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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他是疯子

“天亮了。”半夜,愉悦把她拽起来。知了头脑发,胀,眼皮也不愿抬一下。

“嗯?”知了抬头,窗外满天星空月色静谧。

“起来走走。”

“没心情……”现在她很困好吧。偏偏他就是不放过她。

“哪有啊!拜托,我想睡个好觉。”

愉悦不死心,捧着她的脑袋拖起来。“你再不起来,我就扛着你走。”

“你是不是有啥大病?”

知了骂骂咧咧坐起身。见愉悦还盯着她,瞬间觉得脸颊发窘。此时整个人处于待机状态。“去啊。”她抱怨声渐渐弱了下去。愉悦阴沉着脸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她。知了对他似怒非怒吓了一跳。打心里害怕他这个严肃的表情。

“走。”愉悦拉着她,往村外走,他走得很快,知了被他一路拽着,跌跌撞撞来到河边。

月色下,倒影的河面犹如一幅水墨画。

“下去。”这一掌多少带点恩怨,无情无义。

“疯子!”她大骂。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发酵了?”

知了意识变得清醒,身子也轻快起来。河水就是她的天堂。她微微摇摆四肢仰面朝天。月光的残影晃动着,轻轻拖起她疲惫的身体。

她看见一条蛇,贴,着她身边游过。身子,软,如水草向她,卷来。一定是眼花了。

“愉悦,救命!有蛇!”

“哪呢!”愉悦双手一抬,脱去外套。“你的水性越来越好了,蛇没看见,看见一只潜水的鸭子。”

“真的有蛇,我感觉它就在我身边。”

“那是你的幻觉。”愉悦说完,一个猛扎子从水面消失。

“愉悦……”静悄悄的河面让她害怕,远处有灯光向这边移动。她站起身,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河里没有愉悦的影子。疑惑间,身后一双手伸过来抱住她。

“在找我吗?”

冰凉的河水也驱,散,不了她脸上升起的红云。

“你放开我!”

“你再叫,就来人了。”愉悦,坏,笑。环抱住她。知了脸颊滚烫。愉悦拽着她往河边走。“今晚去树林如何?”

“不去!”鬼知道晚上树林里有什么洪水猛兽,要是被夜行的野兽看上小命不保。

“你说千年人参好吃吗?”愉悦突然问。

“嗯?你不是要带我去挖野参?”

“如果我就是,你还吃不吃?”

“吃……不吃……”知了结巴了,发现他一只手拎着她脖子提了起来。

“喂!你放我下来!”

远处有灯光闪过,愉悦另一只手架着她肩膀。

那灯光又走近了些。愉悦大笑,起身上岸,水流哗哗声中。知了捂着眼,不敢再看。

丢死人了。要不是来人了,她早就跑了,鬼会听他的馊主意,半夜来河里洗澡。丢,人现眼。她缩在草丛边。刚才的快乐已经没有了,河水化作冰刺往她肉里钻。她只想快点回家。

愉悦折回来,低头俯视着她,对着她耳边吹了一口气。知了低头听见他痴痴的笑声。

“真是,好想,杀,了你们啊……”愉悦自言自语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好想……

知了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她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里风平浪静。她越来越看不懂这奇怪的人了。

“好像只有人没心才会死,对吗?”愉悦再次伸出手。

“放~手!”似乎感受到了威,胁,河水,涌,动,水蛇张嘴扑来。只听愉悦嘶的一声,松开了手。他的手指一滴一滴流着血。

那条蛇的尸,体浮在水面上。

“小,东,西,挺,护主。”愉悦舔舔嘴唇,望着她。知了整个身子往草丛里缩。正想上岸。灯光闪过,有人问:

“谁在那?”是村、长的声音。知了不得不缩回水里。

“是我。”愉悦、强有力的腿、轻轻踩知了的胳膊,看着缩成乌龟的知了,满意一笑。身影矫健。几步跳上岸。

“是你小子啊。”村、长猛吸一口旱烟。灯光照在愉悦脸上。“这晚上的在河里干什么?”

“睡不着,出来走走。”

呵,你还挺有个性的,没事往河里走。知了摸摸脖子,想起刚才窒,息的瞬间。愉悦身上的杀,意越来越重了。为什么呢?

“你和夏知了要好好,过。”村,长,手里的灯光飘向远处,林子里一片朦胧。

“起雾了,看不清。早点回家吧。”

知了看着村,长,意味深长的神情在夜色里模糊。起身上岸。她又冷又困,只想回家。无奈愉悦拽着她大步往林子里走。

“去哪?”

“干什么?林子里有野,兽,会咬死人的。”

愉悦沉闷着脸一直把她拽进林子深处。

“我,杀,过人。”愉悦说。

“噢。”知了强装镇定,难怪要装疯卖傻躲村里来了。“你告诉我做什么呢,你自己知道不就好了。”

“我就是想告诉你。”愉悦双手插兜,抬抬下巴。看着吓得花容失色的知了。“我很讨厌血,太腥了。”

“其实没必要告诉我的,我记性不好。”知了双腿发软,盯着他快速后退。愉悦站在原地,看着她狼狈逃离。

知了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出很远,见愉悦没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开始发愁,她迷路了。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周围的东西。微弱的风声,林间沙沙的草木声,都能让她紧张。

她需要光,这样才能找到回家的路。知了卧在大树后,悄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不远处,萤火虫汇成的小灯光闪烁着。

知了大喜,脱了外套,直奔灯光而去。有这么大的照明灯,即便找不到回家的路,有了光她也不会那么害怕。

她扑进草丛的瞬间,周围的萤火虫四下逃散。众多萤火虫组成的灯光被她抱在怀里。下一刻,她感到头皮发麻,因为这东西很暖乎。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这是我的眼睛,你有什么事吗?”那东西挣脱束缚,低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声音透露着被打扰的愤怒。这是一头静卧在草丛中的独狼!

