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两头危机

杜双馨揉了揉摔肿的屁股，抬起头看着眼前人，吓得连连向后移动几步。

“小妹，不想大哥了吗？”十殿稚嫩的脸上洋溢着邪魅的笑容，让人感受不到任何亲人相聚的温情，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短暂的平静，使人心头不寒而栗。

“不，不可能的，陶哥哥，陶哥哥说你已经。”杜双馨浑身颤抖，面前的人，赫然是已经确定死亡的杜威康。

“是啊，陶哥哥，这叫的可真亲啊，我可爱的妹妹，你已经多久没有这么叫过我了啊。”十殿迈出一步，踏在杜双馨后退的肚子上，稍微用力，就让杜双馨额头之上冷汗直冒：“小妹，大哥来接你了，和大哥一起离开吧。”

“不，我要等陶哥哥，我喜欢这里，我……”

“啪……”

杜双馨捂着脸，十殿甩了甩巴掌，漫不经心道：“我是给你选择了吗？这是命令，你只有接受的权利。”

“为什么！”杜双馨突然大声叫了出来：“为什么你还是这样，明明，明明陶哥哥说的你是很温柔，很善良的啊，为什么还会这样？”

“为什么？”十殿松开脚，眉眼中出现沉思，但是很快，他又变得邪魅起来：“我的妹妹，我为什么会是这样，你不应该最清楚吗，毕竟我们身上可是流淌着一样的血，污秽不堪又高贵无比的血。”

十殿靠近杜双馨，声音充满诱惑：“其实父亲，母亲被烧死的时候你很高兴是吧，你没有为他们流下一滴泪水是吧，你终于自由了，不用再受到他们摆布，就像你当年，向他们诬陷我对你不轨一样，让我在他们心中彻底变成无可救药的魔头，只要赶走我，你就可以摆脱我，摆脱你童年的阴影。”

“不！”杜双馨瞳孔张的硕大，拼命捂着耳朵：“不是这样，我很悲伤，当年你被赶出家门是因为血纹症，是因为你自己。”

“你喜欢二哥是吧，二哥说要保护你是吧，如果他知道你真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会怎么看你，他会不会还继续保护你？”十殿仿佛没有感受到杜双馨的痛苦，继续调侃道：“好一个乖乖女啊，被父亲母亲保护的像洋娃娃一样，只要再长大一些，就会被送到那些大人物所在的宴会上，被挑选，被玩弄，作为父亲升迁的一步棋子，对了，市长大人可是很喜欢你的，之前到家里可是夸赞过你……”

“别说了……”杜双馨两只眼睛变得血红一片，大声吼道。

“所以大哥那场火焰来的确实及时啊，如果没有大哥那场火，你会怎么办？逆来顺受还是自己去做那大逆不道的事情。”十殿讥讽的看着杜双馨，语气轻佻：“我亲爱的妹妹，何必压抑自己的本性呢，和哥哥离开吧，我们真正的祖先已经苏醒过来了，在他身边，我们将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利，没有人再可以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你的命运，将如同公主一样被众人追捧。”

“陶哥哥会回来的，他会保护我，他说过会保护我。”杜双馨双眼含泪，歇斯底里叫道。

十殿皱起眉头：“看来刺激还是不够啊，你的内心还没有完全堕入黑暗啊。”

突然，十殿的脸开始剧烈抽搐，扭曲成正常人绝对做不到的诡异表情，同样的声音，却有另一个语气在说话：“五官王，我们让你接触小妹，是因为你和小妹相处时间最久，但是我们可没有允许你对小妹做过分的事情！”

“你们懂什么，只有完全绝望的小妹，才能在承接尸祖力量的时候，觉醒最强大的第七感，我们的血脉来源于尸祖，是天下间最阴冷，最黑暗的血脉，我这是在为小妹好！”

“小妹已经够苦了，别再逼迫小妹，如果你再以以前的态度和小妹交谈，那我们就剥夺你和小妹说话的权利！”

“不要，你们都不懂她，只有我才真正了解小妹，我是和小妹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十殿开始自言自语，不断摆动着夸张到极点的表情，他身上的气息不停转变，时而阴冷，时而沉重，时而温煦，最后，终于归于平静。

“小妹，大哥为我之前的话向你道歉。”十殿呼出一口气，伸出手掌来到杜双馨面前：“你也该明白的吧，大哥只是想要保护你，用大哥能做到的事情保护你，和大哥一起走吧，大哥不会伤害你的。”

“她哪里都不会去，你们也走不了！”一声带着怒气的声音自基地内传出，付倾城，东方亮与项天歌带着数名导师与基地内的众多学员安保走了过来：“自玄武基地创建以来，还没有哪个势力敢直接到玄武基地内闹事，你们胆子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实力，是不是也和胆子一样大。”

“该来的还是要来。”十殿扶了扶额头，头痛道：“本来想默默的把我的妹妹带走，怎么就这么难呢，兽儿……”

“在呢，兽儿在这。”六道兽欢快的跑到十殿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刹那间，无数争鸣嚎叫之声接连不断，在基地周围，有数只或巨大，或迅捷，或长相诡异，或携雷带火的异兽飞速向着玄武军事基地飞奔而来，同时，地面上倒塌的尸体开始缓缓站起，那些已经觉醒第六感，却没有觉醒第七感的血纹者周身浮现出大片的血纹图腾，灼灼闪耀，由最初的鲜红一片化为暗黑之色，他们的气息在快速膨胀，透发着摄人威势。

