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的探险队
听了她的话我们大喜,连忙就准备去见他。不过薛菱还是告诉我,虽然马三师傅的症状好了一些,但是还是不太正常。
他总说身边有一个白头发红眼睛的鬼站在他后面,说是自己绝对命不久矣,他警告我们如果去见他,那么多半恶鬼也会找上我们,所以让我们来了可别后悔。
刚子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说道他不怕恶鬼,正好最近练武练得勤有些瘦了,很想把鬼抓过来做成点心补补身子…
我不理刚子贫嘴,就对薛菱说我俩既然揽了这个事,那就断然没有再退却的理由,所以没什么好后悔的。
薛菱笑了笑说道:“鬼市中很多人个性都比较奇怪,我们这就去见他...他前几天刚被家里人从精神病院接回来,昨天来到鬼市以后据说情况时好时坏,所以我么要去他现在的住处找他,不过他已经不住南苑了。”
我暗想那倒好,我也真不想再去那个可能看到鬼影的凶宅了…
马三师傅新的住处离鬼市并不远,是离西直门二十多里路的一处大宅子,旁边还建了一个挺大的仓房。门口一个佝偻着的老头和两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几个人看起来都是面有忧色。一问之下这个老头是马三师傅的爹,他旁边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媳妇一个是他妹妹。
薛菱之前就找人说明过来意,所以老爷子一见我们就把我们往屋子里面请。
我们简单寒暄了几句,我就问马老爷子他儿子现在是什么情况。老爷子说小三子(马三师傅)其实看起来很正常,但是一旦受到严重的惊吓就会发疯,至于疯多久没人知道。
他小的时候被一只没有脸的猫吓到过一次,之后他夜里总是惊醒,说自己在梦中成了猫,而且被一个总是笑嘻嘻的人把自己的脸也给撕掉了…我带他看了很多次医生,大夫说是精神分裂治不好只能控制,好在后来长大以后这个毛病也就渐渐好了,现在没有想到又犯病了,他现在可能都忘记了自己是谁。
说罢马老爷子忍不住的唉声叹气,看得出他是个很坚忍的老汉,但在儿女的问题上也显得不堪一击,神态苦涩的让人很同情。
我说道:“马老爷子,有几句话我们想问您儿子,很可能他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才惹得犯了病,也许我们帮着找找原因说不定可以帮些忙,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所以想找您儿子聊聊,您放心不会刺激到他。”
马老爷子叹气道:“刺激下倒也好。他现在不和任何人说话,连饭都不怎么吃,我正准备给再送去医院呢,这样下去人都饿死了...你们要是愿意和他说几句我没意见,不过...他现在精神不太正常,如果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们还请多担待点...”说罢他看了看五大三粗的刚子,显得脸有忧色。
刚子当然明白崔老爷子的意思,笑道:“老爷子你放心,我们客随主便。毕竟谁都会有些身体不适的时候大家都能理解,不会出什么乱子的。”马老爷子这才肯放我们进去。
关马三师傅的房间只有一个窗子,不过还是被从里面用板子给钉上了,一点光都进不去,马老爷子显得有些害怕,和儿子讲了两句就让我和刚子进了屋子,随后叹了口气就关上门离开了屋子。
屋里只有顶棚一盏小电灯,四周比较暗,只见马三师傅双手被绑在了椅子上面,显然是马家人怕他自残。我和刚子坐在他的对面,只见他头发胡须都很长了,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和刚子。
我本以为他会大吼大叫看起来就像神经病似的,但是现实是他看起来非常正常,这反而让我觉得奇怪。
我先开口:“马三爷,我们也是鬼市的人,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有些事想问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告知一二。”
马三师傅沉默了一阵,说道:“你是叶雨潇,他是赵旭刚,秦叔介绍来鬼市的。我见过你们,不过之前没聊过。”他说话时还是面无表情,而且语气除了有些冷冰冰的以外非常的正常,和常人无异。
我心里怪异的感觉更甚了:如果他真的已经疯了,那他恐怕隐藏的非常深,否则不会这样和我们说话;但正因为他这样讲话却更加怪异了,正常人被这么绑住又怎么可能如此冷静?
