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奇痒
“这······”
李之行不可置信地将宣纸来回翻转,可看来看去都只有画面上的一只猪头,他身后的家仆也惊讶地对视着。
“这不可能啊!”
“呀!阿祯,你的这位同窗,对待课业好似不太认真啊!”
沈宜楠笑眯眯地指着宣纸上圆滚滚的猪头,
“怎么能在答卷上画自画像呢?”
“噗嗤——”
祁姣捂嘴笑出声,两只黑漆漆的眼睛机灵地转动。
李之行大怒着把答卷扔在地上,站起身,目光狠辣射向沈宜楠。
“是你!是你干的!”
沈宜楠无辜的耸耸肩,“李公子怕是糊涂了,我怎么做到在您的答卷上画猪头呢?”
“李公子怀疑第一次见面的我,倒不如怀疑上一个碰了您答卷的人。”
上一个碰了答卷的人?
李之行根本不用考虑,不就是任泽将这答卷给他的吗?
他将答卷交由自己后,自己一时得意,直接让他领着自己来了祁祯家,根本没打开看。
难道是任泽根本没完成任务,为了那二十两和嫁祸沈宜楠,才故意画了个猪头,还说那些话来蒙蔽自己?
李之行狐疑想着,可看着面前女子清明的大眼,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他向身后的家仆使了眼色,两人撑起一股狠劲,撸起袖子便走向沈宜楠。
沈宜楠神色不变,目光丝毫不惧。
看着连性格都极为相似的夫妻俩,李之行不由得又升起一股怒气。
花了二十两就买了个猪头,不仅害他平白高兴一场,还遭到几人耻笑!
所以,不管是这个女人还是任泽,他都得好好教训一番!
可突然,一股奇痒之意从腰间传来。
他不由得伸手挠挠,舒缓之感传来,他并未多想。
而沈宜楠看着这一幕,一抹幽光在眼里忽闪而过。
家仆凶神恶煞地走近沈宜楠,后者也已经藏好手术刀,随时准备作战。
可令她出其不意的是,祁祯竟突然挡在了她身前。
沈宜楠护住后面三个小家伙,又看着挡在面前身形高大的祁祯,嘴角不经意地上扬。
“最后说一次,离开。”
祁祯也冷了声音,家仆有些怯他,转头看向李之行。
李之行本不是来找事的,可他平白损失二十两,还受到嘲笑,这白白的侮辱他也不能受!
事情已骑虎难下,他正要吩咐家仆动手,可背上突然传来的瘙痒让他蹙起眉。
他想极力忍住,可那片痒感迅速扩散至全身,他只觉得自己皮肤好像爬满了跳蚤,正在透过他的皮肤,钻进他的血肉骨髓,又痛又痒。
两位家仆正等着少爷指示,可却看到自家少爷脸色难看,双手握拳,身体难耐地动来动去。
“少爷您怎么了?”
听到声音,李之行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了,他伸手猛抓后背,可一点也缓解不了瘙痒之感。
“过来!过来!给我挠这儿!”
他咬牙厉声吩咐,两位家仆面面相觑,也不敢耽搁地走上前去。
沈宜楠眨巴着眼睛,语气尤为不解:“李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可是来了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水土不服?”
她看着李之行略显猥琐的动作,又八卦地补充道。
“哎呀那水土不服可不能耽搁,我可听说一年前羊子村有个富商来开辟新地,一天内就因为水土不服死了,死得可难看了!”
她皱着脸咂嘴,语气嫌恶又可惜。
紧接着,她又惊讶地倒吸一口气,单手捂着嘴,语气满是抱歉之意:“李公子,我这乡下农妇没有文化又不会说话,您可别介意。”
祁祯偏头看着身侧隐含笑意,丝毫没有歉意之感的女人。
女人自信又乖张,再也没有以前的无赖与怯懦。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这幅熟悉面孔,早已没有了厌恶不耐之感。
李之行现在可没空搭理沈宜楠的话,他狼狈地四处挠着,露出的皮肤上满是抓痕,连头皮都在发痒,简直恨不得脱光衣服,剃掉头发,尽情挠挠痒!
他来得时候有多高傲猖狂,现在就有多狼狈不堪!
这破地方难道真有脏东西?不会真像那死女人说的水土不服吧!
这样想着,他不敢再耽搁半分,死瞪了沈宜楠和祁祯一眼,就挠着痒往外赶。
可刚走到门口,却被沈宜楠堵在前面。
她抱着手,表情漫不经心,环视了一圈只剩门框的大门。
“李少爷贵人多忘事啊,离开之前,是不是忘了什么啊?”
“滚开!”
李之行猩红着眼要去推沈宜楠,却被她闪身躲开。
“别那么着急,你带着家仆来阿祯家做客,本是喜事,可你一进门就毁了房门。”
“我虽为农妇,贱命一条,可阿祯再怎么也是位名副其实的秀才,而这三个孩子也是秀才之子。”
“这秀才住房没了房门,万一碰上个小偷小摸的山贼霸王,伤了我们村唯一的秀才,这又如何是好?”
“而若是哪位夫子知道,这还是阿祯的同窗做的,这······”
沈宜楠欲言又止地点着下巴,似是极为为难,可也不得不开口,眼里的威胁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