“这是，觉醒第七感？”项天歌惊讶的望着周围觉醒的血纹者，不可置信道：“血纹觉醒什么时候也能由别人帮助了？”

“可不止如此哦，尸祖大人的力量可不止这么简单，你们以为，玄武基地这段时间所有学员都能平稳度过第六感，是你们的教育成果变好了吗？”六道兽嘿嘿一笑，和付倾城他们一起过来的大批学员突然开始呕吐起来，他们皮肤上的光泽快速消减，身体变得冰冷白皙，原本活人的气息在被快速取代，化为不生不死，保有意识却已经不再和众人同心的异类。

“自相残杀吧。”十殿冷酷的下达命令，所有的被感染的学员，尸体以及飞扑过来的异兽向着仍然拥有理智的众人攻击而去。

“你也要把我变成他们那种怪物吗？”杜双馨望着十殿，两眼恐惧。

“我的妹妹啊，我说过，我们是拥有最高贵血脉的存在啊，但是妹妹你知道吗，正是这种血脉，让我们觉醒第七感的方式和别人有些区别。”十殿掏出一枚透发着阴沉气息的灰色珠子，在杜双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塞入她的嘴巴里，然后两只手掐住杜双馨的脖子，让她无法把珠子呕吐出来：“我们的祖先，是最早拥有血纹症的一批人，也是最早觉醒第七感的一批人，不过我们的祖先，是在死亡之后才觉醒的第七感，作为他的后代，我们也必须穿过生与死的界线，才能掌握自己的力量，这一枚尸丹，是祖先珍贵的力量切割，可以保护你的身体，即便你在接下来的仪式中失败了，也不会真正死亡，丧失自己的意识。”

十殿掐着杜双馨的脖子一点点抬升，杜双馨整张脸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她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意识消散，弥留之际，心中却出现一个人身影。

“陶哥哥，赶快回来吧，只有你，才真正的对馨儿好过，馨儿不想离开你啊。”

“你们想好该如何打败我了吗？”楚罡对着孙应天轻轻招了招手：“虽然你们的生命在我眼中贱如尘土，但是神女大人不喜欢她的使徒滥杀无辜，所以我可以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今日，只杀陶行舟。”

“孙大人，你还可以跑得动吗？”孙应天浑身肌肉绷紧，芯片运转到极致，但是眼前之人却是深不可测，他就像是陶行舟的强化版，拥有着和陶行舟类似却强大的多的恐怖力量，之前连陶行舟都无法对抗的孙应天，更别提能在这么恐怖的对手之下将人带走，就在孙应天疑惑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呼唤。

“等一下打起来，我可照顾不了你们。”孙应天没好气的对着旁边尘民开口，他们太弱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孙大人不用管我们，等一下，我们会全力拖住这个人，孙大人尽管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我们只有一个请求，请孙大人不要抛弃我们大人。”尘民语气坚定说道。

孙应天愣了一下，望向周围尘民，看到他们每一个都将手放在了身上炸弹的启动阀之上，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

“你们这样没有用，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你们不知道你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孙应天摇了摇头，否决这些人的做法。

“一秒钟也是好的，我们只要能为孙大人多拖延一秒钟，孙大人就可以多跑出数百米，那时候就可能有新的奇迹。”一个尘民微微一笑道：“孙大人，不要犹豫了，赶快跑，我们的命本来就贱得很，但是两位大人的命可不一样。”

孙应天看了眼怀中因为剧烈疼痛被动陷入昏迷修复的陶行舟，叹了口气：“陶行舟，你的做法我认可了，他们确实都是值得拯救的人，但是，我没办法保护他们，他们也看不到你的成长。”

“你们有什么遗言吗？”孙应天偷偷活动脚腕，准备一瞬间将速度启动到极致，为了防止楚罡发现，假装与几个尘民谈话商讨对策。

尘民沉默片刻，一个尘民小声说道：“大人，我叫盗鼠。”

“我叫碎石！”

“我是沙柱子！”

“我的名字是凉河，我出生的时候我们部落找到了一条水源。”尘民嘴角露出释怀笑容，大声吼道：“希望大人能记住我们的名字，这就够了！”

“磨磨唧唧的，你们商量好了没？”楚罡不耐烦的看着几人，开口说道。

“干你娘，想杀我们大人，下辈子吧。”沙柱子大声一叫，扯开身上的炸弹，快速奔向楚罡，一把抱住。

“你疯了，居然想要同归于尽，这种炸弹可对我没用任何效果。”楚罡眉头皱起，深吸一口气：“妈的，老子说了今天只杀陶行舟一人，你们就都不会死，想要用这种手段拖住老子，不可能！”

楚罡皮肤开始展开，如同烂泥一般从沙柱子怀抱中挣脱，在离开的时候，他的血肉包裹住整个炸弹，一下子抛飞出去，在远处炸开。

“还有我们！”另外三个尘民却没有停步，而是同样启动身上炸弹向着楚罡包裹而至，楚罡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整个人倏然加快，将三人身上武器拆除。

“这种无聊的小手段，对我没用……你们做什么！”楚罡一把捏爆三枚炸弹，但是那些尘民却没有半分停留，而是从后面抱住楚罡，用牙齿咬在楚罡身上，即便崩断自己牙齿，满嘴鲜血也没有停下。

“这就是你们的手段吗，陶行舟，你真让我失望！”楚罡身体不断涌出拳头，狠狠砸在那些尘民身上，但是这些尘民就像是口香糖一样黏在他身体之内，即便控制他们的肉体离开，骨骼也要镶嵌进楚罡身体，几秒钟的拖延，孙应天已经带着陶行舟奔跑数千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