我调整了一下语气,说道:“马三爷,我知道你认识朱李子,而他找到一块黑石占盘,你能不能告诉我具体的来龙去脉。你也知道,朱李子死了,你也因为这个占盘...我怀疑都和黑石占盘有关。”
马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歪过头看了看我的身后,就好像我身后有什么人似的。我被他这么一看心里一毛,也回过头看了看身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马三紧接着冷冷说道:“东西...是从一个老猎户手里收来的。那人在一次地震以后上山追一条老狐狸,结果被它引到了深山中地下一道裂缝,地缝中传来阵阵冷笑。老猎人大着胆子在地缝中发现了这个黑石占盘,最后拿走了它。随后他托熟人叫来了朱李子,他是去了张家口找这个老猎人拿到了这个黑石占盘。”他平静的说完。
“是在张家口吗?那离这里倒是不算远…”
我话还没说完马三又偷偷瞄了我一眼身后,这次我没有跟着回头,尽管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
刚子问道:“老兄,那么你拿到黑石占盘以后,有没有遇到过奇怪的事?”
马三突然笑了笑说道:“没,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嗯?”
他说到一半又再次歪过头看向我的身后,似乎是像在听空气中某个声音在讲话,然后点头说道:“哦...对,对,有怪事发生,有怪事发生,我刚才说的不对。”
这次我和刚子一起回头,身后只有一个半开门的破旧衣柜和一堆煤还有几个破麻袋,不可能藏有人。我忍不住问马三:“三爷,你和谁说话呢?”
他缓缓抬起了头,眼神空洞的看着我们说道:“除了你俩还能是谁?”我心想果然他还是不太正常,只不过现在不是和他纠结这个的时候。
我不去理会他刚才说的话:“你是知道的,朱李子后来在监狱中自杀了,你…也这个肯定碰到了什么,我们怀疑这个和黑石占盘是有关的。你知道些什么吗?如果有的话最好是可以告诉我们,否则...我是担心还会有其他的危险。”
马三冷冷说道:“你说的其他危险,是不是说我也会死?”
我还真没想到他的思绪如此清晰,难道他没疯?这让我想到一个被认为发了疯的正常人要如何让大家相信自己没疯呢?这恐怕还真是难以做到。我不想对一个思维清晰的人说慌,便解释道:“我现在的确也没有证据证明朱李子的死是黑石占盘的原因,但是我同样不能说和这个没有关系。你到底遇到了什么,能告诉我们吗?”
“我的确遇到东西了,你想不想知道?你们信不信我?”
我们连忙都说当然是想知道的,另外也绝对会相信你,否则也不会坐在这里听你讲话了。
马三说笑道:“黑石占盘里面有一个恶鬼,一直在得到它的人身后跟着他们,他会让一个人身上最不好的事情发生,所有得到它的人知道自己未来最好的结局就是立刻自杀,所以才会死的。那个恶鬼在跟上他的同时也跟上了我,所以我早晚得死,这和你们无关也不需要你们操心了。”
我不太信他:“你说鬼跟着你,他是什么样子的?”马三笑道:“他的脸被撕掉了...”
刚子说道:“那现在鬼在哪里呢?也在你身后跟着呢吗?”马三笑道:“不,它现在在你们身后了...”
话音刚落,我身后突然间有个人怪笑了一声!我和刚子都吓得一哆嗦,却恰好听门外有人悄悄说了句话,似乎是有个女人在说笑,我的心放了下来,可能马三爷的媳妇或者姐姐在讲话。
我明知道这人神经不太正常,可是当他这样说的时候还是难免让人疑神疑鬼,周围的黑暗仿佛更加幽深了,一种不安的气味飘荡在整个屋子。
我暗中定了定神说道:“好吧,就算恶鬼跟在我身后好了。马三爷,天也不早了,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那个猎户在张家口具体哪里?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想要调查一下。”
马三本来脸上挂着莫名其妙的笑容,这时骤然严肃了起来,再次看了我们身后,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对,没错,是庸县。”
刚子可能有点来气,但毕竟答应过马老爷子不和他儿子为难,所以看得出他克制了自己的脾气,强笑道:“老兄,你在和谁说话?是和我们身后的恶鬼吗?”
