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好几天不来波杨村走动，波杨村在出乎意料之外来了个大变动。家家户户欢声笑语，吃的喝的比以前好得太多。

可是，村民们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以前虽然不喜欢老大爷当村长，不过看起来有血有肉，正常得很。

今日巧了，他们面无血色，眸无亮光，整个人空洞得如同失去灵魂的枯木。

胡鸾飞蹲在灌木丛里，露出一双眼睛看村民们忙上忙下，方才街道遇见的戚司辽和明风儿，此时两人面对面坐着，接受村民们诡异的洗礼。

戚司辽麻木地坐着，村民们麻木的重复同样的动作，这场景看得令人头皮发麻。一堆人里，唯一看起来鲜艳一点的就属明风儿和那老头。

很快，有几个村民穿着奇形怪状的服饰燃起了火堆，铜铃响，手鼓震，他们唱着不知名的曲儿，跳着招魂似的舞蹈，围着戚司辽和明风儿又唱又跳，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

另一侧，几个村民绑来一只羊，是上次离别时说赠送给波杨村的那只，才几天不见，精神抖擞的羊儿脱胎换骨，变成一副看起来代表邪恶魔神的样。

村民们把它丢进羊圈中，羊一落地，原本在羊圈里瑟瑟发抖的羊儿更加惶恐不堪。

原以为村民只是想给羊儿留种，却不曾想，那只羊在一声声的呼喝中狂躁，猛而迅速的攻击其他同类，村民们也在一声声惨叫中变得激动狂欢。

那只羊咬死全部同类，村民们拿来绳索套圈，套住羊脖子，将它拉出羊圈。

燃起的火堆冲天，旁的村民磨刀霍霍，杀羊的工具全部准备完毕。

戚司辽像只牵线木偶，明风儿去哪，他就去哪。村民们把刀给他，明风儿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他脱手把刀扔开，插在一棵大树上。

胡鸾飞吓出一身冷汗，她躲着的灌木丛就在大树旁…

明风儿似乎很生气，接过村民的皮鞭，一遍一遍抽打着戚司辽的后背。

那大傻子也不知道反抗，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

胡鸾飞正想改变位置，前方却走来两名村民，她不敢轻举妄动，闭着眼努力求菩萨保佑。

可惜她身穿明艳动人的衣裳，蹲在灌木丛里，眼不瞎的人肯定能发现端倪。

拔刀的瞬间，也就被另一村民抓住。村民出奇的不认得她，力气大得很，根本挣脱不开，就被带到明风儿面前。

“哟，王妃娘娘。”明风儿用皮鞭抬起她的下巴，“好久不见呢。”

“你在搞什么？”胡鸾飞一看，除了明风儿和老大爷，其他没一个正常人。

明风儿笑道：“帮着找回他们的信仰啊，波杨村没有圣女怎么行。”

“我不信。”

“你不信又怎样。”明风儿伸手抚上戚司辽的脸，亲昵地蹭着他的肩膀。

胡鸾飞顿时想起昨戚司辽衣服上的胭脂水粉，没想到居然是明风儿的。可她他不是去巡查了吗？怎么会和明风儿遇见还被搞得没灵魂一样。

“很好奇？”明风儿笑问，可眼睛里却一点笑意也看不见。

胡鸾飞不语，当做没听见。

明风儿今日心情好，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个包子下来，塞到戚司辽的手里。

胡鸾飞眼尖，一眼就认出了包子正是醉花楼被窃的成品。旁边的桌子上放得更多，明风儿拍拍手，对所有村民们说：“吃吧，吃完了有力气干活。”

村民们像是失去自主意识，逮到包子就猛吃猛啃，连戚司辽也不例外，只不过他吃得尚且斯文一点。

胡鸾飞冷着脸质问她，“是你偷走了我们醉花楼成品，还毁掉了馅料？”

明风儿并不否认，还大气的夸赞包子的味道。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明风儿轻笑，道：“当然是看你不顺眼啊。你的东西，得不到我就毁掉。”

“我与你无冤无仇…”

“全凭这男人对我冷漠。”明风儿着了魔般，爱怜地抚着戚司辽，“打从一开始就对他有感觉，在他身上下了很多功夫。好吃的好喝的，甚至连我自己都想交给他。可他呢？竟然无动于衷！”

“那又如何？”

“我恨呐，好不容易假孕让他误以为我怀了他的孩子。那段日子，他慢慢对我改观，一切回到正轨上来。”

胡鸾飞看她像看疯子一样，“如果生产那日你生不出孩子呢？到头来，结局不都一样？”

“我是生不出孩子，但别人生得出啊。”

胡鸾飞闻言大惊：“为了他，值得吗？”

“为什么不值得。”明风儿皮鞭往胡鸾飞身上抽去，“得知他是王爷那刻，我便幻想着将来有一天会有无数仆人来恭迎我，没想到你竟然破坏我的好事。”

那一鞭子实打实地抽在身上，剧烈的疼痛让胡鸾飞失去了血色，差点站不稳。

“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竞争，只要戚司辽说娶你，我二话不说便写下休书自行离开，何苦连累其他人。”

“哈哈哈…”像是听了个笑话，明风儿再一鞭子抽过去，打在胡鸾飞的脸上，顿时红肿了起来。她几欲咬碎一口银牙，怒声道：“他失忆的那段日子都不曾喜欢过我，何况遇见你恢复记忆之后，他更是不看我一眼。你知道你有多可恶吗？你的到来，我所做的一切全白费了。我原该高高在上才对！”

胡鸾飞气红了眼，“你所谓的高高在上，是把所有人踩在脚下以你为尊是吗？”

“对，我喜欢权势，我喜欢蝼蚁对我毕恭毕敬。”

“他们是人，不是蝼蚁！”

“呸！”明风儿掐住她的下巴，“你是王妃，自然不懂我们底层人的心酸。我俩身份悬殊，你高高在上，我深陷淤泥。甚至给我一种错觉，你可以对家仆呼来喝去，而我就是那个苦命的家仆，任由你发泄不满。”

明风儿像是失去所有力气，突然小声了，“你怎么懂我想要努力往上爬的决心。”

“我懂。”

“不，你不懂！”明风儿歇斯底里地怒吼：“你是尊贵的王妃，走到哪都是权势的存在。你怎么会懂我！”

胡鸾飞闭上眼深呼吸，良久才道出一句：“我以前比你还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