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有什么资格代表正义

卡塞尔学院是一座上了年纪的古堡，其名字的由来是纪念德国的屠龙家族卡塞尔。

它现在正在经受着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的进攻。

原本矗立在中心小广场上的巨龙雕像在刀光中被砍成了两半，东边的停车场和西边的草坪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大坑，南面的英灵殿已经被拆成了两半，高大的奥丁雕像倾斜着摔在了地上。。

只有北面的喷泉尚且完好无损。

但很快，昂热的一道刀光便把整个喷泉的地基斩断，从悬崖上特意引下来的山泉水喷涌而出，天空中就像下了一场大雨。

方末和昂热同时站在雨中，浑身湿透，看不清对面的表情。

“都说卡塞尔学院的冰窖地下藏着大秘密，见过的都死了，我很想见识一下。”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想见呢？”昂热挑了挑眉，身上的伤口在快速的愈合，“如果我是你，我会趁着这个情况赶紧逃走，加图索家族的人正在赶往这里。”

“你是开玩笑么？昂热…我说过要给你们一点教训，就要让你们印象深刻，无论是什么加图索家族也好，还是密党也罢，你觉得我会怕么？”方末淡淡的说。

“你身上很有一股亡命之徒的勇气，不过很遗憾的是，我也有。”昂热慢慢的挽起了袖子，露出了紫青色的血管以及细小的鳞片。

三度暴血正在快速的改造他的身体，如果再不停止，昂热真的有可能转化为死侍。

“所以呢？”方末问。

昂热有条不紊的脱下西装，露出了钢铁般的肌肉和骨刺，“你应该听过温泉关吧？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带着300勇士面对着波斯王国50万人进攻…”

“当然，那是一场人类战争史上的奇迹。”

“是啊，对于我们这些混血种来说同样如此。”昂热抬头，看向了方末，赤金色的瞳孔中隐藏着极度的暴戾，“在人类历史的几千年里，密党的混血种们永远守在人类的温泉关前，把无数龙族君王的野心埋葬在这座关隘…”

“即便我们人很少，情况很危急…”

“但我们很清楚自己将要承担着什么样的使命，既然认可了这份使命，也清楚了可能为这份使命付出的代价，那么每个人自然都是…”

“…亡命之徒！”

昂热猛地从原地跃起，越过了头顶喷泉的高度。

折刀在他的手心转了一圈，合拢起来，他竟然将自己的武器收起，然后猛地冲向了倒塌在地的奥丁雕像，双手用力将硬生生的扛了起来。

作为卡塞尔学院的建筑，每一个雕像都出自大师之手，自然没有任何偷工减料。

当初的雕像大师存粹是把自己的作品当成一个装饰品，谁能想到，现在居然有一个老疯子竟然扛起了奥丁雕像，当成了自己的武器！

对付强大的敌人就需要强力的武器，昂热这波，的确很符合亡命之徒的气质。

言灵被极致的释放，在缓慢流淌的时间里，昂热如同那开天辟地的英灵。

坚硬的龙鳞包裹着肌肉带着无比的力量，尽管他已经很老了，但依旧还是那么勇猛，勇猛中藏着举世难寻的暴力。

庞大的黑影在空中闪烁，雕像坠下的破空声像是带着雷鸣，这一波的进攻毫不犹豫，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是开玩笑吧？”老唐喃喃自语。

“看起来应该不是…”零深吸了一口气。

“必有万军耶和华降罚的一个日子，要临到骄傲狂妄的，一切自高的都必降为卑！”，昂热的怒吼比破空声还要响亮。

昂热带着奥丁雕像旋转着落地，巨大的黑影将所有的空间封死，无处可逃。

望着从天而降的巨大黑影，方末身后突然展开了巨大的黑翼，如同花朵般绽开，又如花朵般重新收拢，将他死死地护在了原地。

“轰！”

一声致命的轰击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全部齐齐的看向了昂热的方向。

巨大的奥丁雕像斜着插入地下，昂热浑身伤痕累累的站在旁边，双手颤抖。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昂热。

黑色的眼镜早就在刚刚的战斗中遗失，赤裸着上本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头顶的喷泉降落在他身上溅起了一层层白色雾气。

透过雾气，只能看清那副早年在日本留下的“诸界之暴恶”的纹身。

猛虎与夜叉伴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好像要脱离出去和面前的敌人搏杀。

而他对面的方末早已不知所踪。

在真正的亡命之徒面前，所有的战术和技巧都不过是笑谈，只有存粹的力量可以打碎一切，前面是山海也打破，前面是龙也被打碎！

“真可惜，最终还是没能让你见识一下卡塞尔学院的最终秘密。”昂热轻声说。

原本斜插如地下的奥丁雕像突然传来了一阵嗡鸣，嗡鸣后，是一阵急速的震动。

很快，这块由大理石完整雕刻成的雕像就碎成了一堆拇指大小的碎石，方末一脸淡定的从深坑中走了出来。

“现在让我见识一下也来得及。”

“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一点疑问，那就是…”方末闪身，来到了昂热身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那就是…你有什么资格代表正义！”

喷泉拍打在广场上空，昂热被抛向了深坑，被石柱钉在地上，方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昂热，我承认你们很伟大，你很伟大，是人类的英雄…”

“但那又如何呢？”

“这个世界并非只有人类自己，你们和其他生命一样都是这个世界的一员，无论是龙族也好，无论是你们也罢，都没必要在种族屠杀的时候冠上正义之名！”

“难道昂热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很可笑么？”

“就像是我入侵卡塞尔学院一样，只不过是要给你们一个教训，就是这么简单，所以我来了。”

“你，你们，又有什么资格代表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