马三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就站在你们身后!你看,对着你咧嘴笑呢!”
刚子霍地站起身来问道:“我怎么看不见它,你告诉我它在哪?或者你让它出来,我和它练练!”我拉了拉刚子,让他别冲动,毕竟和精神不太正常的人没必要一般见识。
马三说道:“它让我告诉你,它不想和你俩说话。他说让我告诉你俩没事别多管闲事,你们能从大月巫的梦里逃出来,不代表这次也能活命!”
我心里猛地一抽,他是怎么知道我和刚子的事的?虽然知道我去过黑山古墓的不少,但是知道我到底在黑山中遇到什么的人却并不多。
难道真的有恶鬼跟在我身后,难道他真的可以和鬼怪交谈?从而得知我过去做过什么事?
刚子估计也觉得有点邪门,刚才那股豪迈劲一下子没了,又坐回了椅子上。我细细琢磨了一下,知道我在黑山陷入大月巫的噩梦中的人秦叔肯定算一个,而秦叔又和鬼市关系密切,难保不是他通过秦叔的关系知道了这件事,然后故意装神弄鬼唬人。
想到这里我笑了一下说道:“恶鬼就恶鬼吧,所谓阎王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它要来索命,那也由得它。看来这个庸县我倒是要走一趟了,感谢你提供线索了。三爷,你好好休息,等我们回来再来看你!”说罢我示意刚子可以走了。
我和刚子刚转身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有一个尖尖的不男不女声音叫道:“别...客...气...”我心头一凛,一回头下马三正在阴笑着看着我俩。
这声音好奇怪,难道他在勒着嗓子假装女鬼吓唬我们?
我不想再理他,赶紧和刚子出了屋。我俩和马老爷子道了谢,看到他那唯唯诺诺又惶恐害怕的样子,我又觉得他显得如此瘦小,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离开以后我对刚子说道:“马三师傅精神不太正常,装神弄鬼,咱们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刚一拍胸脯:“我刚子怕过谁,不过咱们要好好查查这个庸县是怎么回事!”
我和刚子找到薛菱,向她提起了马三爷说过的庸县,薛菱倒是没有特别的印象。
那时地图的精确度还不高,上面还找不到小县城,不过倒也不必担心,鬼市中很多老人都是活地图,熟悉张家口的并不难。
我知道这次又要准备探险了,而探险之前所需的装备却也不能少。之前几次都是依靠秦叔和小九来提供装备,但是这次秦叔不知道在忙什么,况且也没表示也参与这个黑石占盘的事。而小九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暴露了自己间谍的身份,我自然也不太可能再去找他。没办法我还是厚着脸皮去找了薛菱,薛菱答应我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装备。
现在薛菱逐渐体现出她惊人的事务处置能力,既有男人的决断力,又有女人的耐心和细致,除了年纪和资历比较浅以外,已经隐然成了鬼市的总掌柜。
我和刚子知道她有很多事情处理,也不好意思总麻烦她。薛菱何等聪明,他知道我和刚子的想法,再来她也确实很忙平时没时间见我们,于是小钟就成了我们的专门联络员。我和刚子要置办的许多物件都向他提需求,由他来上传下达。
我们列了个清单,写明了需要高品质的照明设备,信号弹,还有强度高的登山服和绳索,另外精钢制成的洛阳铲也必不可少,最后我还购备了许多嗅盐,够我们用个十年了。
我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它使得我们可以不至于被蛊惑或者陷入昏迷、幻觉一类的情况,有时可以起到重要作用,只要我们每次在任务的过程中使用,就使得我们可以回避这类危险了。
当然了,武器也非常重要。所谓“枪杆子里头出政权”,我们是枪杆子里头保安全。毕竟我和刚子所去之处,全部都是阴暗幽闭或者邪佞诡异的危险之所,如果没有趁手的武器恐怕寸步难行。
不过因为枪支的管制,所以我们想要找到威力巨大的热武器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一些猎枪和以前留下来的三八大盖、镜面匣子还是可以找到的,当然这些武器只能在深山中对付那些野兽和不知名的危险,在市区里面是不可以使用的,不然被公安抓到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这些装备采购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我和刚子就打算等章教授从国外回京再从长计议。结果没想到,一个周末我却接到了一个熟人打来鬼市的电话,这人竟然是小玉!
