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常羊寨

常羊山分属十万大山，位于中原西南，南疆边远之地。

其山下有一寨子，因山得名，名叫常羊寨，寨子中多是九黎苗裔，其中有蚩姓，巫姓，苗姓，黎姓等等。

夜幕之下，一轮惨白的月亮挂在空中，常羊寨中漆黑一片，只有少数房屋还有零星的灯火。

寨子里，一间竹楼，从窗户里传来微弱的光芒。

只见屋子内，桌上点燃一盏油灯，灯火摇曳，两人坐在桌旁。

其中一人年老，有着白发，头上插着一根木簪子，盘着发髻，身穿典雅厚重的苗族衣服，五官慈和，是位老婆婆。

另一人则有些青涩，年纪尚小，面孔清秀，青涩可爱，身穿苗族衣裙，是一个苗裔的小姑娘。

少女声音清脆如同风铃，带着稚嫩，道：“娘，离哥哥还没有回来吗？”

“铃儿，寨子里的人上山寻找两天了，想必很快就有离儿的消息了……”巫婆婆一脸慈祥，温柔的对担心的少女说道，“夜深天冷，你先去屋里休息吧。”

“娘，那我去了。”

巫铃儿听到娘亲的回答，有些安心，心情从担心变成惊喜，一蹦一跳的返回自己的屋子。

看着年幼的女儿一脸高兴的回房间，巫婆婆眼中闪过一抹悲伤。

“离儿死了……”

巫婆婆有些无力的坐在竹椅上，脸上充满疲惫，神情悲哀，恍惚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想起两天前，还年轻的少年独自上山采药，收采培养蛊虫的毒药，太阳升起出发，太阳落山，夜幕降临，却还没有回来，巫婆婆便不由得伤心。

常羊山十分凶险，其内有蛇虫鼠蚁，豺狼虎豹，山深处常有雾气弥漫，多有瘴气，山里更是树木成荫，百草丰茂，极易迷路，进山采药是一项极为困难的活计。

常羊寨人，靠山吃山，才不得不进山谋生。

那天巫离没有从山中回来，巫婆婆便组织寨里的人去山里寻找，只是已经找了两天，还没有找到巫离的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巫婆婆是常羊寨里的蛊师，不仅组织寨里的人寻找，更驱使蛊虫搜寻巫离的踪迹，蛊虫能辨别细小的痕迹，可以用来在山中寻人，只是两天了，巫离的痕迹早已消散，但是还未寻到他的身影。

蛊师，巫师，是南疆的修炼之道，传承巫蛊之术，能沟通神灵，驾驭蛊虫，还精通草药占卜，培育毒物，操练元气。

蛊师以驾驭蛊虫为主，巫师以沟通鬼神为主。

巫婆婆便是蛊师，传承来自南疆五毒教的毒蛊之术。

巫婆婆平常也教导巫离与巫铃儿草药毒虫的知识，为他们培育本命血蛊，准备将他们引向蛊师的道路，谁知道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巫离进山中再未回来。

巫离进山，正是为培育血蛊，采集毒药，巫婆婆要为巫离与巫铃儿分别培育一只血蛊，总共两只，需要的毒药数量很大，巫离便想进山多采集一些药草，为巫婆婆省下一份精力。

因为巫离的年纪稍大，巫婆婆便想先为巫离培育本命血蛊，是把巫离当亲生儿子养，但是巫离作为家中的哥哥，不想耽误铃儿的筑基，便想多采一份药草，尽快将铃儿的血蛊培育通灵，为她筑基。

因此巫离才会冒着危险，进常羊山中采药。

炼虫为蛊，蛊虫培育通灵，才能纳入血肉之躯中，否则便会被蛊虫吞噬内脏。

这是蛊师的第一步修炼，培育本命蛊虫，筑基功成之后，便能施展蛊术，凭借本命蛊驾驭其他蛊虫。

“离儿的本命蛊死掉了……”

巫婆婆内心痛苦道，本命蛊培育通灵后，便与蛊师心血相连，一旦死掉，便象征蛊师的死亡。

“离儿一向小心，在山中遇到危险不会逞强，他习有篪虎拳，身体矫健，身上还有我给他的毒蛊防身，一般异兽伤不了他，怎会在山中遇害……”

巫婆婆心中盘算，一个念头不由得冒出来，暗道：“难到是他人所害？”

“是寨中人，还是其他寨的人？”

“不过离儿一向与寨中人为善，应当不是寨里的人下的手，难道是其他寨的人？”

巫婆婆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慈和的面孔上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愤怒：“看来得查一下，那一天还有谁进入山里，到底因何原因，对离儿下如此毒手。”

巫婆婆又想起尚年幼的女儿，有些担心道：“如果真是其他人下手，恐怕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老身，我身为常羊寨的蛊师，若想对付常羊寨，要先对我下手。”

“铃儿的本命蛊已经培育通灵，这几天我便将蛊术传授给铃儿，至少让她拥有自保之力。”

巫婆婆传承的乃是毒蛊，一旦拥有本命蛊，自身的手段便会大增，毕竟毒道防不胜防。

巫婆婆又想起巫离，不由得后悔：“若是离儿没有耽误培育蛊虫，这时已经成了一名蛊师，是不是能活下来……”

夜色阑珊，竹楼里熄灭灯火，万籁俱寂。

夜幕之下，常羊山漆黑沉沉，黑雾弥漫，宛如一只凶兽隐藏在黑暗之中，随时择人而噬。

寒月挂在黑暗的天空，今天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宛如寒霜，更添一丝阴寒气息。

峭壁之下，百丈深渊，一头青面獠牙的僵尸对月吐纳。

“玄阴尸煞积累足够之后，施展玄阴爪……”陆离低语，“我便有足够把握沿着这光滑山体，攀爬而上。”

“到时，便可以找出仇人了。”

陆离寒着脸站在月亮之下，眼中杀机萌动，毕竟自身身死，若不是轮回盘保住意识，这仇估计自己永远报不了。

巫离身为九黎苗裔的少年，自小在山中长大，在常羊山中谋生，面对山中异兽，不缺杀伐果断，只是未杀过人罢了。

“不过，巫离的武学天赋似乎尤其好，奇哉怪哉！”

陆离有些诧异，对玄阴爪，他一学就会，在常羊寨里，向教授篪虎拳的大叔求教一群孩子里，巫离也是遥遥领先，少有人比。

自身前世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难道还有不为人知的武学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