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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动身BJ

我和刚子都是急性子,便挑了一个日子和学校提出辞职这事。

虽说当时的政策是鼓励开放,但如果真的有人选择离开温暖舒适的体制岗位另谋出路,还是显得有些离经叛道。

我们离开学校这事最后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大家纷纷议论:人民教师放着正经工作不干却四处乱窜,那不是和盲流差不多了么?

好多平时一起玩的不错的老师也开始像躲着瘟神一样躲着我和刚子,仿佛这种恶名会传染一样,简直让我和刚子无地自容。反倒是我们教过的学生们却是真正的不舍,一个个泪眼巴巴地道别。

刚子有些感动又有些丧气,说道:“老叶,人情冷暖咱也都知道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既然决定了总的方针路线,就必须坚定不移的贯彻下去,赶快找个日子离开这里吧!”

我安慰他:“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咱们马上就直奔京城了。内蒙正是咱俩的发源地,咱们是迈出草原,走向全国,未来肯定也会越混越好!”

在一切都基本收拾妥当之后,我和刚子便带着不多的行李,买了两张草原列车票倒车去了bJ。

沿途无话,书说简短。按照之前和秦叔的约定,他将在车站派人接我们。

我和刚子下了前门站,立刻感受到了京城的繁华,高高的建筑和涌动的人流随处可见,吵杂的声音处处可闻,一种充满活力的潮热围绕四周。

刚子舒展舒展筋骨,说道:“这车站到处是人,你说秦叔的人能认出咱俩不?咱们要不要也举个牌子,写上:爷爷在此!”

我乍一见这么多人也有点蒙,说道:“这你就别担心了,你忘了咱们当时在赤峰被人盯上的事了?所谓贼眼看八方,你还愁他们找不到我们么?咱们尽量走在人少的地方,bJ不比别处,要多留点神!”

刚子表示不赞同,但是还是跟着我从前门胡同绕了出去。bJ街道风格虽然朴素,却比小县城宽广得多。

我注意到在两条胡同口集中了一片饭馆,便和刚子商量要不先吃点东西再说。这时身旁路过一个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冲着我嘿嘿一乐:“哥子您好!”

我一愣,心想首都市民毕竟不同凡响,连小孩子都这么懂礼貌,连忙笑道:“小兄弟你也好!”那小子眯着眼睛笑开了花,冲我吐了吐舌头,突然间夺了我的手挎包就跑!

这一下太快,连刚子都没反应过来,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那滑溜小子已经蹿出了好几米远!

我俩赶忙急追,刚子叫道:“抓小偷啦!小崽子别让我逮着你!”那小子也喊着:“抢东西啦!大人欺负小孩啦!”

我和刚子的证件和钱都在那个包里,如果丢了很是麻烦,此时也顾不得周围人的眼光了,连呼带叫的追这个小崽子!

照理来说我和刚子绝不会连个半大孩子都跑不过,可这小子熟悉路况,东一躲西一窜十分灵活,我俩始终是追不上。最后他闪进一个胡同内,三拐两拐之下一溜烟没影了!

刚子气喘吁吁的骂道:“这小逼崽子是不是猴子成精了,妈的跑得倒快!这下可咋整?包里的证件没了!”

我环顾四周,除了偶尔几声犬吠近乎没有人烟,全然不像刚才的热闹,不过面前的一处老宅子倒是有些惹眼。

刚子说道:“老叶,你看这户人家…是不是有点怪?”

我点了点头。这处四合院比旁人家都要肃穆得多,院子外青灰色高墙森立,一扇水曲柳大红漆木门紧关着,门两侧写着:闲人免进,后果自负!大门左右挂着两个黑色灯笼,看起来十分与众不同,在傍晚时分显得有些阴冷。

刚子冲我努努嘴,示意那贼小子是不是藏到这院子里面了?

我看这老宅的样子有些犯嘀咕,说道:“这户人家看起来不太友善,咱们就这么贸然登门不太好吧?”

刚子满不在乎:“有什么不好的?他只是说了‘闲人免进’,可问题咱俩也不是闲人啊!不仅不闲而且还很忙,丢了这么多东西能不忙吗?所以要我说必须可以进!”说完他就要去敲门。

我寻思他脾气大,顶撞了屋主人倒也不好。刚想把他叫回来,却见这门吱呀一声,缓缓的自己开了条缝,同时仿佛有一股冷气吹了出来…

我和刚子面面相觑,觉得有些奇怪,偷偷顺着门缝往里看,不见丝毫人影。

我被刚才这股寒意刺了一下,心想很不舒服,恐怕这屋子还当真有些邪门。但此刻我绝不能再刚子面前露怯,赶紧说道:“原来这门没锁…你说得对,咱们进去问几句也不算啥!”