小玉通过之前秦叔留给我们的联系方式找到了秦叔,然后秦叔给了她鬼市的电话,所以她就打了过来,而且看起来她就是来找我的,人也已经到了bJ了。
自从上次从黑山古墓中分开以后,我时不时也会想起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但是毕竟之前事情也一直比较多,我也没有主动去联系。
能见到她我当然很高兴,我们在一家烤鸭店约了见面,我就带着刚子去找小玉了,而且我隐隐觉得她这么急的来见我,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我们三人曾经出生入死,刚子听到要见小玉也是很高兴,我们一见饭店门就看到小玉已经提前到了。几个月不见她有些消瘦,看来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奔波。
我和她属于儿时的玩伴,她又和我们叶家很有渊源,我也就不客气了,开门见山就问她是不是找到了和我大伯有关的消息。
小玉笑道:“雨潇哥你也不问问我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我揉了揉有些发热的脸说道:“你看看我,这可不是有些糊涂了嘛,来来咱们边吃边聊。”说罢我给小玉倒了茶水,“我不是看你这次把我们急着叫过来,寻思会有一些急事嘛!”
“和你开个玩笑,不过你猜的确实没错。”小玉微微一笑,“我的确知道叶伯的消息了!”
我心里一紧,生怕听到什么坏消息,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不是很紧急的情况。但是转念一项,也能想到事情定然也不会是小事,否则一通电话就解决了,又何必直接千里迢迢的赶来bJ呢?我连忙让小玉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玉告诉我们,原来小玉从黑山离开以后,就动身去崂山和曾经的几位师长相聚,这些恬淡谦冲的老道们虽然对世事早已看淡,但是对于同门师兄弟的死和失踪还是看得很重。这些人都是世外高人,对分析事情很多时候有自己一套独特的观念,有时显得老旧,但有时却也有效。
这些老道和小玉回到了道观,去寻找巽心道人,他们一合计觉得要探究这件事还得从我大伯身上着手。逻辑倒也很简单,我大伯失踪是因为寻找巽洪道长,而他留下了一系列的线索又让我们去黑山找他,但是我们扑了个空不说,还差点送命,多半是因为他自己也被事情给耽搁了。
这些老道们很清楚,我大伯失踪前一晚是住在道观中,当时他留下了半截桃木剑,打碎的镜子以及满墙的类似经文一样的符号。桃木剑和镜子都并无特殊之处,但是这些符号却很特别,它来源于一个北方已经消失的少数民族,叫做“月巫族”,他们后来被契丹人所消灭。
听到这里我脑袋“嗡”的一下,连正在胡吃海塞的刚子也停下了筷子瞪大眼睛,因为小玉得到的消息太过震撼了!我的脑子中像翻照片一样把我们所经历的事情快速过了一遍。
我的嗓子都点发烫,说道:“我们在黑山古墓中遇到的大月巫,正是月巫族的,对吧?”
小玉点了点头:“我把黑山古墓中的经历都告诉了几位道长,他们都是学识渊博之人。众人经过合议都认为大月巫不仅是月巫族人,而且应该是不世出的巫师,因此他才以族名化为自己的名字。”
“但是虽然大月巫身份尊贵,但也并不是说他就能完全代表月巫族。现在如果想要更多的了解这个神秘的民族,找到月巫族的遗址就很关键,鬼村显然已经毁了。而后我们明察暗访,吃了不少苦,发现其他可能存在的遗址最晚的也早在清朝时就被洪水摧毁了。不过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叶伯却给了我们新的信息。他的一封信再次送到了道观中!”
这下我真的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信里面说什么?”
“他让我来找你!他说你这掌握着月巫族重要的线索。”小玉说道。
我一阵头昏脑涨,大伯怎么会知道我手上黑石占盘的事?难道他曾经在我身边出现过?