此刻,它金黄色的瞳孔里汇聚着,猩,红的血丝。

“打扰了!”知了热血一下子涌上脑海,不觉得冷了,腿也不痛,腰也不酸了。用尽全力奔跑。

直到跑出很远,身后那盏萤火灯笼还在望着她。然后一声冷哼,灯灭了,林间一下子陷入黑暗。

“很可口的夜宵哦!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可不会客气。”光芒一闪,猩红的眼睛在她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出现。

妈,的!她又不是唐僧肉。耳朵刺痛,身子被带着往旁边一闪。

“跑!”在愉悦怒吼声中,知了脑袋嗡嗡作响。耳朵里全是独狼的哼,哧声和愉悦的暴喝。

跑。身后的树化作残影在她面前消失,她也顾不得耳朵疼了。不敢回头,身后有股无形的压力追逐着她。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跑这么快。

啪,背后被沉重一击。知了扑倒在地,衣衫,撕,裂,后背一条血红的印记醒目。

独狼匍匐在地,头低低垂着,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架势。

“大人,夜晚,这山间可是我的天堂呢。你带个人来。不就是给小的送夜宵么?”

她是夜宵?知了气得浑身哆嗦。他就是个疯子。还是大仙好,至少没这么残忍。

“要想吃,还得自己有本事。”愉悦说完,扭头看着趴在地上的知了。“你要是不跑,真的就是狼的菜了!”

这突如其来的善心是玩,弄她,还是有那么一丝怜悯?

知了没头没脑的在林间乱窜。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就算死也要死在回家的路上。

愉悦已经把骨鞭握在了手里。“我一直想养一条宠物,看你正合适。”

“滚,蛋!”独狼暴怒,躬身飞起朝愉悦脑袋拍去。

愉悦原地一跳,跳到树上手里的鞭子一甩。独狼低头躲过。回身摸摸脖子。鞭子扫过的冷风让它后退一步。

“好狗狗,你可别跑啊!”

“死,人参精!你爷爷才不会跑!”说着又扑过来。愉悦侧身又灵巧地躲开,顺手还给了它一鞭子。

“打狗还是鞭子好使。”愉悦轻笑。

“等着我把你,撕,成,碎片,你就知道我的牙好不好使了!”

几个回合后,独狼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愉悦却毫发无伤,一脸惬意。那鞭子抽得独狼四肢发软。它自知不是愉悦的对手。依然嘴硬道:“做人也没让大人弱化啊,你等着!等着。”

独狼紧盯着愉悦,缓缓后退。

“跑什么啊。”愉悦手里的鞭子再次甩过来。独狼躲闪不及,被缠住脖子。

哀嚎声中,独狼上蹿下跳,鞭子牢牢套着它脖子,越收越紧。周围衰草遍地,树木斑驳。大,战后显得惨,不忍,睹。

“大人,我错了,任凭大人吩咐。”挣扎一番后,独狼耷拉着脑袋乖乖认怂。

“我啊,也没别的要求。你去吓吓她。”愉悦收回了鞭子。

“啊?”就这,独狼还以为他会让自己做惊天动地,自己不能承受的事。

“明白!”独狼大喜。舔舔嘴唇巡着知了的脚步追赶。吓人嘛,它最擅长。只是不能吃就太可惜了。

知了从没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充满活力。跑了大半天一点也不觉得累。身后空无一人,她停下来,打算观察一下四周能否找到出去的路。

肚子一阵翻滚,那东西又活了起来,牵引着她往右边的方向离去。她的肚子像一盏灯,突然亮起来,身边十米开外的地方也看得清清楚楚。

知了满脑子问号。看看自己好像也没事,不由得又感谢起肚子里这奇怪的东西。说不定是她的护身符呢。

“哈哈!找到了!你在这里啊!”独狼在大笑。

知了回头,冷汗直冒,此刻她离护栏不过百米的距离,独狼这么庞大的身子肯定钻不过去。她只要跃过护栏就好了。脚下更是用力狂奔。

她提腰收腹,深吸一口气从护栏下用力钻出。独狼巨大的身子撞在护栏上。隔着铁栏望着她。

知了用力一扯,勾在铁网上的裤脚被撕下一大块。她狼狈瘫坐在地。脏乱得像乞讨的路人。

独狼就着那块破布闻闻。狞,笑着:“可惜了,美味的小点心。我可是很遵守规则的啊。过了护栏你们就自由了。”

独狼消失了,知了还愣愣呆坐原地。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不远处有小孩在哭。

冬冬跪在卤,蛋,坟前。他说:哥哥,我等你回来。

他揉着酸痛的膝盖站起身,小小的身子踉跄了几下。看得出他跪了很久。看见知了站在身后。冬冬有些惊讶,张张嘴,终是抹着眼泪跑开。

奶奶坐在轮椅上靠着门边假寐。看着出现的知了眼里有了泪。

“你去哪了?我等了你一晚上。”

不管怎样,糊涂还是清醒,那时的奶奶啊,总是牵挂她。

知了心里暖暖的,伸手给了奶奶一个大大的拥抱。回屋倒头就睡。

她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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