼睛中闪过某种专业的警觉，“帅克，你感觉到了什么？“

帅克闭上眼睛，试图通过那种被改变的机械感知去理解发生了什么。突然，一个可怕的认知击中了他——整艘战舰的机械灵魂都在对某种存在做出反应。那不是简单的恐惧，而是一种更深层的...认同？就好像‘善意之火‘号认出了某个古老的同类。

“我们得马上去导航室，“他睁开眼睛说，“艾琳之前提到过第四跃迁点的危险。这些异象，一定跟她感知到的东西有关。“

就在这时，地面上由“圣血“组成的战舰轮廓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那光芒中似乎包含着某种信息，某种来自遥远过去的警示。

“疏散！立即疏散！“为首技师终于放弃了背诵规程，“我们必须按照标准程序...“

但一股更强烈的震动打断了他。地面上那个由“圣血“构成的战舰轮廓开始扭动，变形，仿佛在模仿某种可怕的转变过程。诡异的金属血液像有生命般脉动，散发出令人不安的光芒。

“通向导航室最快的路线是什么？“马库斯问道，他的声音依然保持着机仆特有的平静，但人类的那只眼睛中闪过一丝警觉。

“7号维护通道，“一个年轻技师颤抖着说，“但现在所有人都被命令去主引擎室...“

帅克突然感受到某种紧迫感。通过他与机械的特殊联系，他发现‘善意之火‘号的机械灵魂正在经历剧烈的动荡，就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通往导航室的捷径，“他说，“这艘船一定知道。“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舱室一角的维护面板突然弹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这是违反规程的！“为首技师喊道，“任何未经授权的通道使用都需要...“

又一阵强烈的震动。这次连中央能量柱都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发出某种介于哀鸣和尖啸之间的声响。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声音。不是通过通讯系统，而是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那是艾琳的声音，但比平时更加紧迫，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帅克...马库斯...立即到导航室来。它找到我们了。“

中央能量柱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强光，那些金属般的“圣血“在地面上疯狂翻涌，似乎在回应着某种不可见的召唤。

“走！“马库斯推着帅克向维护通道移动，“技师们，按照拉普图斯贤者的命令去主引擎室。立即！“

他的语气中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这与普通机仆的恭顺态度形成鲜明对比。但此时已经没有人有心思去注意这种反常。

当帅克和马库斯钻进通道的那一刻，身后的技师们也终于开始行动。整个古老舱室被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光芒中，中央能量柱的嗡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尖锐，就像某种远古机械即将觉醒时发出的哀嚎。

通道内部异常狭窄，纵横交错的管线和导管从四面八方伸出。一些古老的机械语符文镶嵌在管壁上，在昏暗的应急照明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帅克通过他的特殊感知发现，这些管线中的能量流动变得不太规律，仿佛‘善意之火‘号在试图传达某种警示。

“导航室到底发生了什么？“帅克一边在狭窄的通道中前进，一边问道。

马库斯的机械发声器保持着平稳的音调：“根据艾琳之前的暗示，可能与第四跃迁点的异常有关。“他熟练地避开一根垂下的电缆，动作显得过于灵巧。

通道在黑暗中蜿蜒向前。墙上的机械圣徽随着他们的经过逐一点亮，但光芒比平时要暗淡许多。偶尔有技师的祷告声从某个通风口传来，听起来比平常更加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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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通道转了个弯。眼前出现了一扇被厚重铭文覆盖的舱门，门框上的骷髅标记正在散发出不详的红光。

“警告：临近导航区域，“一个机械化的声音响起，“任何未经许可的人员进入都将被视为重大违规。根据《舰载安保条例》第394章...“

“等等，“马库斯在门前停下，“导航室的防御系统启动了。没有正确的许可代码，这扇门不会...“

话音未落，舱门上的铭文突然开始发光。那些复杂的机械语符号逐一亮起，形成某种奇特的序列。紧接着，门锁发出一连串咔哒声，舱门缓缓打开。

“看来我们的圣洁战舰又在帮忙，“帅克说，“这让我想起农场的智能门禁，有时候也会...“

一声尖锐的警报打断了他的话。但那不是因为他们的擅闯，而是来自导航室的方向。警报声中混杂着某种古怪的杂音，就像有人在试图通过干扰传递信息。

“紧急情况，“马库斯说，他的机械发声器依然平稳，但人类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警觉，“我们得快点。“