我对小玉说道:“你能确定那封信是我大伯写的吗?会不会是被人冒充的?”小玉摇了摇头说道:“那封信是写给巽心道长的,他认得叶伯的笔记,应该是不会错的。”
这下我长吸一口气,巽心道长和大伯一直相熟,况且这些出家人绝不会在这种问题上面撒谎。这么说大伯不仅人还是安全的,而且似乎一直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观察我们,我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可问题是?他为什么一直不出来见我?
我想这一定是有原因的,一个很重要但是却无法说明的原因。可到底会是什么呢?
我靠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对小玉苦笑道:“他明明可以轻易地自己找到我们,但却又让我去寻找他,这不是捉迷藏闹着玩么?”
小玉说道:“我倒是觉得叶伯很可能不是让我们寻找他,而是让我们在他的指引下寻找他要让我们得到的东西。”
我略一思考觉得小玉说得的确没错。从最开始引导我们去黑山古墓,后来机缘巧合又到了地下教堂,现在又让我们追查黑石占盘,这一切似乎某种程度上都是大伯安排我们做的。
小玉思维细密,很多时候我和刚子都远远比不上,于是我把我们加入了鬼市,然后最近又卷入到了一个有关黑石占盘的前因后果都巨细无遗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期间刚子觉得我有些地方说的不够全面不够精彩,还运用他的语言能力增加了描述。
当我们把事情讲完,小玉脸色苍白的沉默了好久。只有刚子还能够做到平常心,满不在乎地说道:“最近我们真的是遇到了很多麻烦事,像是踩到了狗屎一样,又粘人又恶心...”我笑骂:“咱正吃饭呢,小刚你能在女士面前注意点自己的涵养吗?”
小玉也笑了笑,说道:“叶伯让我来找你寻找线索,我倒是觉得你们刚才提到的黑石占盘就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雨潇哥,如你所说,黑石占盘上显示的和那位朱师傅在墙壁上显露出来的都是月巫族文字,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两个方向上查,一来是先搞清楚文字写的到底是什么,二来去探查黑石占盘的发源地,也许能获得更多的线索。”
我一拍手赞道:“真女中豪杰也!我刚才和你提到的章教授正在联系这方面的专家在翻译这些文字,他现在也在国外和他们学术的同行交流,想要破解可能存在在占盘中的信息。另一方面,这两天他就会回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探究这个石盘的秘密。我已经找到了这个石盘当时被找到的地点,就是在张家口的一个叫庸县周边的老树林。”
小玉说道:“这太好了,我也跟你们一块去吧,大家一起也有个照应。”
我刚想说可能会遇到危险,但一想这样似乎有点看不起她的意思了,之前我么你在黑山古墓中她已经充分的显示了自己的心理素质和思维能力,我不能再把她当成小姑娘了,于是我也不再废话劝她而是欣然同意了。
小玉的住址离我们不远,看来秦叔已经把我们二人的住址也告诉她了。这下我也放心一些,她一个年轻姑娘只身前来bJ寻找我,我毕竟还是要对她的安全负责。
第二天我们带着小玉在bJ随便逛了逛,小玉毕竟年纪不大,还是比较喜欢玩的,也算是三个人难得的放松。然后我们得到了小钟传过来的消息---章教授回来了。
我们很快约一起见面,我提前告诉了他们我们会带着小玉一起前去,章教授说那太巧了,他也会带一个姑娘一起,大家见一面,人多力量大。
刚子奇道:“咦,是谁啊?也是老师吗?”