刚子瞪我一眼说道:“那就别墨迹啦,一会还他妈上哪找那小子去!”

我也顾不得冒失,当先推门就进,心想大不了再赔礼道歉呗,总不至于被人做成肉包子吧!

进入大门穿过影壁,就发觉院子里面空荡荡的,两边厢房门紧闭,几棵老杨树栽在院子中间,微风一吹沙沙响动,但是地上却不见落叶。

就在此时,我隐隐看到正房的紫红色木门大开着,房中半人高的桌子上亮着两只幽幽的火烛,一个穿白袍子的人竟坐在桌子上,直勾勾盯着我们看!

我有些不安,努力措辞想向他解释为什么我们两个人会出现在这里,但走近几步之后才看清,屋内并不是什么白袍人坐在桌子上,而是墙上挂了一副巨大的白无常画像,乍一看才以为是“活人”。

画中白无常吐着长长的舌头,帽子上面还写着“一见生财”,画两旁工笔写着:“人生苦短冤家路窄,世事无常奈何桥见!”画两边烛影闪烁,画中人物如同活了一般跃然于纸上!

好在现在时间还只是傍晚,天还没全黑,不然可真有些渗人了。这时我突然发现,我俩被那小子夺走的皮包正端端正正的摆在供桌上!

刚子小声骂了一句,走上前拿起来一看,说道:“老叶,是咱们的包没错!”我接过包查看,发现连包的拉锁都没打开,里面的钱和证件也都是在的。

老话说贼不走空,一般佛爷偷东西得手后,往往立即便转移销赃,绝没有把赃物放在明面上的道理。换句话说,这些人把我们的包摆在桌子上,显然是有意为之。

刚子说道:“会不会是故意把我们二人引过来?”我点点头,心想多半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他们引我二人来此目的,而且这伙人是不是秦叔一伙的,目前也很难说。

让我心中有些隐隐不安的是,这伙人行事竟然如此严密,怎么看都像处心积虑谋划了好久的样子。

刚子低声道:“老叶,现在怎么办,是走还是留啊?”

我对刚子撇撇嘴:“既然有人故意引我们来,就算现在走了之后也还是要碰头,索性等着吧,看看正主什么时候出来。”

刚子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故意大声道:“既然划下道道了,咱们等着不走就是了,难道还怕了不成?”说完大大咧咧的把包一挎,翘着二郎腿坐在了红木椅子上面,假装闭目养神。

可我却总觉得这里不太对劲,明明是干净整洁的一间屋子,却给人一种很杂乱的感觉,但到底是哪里别扭,却又让人说不上来。

仔细观察后我才发现,原来屋子的横梁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小角度向下倾斜,而两边墙壁也修建的不对称。

我之前就觉得墙上那副白无常画像挂得有些歪,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歪的不是画而根本就是墙,因为上下两条墙角线也冲着不同的方向倾斜着。

我心中一动,连忙出了屋门查看。果然发现东西厢房两边也建的不对称,北正房的门也不建在屋子正中央,而是偏向一边。

换言之,整个四合院里面到处都是一种不对称的状态!这绝不是地基塌陷或者地震导致的,而是建筑的时候就已经如此了。

四合院原本应该是很考究的,所谓气韵灵动,天人合一,建筑必然要和周围的风水相称。照理来说,老bJ能住在这种四合院的,多半也不是平头老百姓,建园之时定有风水先生和资深匠人把关,因此断不会是因为施工质量差导致建筑歪斜,只能说是故意为之。

可什么人会把住宅建造的很“斜”呢?

中国人对于这个“正”字看得还是很重的,所谓身不正则影斜。而“斜”就会“邪”,招惹些不该来的东西进来。

真不知道这个屋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凭直觉有些亦正亦邪,就同整个院子一样。

我俩等了一阵仍不见有人来,刚子忍不住说道:“老叶要不咱先撤吧,反正东西也找回来了,等咱们先安顿好了再来这里探他妈的一次!再说这屋子我总觉得阴森森的,谁家屋子里面还挂个白无常啊?”

我一想也有理,何必按照别人设计好的路走下去呢?那样就太被动了。

如果这些人真是秦叔一伙人,后续他们也一定回来再找我们,如果不是,那此地就更非善地,又何苦留下来冒险呢?