当他们到达导航室外围区域时，发现这里的气氛格外紧张。几个技师正在检查盖拉力场发生器的读数，守卫们的神经明显比平时更加紧绷。

艾琳正端坐在导航宝座上，她的第三只眼在机械装置的遮罩下发出微弱的光芒。一位资深技师站在她身边，负责传达她的指示。

“导航员要见你们，“技师说，“她感知到了一些...异常。“

“请通过最后的安全检查，“技师说，一边启动了一系列扫描设备，“任何微小的污染都可能影响导航员的感知。“

复杂的检查程序又持续了十分钟。期间几个机械教守卫用圣化的扫描仪反复检查他们身上的每一个零件，甚至连马库斯的机械植入都要重新校准。

导航室内的气氛比平时更加凝重。艾琳端坐在那个庞大的导航王座上，这台复杂的机械装置通过精密的接口和仪器将她与战舰的导航系统连接。她的第三只眼被特制的机械护罩遮住，但护罩缝隙中渗出的光芒比平时更加不稳定。

帅克注意到盖拉力场的嗡鸣声比之前大了许多。通过他的特殊感知，他能感觉到防护力场的能量波动变得更加剧烈，就像是在应对某种看不见的压力。

“导航员感知到了一些异常波动，“技师继续说，“尤其是在第四跃迁点的方向。她认为这与之前的机械灵魂异动有关。“

突然，艾琳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她的第三只眼护罩爆发出一阵刺目的光芒，导航王座上的各种仪表同时发出警报。

“增加盖拉力场强度！“技师立即喊道，“第三区到第七区全部加强！“

“数据显示亚空间波动正在增强，“一个资深技师报告，“但模式很奇怪，这不像是混沌的干扰...“

艾琳的第三只眼护罩再次闪烁。她身边的技师赶紧凑近，仔细聆听她微弱的指示。

“导航员说，“技师转向帅克，“之前你们在古老舱室看到的景象，和她感知到的某些...波动有关。“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她想知道，你通过机械感知，察觉到了什么？“

帅克正要回答，突然感觉到一阵异常的能量波动。整个导航室的机械设备似乎都在对什么东西做出反应，就连墙上的机械圣徽都开始闪烁不定。

“那些古老符文，“帅克说，“它们形成的图案，就像是某种警告。而且善意之...我是说，这位圣洁的虚空行者似乎认出了什么东西。“

“具体说明一下这种感知，“技师追问。与此同时，几个机仆正在调整盖拉力场的输出参数。

“很难描述，“帅克努力组织语言，“就像一个人听到了很久以前熟悉的声音。这艘战舰的机械灵魂在对某种古老的存在产生共鸣，但同时又充满戒备。“

艾琳的第三只眼护罩突然爆发出更强烈的光芒。导航王座周围的仪器开始急促地报警，显示屏上的读数剧烈波动。

“盖拉力场出现波动！“一个机仆报告，“第六区到第八区防护强度下降15%！“

“启动备用发生器！“技师下令，“执行标准加固程序！“

就在这时，帅克感受到了。通过他那种被改变的机械感知，他发现整艘战舰的机械灵魂都在对某种看不见的威胁做出反应。那不是普通的亚空间干扰，而是某种更加古老、更加特定的存在。

艾琳再次有了动作。她身边的技师立即报告：“导航员说，第四跃迁点的异常波动在增强。还有...“他犹豫了一下，“她感知到某种回声，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回应我们的航行信标。“

控制台前的机仆们手上的动作更快了。读数显示盖拉力场的波动正在扩散，就像是受到了某种不可见的压力。

“按照《紧急预案》第847章，任何亚空间异常都必须立即...“一个年长的技师刚开始引用规程。

突然，整个导航室的灯光闪烁了一下。不只是照明系统，就连那些神圣的机械圣徽都变得暗淡。帅克感觉到‘善意之火‘号的机械灵魂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令它不安的存在。

“启动次级护盾！“技师们开始忙碌起来，“加强第四区到第八区的防护！通知主引擎室...“

艾琳的第三只眼护罩突然变得异常明亮，导航王座上的仪器疯狂闪烁。她身边的技师赶紧靠近，然后神情凝重地转向其他人：

“导航员说，必须重新规划航线。“

“规划航线需要执行完整的程序！“年长技师激烈地反对，“根据《航线变更条例》第24章...“

他的话被更剧烈的波动打断。整个导航室的灯光再次不规律地闪动，墙上的机械圣徽发出低沉的嗡鸣。

艾琳的第三只眼护罩中射出一道强光，几乎照亮了整个房间。导航王座上的仪器发出一连串急促的警报声。

“什么情况？“几个技师同时问道。

“导航员说...情况紧急，“传话的技师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她建议立即召开紧急会议。所有高级军官，包括拉普图斯贤者。“

帅克能感觉到，整艘战舰的机械灵魂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不安中。就连那些最古老的机械圣徽也在不规则地闪烁，仿佛在回应某种看不见的威胁。

“通知拉普图斯贤者，“一位资深技师最终下定决心，“就说是导航员发现了重大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