章教授说道:“她是海外华人,不过一直以来非常支持我们实验室的研究工作--无论从资金还是在知识上。之前他们还在海外购买捐送了一批中国流失的文物,可谓是我们国内研究人员的良师益友了。这次他们也是派出得力干将,巾帼不让须眉,和这位伶俐的女娃娃一样!***说女子能顶半边天,这些女孩们可是完全不输给我们男人啊!”小玉莞尔一笑,点头示谢。
第二天一早众人约好一起去咖啡厅见面,小玉要准备资料没有一起去,剩下我和刚子又都没喝过咖啡,进了咖啡馆担心出洋相都各自惴惴不安。随后就看到章教授带陪着一个女人款步走了过来,我刹那间紧张了起来,明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就是章教授提到的那个华人学者,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有点尴尬,连忙冲章教授摆了摆手又冲那个女人点头致意。
章教授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提到过的给了我很多帮助的朋友,你们叫她Andrea就可以,也可以叫她安婕。这位是叶雨潇,赵旭刚,也都是身手了得的探险家。”
想不到章教授很会说话,把我和刚子都说成了探险家。我想谦虚几句,连忙说道:“哪里是什么探险家,不过是对古文化古遗迹有一些热爱并且喜欢科学研究的民间学术人士罢了...”一瞄之下发现刚子对我的眼神有些鄙视,连忙说道:“其实文化也谈不上,只不过是一些粗人,当然好在身手极佳...”
安婕嫣然一笑,说道:“看得出来。”她说完也不再继续讲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我们二人,说实话,她笑得很妩媚却又不做作。
我和刚子都有点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章教授笑道:“安婕有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所以有了法国人的热情,不过她骨子里还是中国人,这点我们多次讨论过了。”
刚子笑道:“我就说你的眼睛看起来稍微和我们不太一样...”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坐下吧!”章教授拉好椅子让我们都坐下再聊。
安婕和我并排坐在椅子上,她柔软光滑的手臂无意间碰在了我的胳膊上,我心头一热,连忙收摄心神,被人看出我光棍了三十多年可就丢脸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外国姑娘还真是热情啊...
章教授犹如没看见似的,笑呵呵的坐在我旁边,刚子看起来有些尴尬又有点想笑,也是憋着坐在我对面。
我清了清喉咙说道:“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同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这个目标就是探查清楚这个黑石占盘的来龙去脉,这不光关系到已经死掉的人命,而且关系到了已经消逝文化的传承...”
我看到刚子已经完全快憋不住笑了,我心想自己这是变成白痴了吗?我到底在讲什么...
赶紧话锋一转:“我们之前和章教授已经说好了,为了这件事我和刚子负责找出黑石占盘所在地,而破解占盘上月巫族的标记就是你们专家组的事啦!我已经查处朱李子是从张家口一个老猎人的手上把石盘收来的,而这个老猎人就住在一个叫庸县周围的一片山野中,可能不太好找但,肯花功夫多半还是能够找到的。”
章教授一拍手竖起大拇指,眯眼笑道:“了不起了不起!真不愧是巫...嗯,身手了得啊!来来来,我以咖啡代酒敬你们一杯!”
说罢我和刚子都拿起咖啡喝了口,苦了吧唧一股怪味,细细品有点回香,不过还是难喝。安婕也抿了一口,仍是笑吟吟的没有说话。
刚子没跟着笑:“章专家,您这边找到什么消息了,也跟俺们说说呗!”
章教授也收敛起了笑容,乍一不笑的他看起来反而有点凶,说道:“翻译符号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关键是在于参考系,也就是字典,好在bJ这边有全国最大的古文字资料库,而安婕能够调取到世界范围内资料,有助于我们‘翻译字典’的建立,终于我们初步建立了字典,也大概了解到了黑石占盘符号的含义。”
我和刚子都忍不住凑近了一些,只听章教授继续说道:“黑石占盘其实验证了我们一开始的猜测,上面确是根据河图洛书上面的九宫格的制成的地盘,这些符号果然就是月巫族的文字,其实和汉字都是一一对应的关系,不过和我们现有留存的布局有所不同,它的坎离、震兑是反着的,这与中原现存的所有占盘都有不同,很可能是继承了最早的卦象和盘局,这是我们前所未有的领域...”