我低声道:“难得小刚你怂包一回,既然这次你害怕了,我只好照顾你一次,咱们先来个战术性撤退!”

刚子瞪我一眼,拎起包起身,还不忘还嘴:“老叶你啥时候学的这么坏了,空剩一张只会叭叭的小嘴了,想当年刚子我…咦?”

刚子话说了一半,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说道:“老叶,墙上这画…怎么变样了?”

我心头一凛,便连忙回头看那副画。

只见画中的白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态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之前那副眯着眼睛吐着舌头嬉笑的神情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表情,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俩,就好像是对我们的闯入十分怨恨…

刚子有些惶恐,嘟囔道:“老叶,看看你多么神恶鬼厌吧,给人家纸画儿都给惹毛了,一会你赶紧买俩小菜,给白兄弟赔个礼…”

我趁机奚落刚子:“这恐怕也只能骗骗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外行人了,这是自古就有的戏法罢了。画中的颜料里面参了一些特殊的药水,这样颜料的颜色也能根据温度湿度不断变化。”

“我小时候就见过一幅荷花画,一天之内就能看尽花开花落,第二天周而复始。当然了,后期要不断地加颜料,否则最多坚持个把月就不灵了。”

刚子愣了一下,随后也明白了,笑道:“老叶你挺行啊,还对这玩意儿有研究,要不以后你就去街边摆地摊卖假画去吧,保管能挣不少钱!”

我被画中白无常的眼睛盯得点难受,随口答道:“咱们都是良民,摆地摊卖假画都是骗钱的玩意,可不兴干!”

突然间我身后一个声音阴冷冷的说道:“摆地摊卖字画…又得罪你们什么了?”

我打了个激灵猛的回身,就看到门口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年纪大概六十多岁,身穿一身蓝色褂袍。他眼神锐利,头发花白却梳的干净利落,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俩。

我暗叫一声惭愧,身后站个人竟然全没察觉。

刚子赶紧上前打个哈哈:“哎呦喂,老爷子您别误会,我们两个不是坏人。只不过刚刚有一个小贼偷了我们的东西然后溜进了屋子,这才跟进来瞧瞧。您看,东西这不好端端放在你们家桌子上了么,嘿嘿,这可真是…跟同伙似的…嘿嘿。”

那男人却不答话,双眼盯着天花板缓缓说道:“骨爷要见你们!”我和刚子对视一眼,相互确认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刚子冷笑道:“鼓爷?老bJ敲大鼓的吗?没听说过!你说奇怪不奇怪,敲大鼓的也成了爷,摆地摊的也成了爷,卖假画的也成了爷…怎么这世上的爷这么多啊?”我听完忍不住一乐,刚子是在用激将法。

那人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怒色,可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漠然道:“大祸临头尚不自知,尤自逞口舌之快。”

我心中一紧,他什么意思?可不是在故意吓唬我吧?

考虑刚子刚才和他讲话不太客气,我也就不好再和这怪老头翻脸,毕竟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做起事来才有周转的余地,于是陪笑道:“我俩都是粗人。初来乍到,说错话得罪了勿怪!老爷子您刚才说得话真是高深莫测了,说什么大祸临头的,万望指点!”

刚子可能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了,笑道:“我俩坐火车坐了快两天了,都迷迷糊糊的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说完嬉皮笑脸的假装打个千儿。

那人眯着眼睛好像没看见我和刚子一般,阴恻恻的说道:“无常在旁,岂敢戏语。从梦魇中逃脱容易,嗯,要躲开现世中的因果怕就要难得多了!”

我暗暗吃了一惊,他提到的“梦魇”,莫不是说我们在黑山中的遭遇?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小心翼翼问道:“现世中的因果是什么,倒要指教。”

那人叹了口气不回答,过了一会说道:“骨爷要见你们!今晚就见!”语气倒是坚决。

刚子问道:“你说的这个人又是谁呢?”那老者并不回答。

我决定开门见山说道:“前辈也认识秦叔对吧?”那人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你们大可安心,在这个地界,任谁都不能乱来,你们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我用眼神询问刚子的意见,他冲我嘟了嘟嘴,示意让我做决定。

我心想刚才他提到了“梦魇”,显然是指我们在黑山中的遭遇,那自然也是秦叔告诉他的了,这伙人如果能够得到秦叔的新人,那还不至于走到敌人的地步。

于是便笑道:“老爷子厚邀之,却不恭。只不过贸然拜会来得有些急,您看我这手上连兜水果点心都没拿不是…嘿嘿,不过你们大人有大量肯定也不会介意,那这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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