章教授讲到这里语气有些兴奋了,“但是这倒也只不过是学术上的一家之言,你们在马三家抄录到的就要复杂而且珍贵的多,这是一段故事记录。”
“在曾经靠近黄河的地方,九天玄女命令玄鸟来到了一个女人身旁,女人吞服下了玄鸟产的卵,因而怀孕生下了商的始祖阏伯,而阏伯得通天文又传下了自黄帝而来的奇门遁甲之术,一起暗藏在了幽都山。幽都山也是玄鸟的故乡,玄鸟、玄蛇、玄豹、玄虎,玄狐都生于此。”
听到这里我点头道:“这个故事我也听过,是玄鸟生商的故事,不过幽都山实在哪里呢?奇门遁甲之术藏在这里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章教授说道:“本来是神话故事不假,但是神话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幽都山到底在哪至今也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不过基本都认为是在大兴安岭的崇山峻岭之中,而月巫族也诞生与此,所以也有了文字中的第二段。”
“在四季泉水永远温泉的一个村庄中,一个女人和一只绝美的狐狸在月色下交合,生下来了一个能够和繁星交谈的男孩名为素月昂,他就是月巫族的祖先。素月昂被星星告知幽都山的所在,因此也挖掘并且学习了曾经阏伯埋藏的术数,也就是术数之神九天玄女所传下的奇门遁甲,而月巫族也因此发扬壮大,不过后来被其他更强大的民族消灭。”
我接口道:“这个月巫族后来就是被契丹所消灭的,对吧?”
章教授笑道:“哎呀,我就说嘛,你们对这样一个小民族都有所了解,果然是有勇有谋,没错,月巫族是被契丹所消灭的。崇拜玄鸟和月亮的民族,是很难和崇拜凤凰和太阳的民族共存的。”(此处为介绍历史,前面要修改我在马三家提供的纸张上面的描述)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信息,就是你们提供的那张记录马三师傅的画纸上面也是月巫族的文字,其中的内容也已经破解出来了。”我和刚子知道那是马三师傅在自杀前用血写满了屋子而后被清理掉的内容,毫无疑问那会是非常隐秘而且重要的东西,因此我和刚子都是格外的重视。
“屋子里面看似写了很多文字,但其实都是重复了一句话:天盘乙奇,地盘六辛,即乙加辛。翻来覆去的,不过这十二个字而已。”说罢章教授打开了我们抄写字的纸张,给我们做了正反比对,果然事实上很多字都是重复的。
我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乙木为青龙,辛金为白虎,辛金克杀乙木,虎强龙弱,故龙也要逃走而去,故名龙逃走。阴克阴,主凶。此时举兵主客皆伤,经商破财,百事为凶。”他说到这里,眉头紧锁。
我听不太懂奇门之术,只好继续问道:“听起来像是大凶之局,难道说这个卦象预示着灾祸来临,马三师傅因为害怕便去自杀?”
但我内心中觉得这个理由有些无法自圆其说。且不论马三爷是不是一个相信命理术数的人,难道遇到灾祸就要自杀吗?除死无大事,还有什么灾祸会比死更可怕呢?
只听章教授说道:“大凶是没错的,但是这个卦象更加离奇。乙奇、六辛、六葵、丁奇,天盘地盘属于互杀局,无论如何变幻都是四凶神:青龙潜逃,白虎猖狂,朱雀投江,螣蛇夭矫。当四神受难,恶鬼就会来临。”
我奇道:“你是说,马三师傅是因为害怕恶鬼才自杀?”章教授紧紧抿着嘴没有答话。
这时安婕恰如其当的插话道:“不过有一项研究表明,人们害怕鬼怪更甚于死亡,甚至有的人害怕蜘蛛都超过死亡。”
“我倒不是说真的有鬼怪跑出来吓得马三自杀,具体的原因是什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其中绝对有关联。”章教授最后补充。
“另外,你们提到它能够记录过往所发生的事情,这种特性的确非常奇怪,为此我还和安婕专门还特意去了苏格兰爱丁堡,和那边的灵异学家交流后,我之前提出的‘电磁回闪’猜测得到了证实。黑石占盘的材质的确含有极其特殊的磁性,在特定的状况下能够以某种方式记录曾经发生过的事。这非常罕见,不过却也是可以解释的。”
“然而可惜的是…我们用尽了力气,也没能再次复现这种奇怪的现象,我们一定还是哪块做得不严谨…”说到这里,章教授叹了口气。
“科学实验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现象的可重复性,如果不能够重复,那么就不能够取信于人。所以,到目前为还不能得出黑石占盘对在镜子中看到奇怪景象的解释。但是我本人是完全相信的,有时候论证总要比结果更慢,这也是实验的常态。”
我点了点头,关于科学方面的事情我和刚子都不擅长,不过这个世界上存在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倒是并不奇怪。就像小九和我说过的,这个世界太大了,任何人所知都不过冰山一角而已。即便最终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但是这终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我对众人说道:“既然有这么多的谜团,那我们就一一来解决吧。这次去庸县,看来一是要探究这个黑石占盘的来历,如果有证据表明章老师找到的历史传说真实存在的话,那我敢断此行定会非常的危险。”说完我看向众人,他们都瞪大了眼睛。
“我这不是乱猜的,如果这个黑石占盘已经和月巫族有了关联的话,我以往的经历告诉我们可能会遇到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甚至在你们这些科研人员看来会是不可能存在的事。”
刚子也说道:“老叶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他的确没有乱讲,我们之前和一个叫大月巫的月巫族人打过一些交道…哎,一言难尽。”
章教授笑道:“我们也不是没有做功课,事实上,月巫族之前叫月乌族,但因为族中多有巫师诞生,所以也在汉字中改了名字。而且古派巫术多有邪术,所以如果我们真的会到达月巫族的禁地中,我们也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之前这样讲其实也有点故意吓唬他们,是希望他们能够提高警觉。毕竟这些人即便身手都不错,但是要是真的在极端危险的环境中更需要的是冷静的头脑和坚定的求生意志,一切知识只能够帮助你,但起不到决定作用。现在看到他们自己有了准备,我倒是放心了一些。
安婕笑着说道:“我们可都不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放心,遇到危险谁保护谁还都难说。”我微笑道:“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让女人保护?”
“那你保护我好了。”说完她咯咯笑了起来。刚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让我有点没有面子。
随后我们约了时间,三天以后也就是这个周六,一起在车站见面,他们也会带两个助手。刚子对我说道:“老叶,虽然咱哥俩都是光棍,不懂女人心。但这小娘们感觉好像在故意勾引你啊?”
我其实内心中也隐隐觉得是这样,不过终究还是不好下这个判断。我说道:“也许她在国外长大,我听说外国姑娘都比较大方。”
刚子骂道:“他妈的刚见了一面你就开始帮她说话了?你小子可别重色轻友这么经不起糖衣炮弹啊!”我赶紧解释:“哪有这种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咱俩都是奔三十的人了,哪会被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骗到?”
刚子撇了撇嘴:“你这种人可难说,平时一本正经的,关键时候就掉链子。”我俩扯了几句嘴,就回到住处了。
接下来几天之间,我们通过鬼市买的装备陆续都到了。小玉没怎么用过猎枪,所以给她配了一把手枪。她人比较温和,也不太喜欢这些武器。
我们想联系秦叔,问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毕竟他的经验能够帮上大忙。不过秦叔好像在跟另一个大买卖所以没办法和我们一起了,这点倒是让我有些失望。
薛菱问我需不需要再从鬼市带点人手,我果断拒绝了,之前两次经历让我知道一件事:如果带着一些想要冒险博出位的愣头青上阵,很容易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送命,反而害了他们。至于章教授他们都是专业人士,自然也就不用我担心了。
期间薛菱和小玉倒聊得很投缘,她俩年纪似乎也差不多,小玉也向薛菱借了不少书阅读。
很快到了我们约定好的时间,章教授这边除了安婕和两个助手,我知道,就这样我们一行七人加上司机就出发了。
如果放在之前恐怕我还会感慨命运的难以捉摸,觉得自己似乎登上了一辆漫无目的命运列车,在一条危险的道路上颠沛流离。但人的适应性还是非常强,现在我和刚子已经开始接受眼前的一切,关于未来也没什么太多的抱怨了,有的更多的是坚定。
佛经说:人生无常,如梦似幻。诸欲求时苦,得时多怖畏,失时怀忧恼。我虽然还没有达到这种得之无喜失之无忧的状态,但是现在也颇淡然,觉得未来无论遇到什么,在当时的那一瞬间做最大的努力问心无愧,其余坦然接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