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关山虽胜路难堪,才上征鞍又解骖（五）
怀江和尚进入后殿，发现刘纯志正与刘德仲还有绿毛乌龟正在热火朝天的摆弄着阵法。那绿毛乌龟上次被刘纯志请出来的时候明显带有些火气，后来得了刘纯志从三名麻衣结丹修士那里得来的宝贝才心情大好，与刘纯志称兄道弟。
但这次却显得异常严肃。
三个人罕见的都没有出声，全都闷头摆弄法阵，只偶尔交流一下，大多是绿毛乌龟交代刘德仲要如何如何。而刘纯志则时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怀江和尚被三人诡异的气氛吓了一跳。
刘纯志见怀江和尚进来，忙快速将她拉入法阵之内，脸色瞬间变化，急切的问道：“古宝被看穿了？”他已经瞧出怀江和尚恢复了女儿身。
怀江和尚有些委屈的点点头，将自己刚才的遭遇说了出来。那绿毛乌龟听她说起自己好像中了某种迷魂法术，插嘴道：“这不是迷魂法术，而是摄心术的一种，叫震慑术。”它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手上的布阵，一心二用，完全不受影响。
“震慑术是非常高级的法术，对施法者的要求极高。按照你刚才所说，那叫听寒的修士瞬间便震慑住你，显然法力高深。”刘纯志道。“结合桃花仙子尚且畏惧她三分，我想这是一名化神修士没跑了。”
他有些沮丧的拍了拍手中的神灯，自言自语道：“本想着来灵力稀薄的闽地发展一下，居然碰到这种事情。结丹修士、元婴修士一个接一个，现在居然来了个化神老祖……这运气也是绝了。”
怀江和尚道：“那现在怎么办？”她久居闽地，最多也只见过结丹级别的修士，哪曾想到有朝一日会遇见传说中的化神老祖。
刘纯志反过头问绿毛乌龟道：“这里的阵法可以抵挡化神修士吗？”
绿毛乌龟道：“如果单靠你们先前布置的法阵当然不行。但桃花仙子到来后，布置了一些元婴级别的法阵和阵旗，倒是可以一试。”
刘德仲一听此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们是在商量对付一名化神老祖？拜托，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三个筑基修士，加一只……神龟，对付化神修士？我们是活腻了吗？”化神老祖乃是修士中最顶级的存在，莫说让他们利用这匆忙准备了几天的法阵去对付，就算让他们准备十年，也伤不了化神修士一根寒毛。而化神修士想要干掉他们三人不过是挥挥手的事情。
怀江和尚也道：“对啊，我刚才老老实实回答老祖的问题，她也没有太过为难我。连我的古宝也都还回给我。想来化神老祖也看不上我们的这些破烂法器。”
刘纯志抚摸着神灯，露出一个苦笑，对怀江和尚道：“你的那些古宝大都是灵宝级别，连通天灵宝都达不到，化神老祖当然看不上。但别忘了，她扣下了另一件东西。”
怀江和尚想了想，道：“对，她扣下了我的迷榖木坠。但是，她为什么单单扣下迷榖木坠？”
刘德仲茫然的问道：“迷榖木坠，那是什么？很厉害吗？”
绿毛乌龟道：“古书山海经上曾说过，南山经之首曰?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其上有迷榖，配之不迷。”
刘德仲轻笑道：“古书山海经？这世界上真有招摇山这种地方吗？”
怀江和尚也是一知半解，茫然望向刘纯志。迷榖木坠是刘纯志给她的，当然只有他才知道真相。
刘纯志叹了口气，没有解释。他没有告诉两人，招摇山是上古才存在的地方，而这种迷榖也是传说中的东西，世间罕有，只在他这神灯中真实存在。若论实用性，怀江和尚有了它便能承受紫金钵盂的威力，直接击败蔡小波沈红光两名筑基修士，实力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若不是如此，也不会落入化神修士法眼。
他也没有告诉两人，自霞衣女子来到后，神灯便给他发出了非常危险的警告。这种事情此前一直未曾发生过。比如元婴修士桃花仙子来到清山寺，神灯就不曾对他发出过警讯。这让刘纯志明白，霞衣女子是真正可以威胁到他以及神灯的存在。
若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刘纯志马上回启动神灯的空间转移法术，逃之夭夭。可惜现在在闽地因为濮晨玄施展仙术的缘故，空间遁术已经全部被封锁。这却让刘纯志陷入了无路可逃的尴尬境地。
至于用其他方法逃脱，比如先前摆脱三名结丹修士的障眼法和分影术，那种连结丹修士都能看破的方法又怎瞒得过化神老祖。而利用飞舟逃跑，在没有空间法术的情况下，化神老祖的移动速度也是筑基修士的百倍千倍，也是跑不掉的。
而且之前刘纯志在外面遇到结丹修士，可以往清山寺跑，是因为清山寺有绿毛乌龟布置的法阵可以依靠。现在若是逃脱，又能往哪里走？
看着抵抗意志并不坚定的刘德仲和怀江和尚，刘纯志并没有打算和他们解释这么清楚。他知道就算霞衣女子真发难，也只会针对拥有神灯的自己。而眼前这两个家伙，估计化神老祖连正眼都懒得瞧。
他暗中与绿毛乌龟交流道：“老乌龟，这次我和神灯能不能平安度过，就全靠你了。毕竟，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
绿毛乌龟严肃的道：“我会尽力，但你也要多想想其他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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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衣女子进入西厢。这里虽然有桃花仙子布置的法阵，但桃花仙子既然知道她化神老祖的身份，也不敢随意攻击。只能让一面面阵旗散发光芒，警告对方。一时间西厢光芒四射。
但霞衣女子却视而不见，径直来到桃花仙子与萧沐雨的房间面前，伸手便去推门。但双手尚未碰触到门面，门面上便紫光四溢，桃花仙子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前辈这是要动手吗？”
桃花仙子是元婴后期修士，论实力当然远逊于化神修士。但真要比拼起来，两者的差距一时半会却也不会太过明显。说起来，元婴修士若要拼命，化神修士也会退避三舍。
霞衣女子笑道：“说什么傻话？我为什么要动手？”嘴上这么说，手上却丝毫没有留力。一身灵力运转，居然以力破巧，硬生生的将布满法阵的房门推开了三分。
桃花仙子见她满嘴胡言，当即掐指捻诀，发动了布置在周围的防护法阵。一阵金光发动，照住霞衣女子，霞衣女子只觉得身体一重，随即笑道：“这种力度，还不够啊！”运用秘术，抗住金光。手上发力，那房门吱呀作响，被她直接推到半开，露出里面情形。
只见桃花仙子面色凝重站在房屋中央，手上法诀不停变动。她背后的卧榻之上，萧沐雨盘坐床前，守护睡着的濮晨玄。
躲在后殿的刘纯志通过阵法偷窥到此间情形，问绿毛乌龟道：“这霞衣女子空手就这般厉害？”
绿毛乌龟道：“你搞错了。这些化神修士就算手上没有法宝，身上也早带着。你瞧她手上的戒指手镯，还有头上的发簪，应该都是很厉害的宝物。说不定还有更厉害的藏在身上。这些老怪物，个个身家浑厚。”
刘纯志看向刚才绿毛乌龟所说的戒指手镯等，果然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与霞衣女子遥相呼应，对抗那金光和门上的紫气。
刘纯志道：“不过桃花仙子看来也未出全力，似乎一直在试探。”
绿毛乌龟点头道：“她占据地利，又有些忌惮对方化神修士的身份，所以一直比较隐忍。现在用的都是些防御性的法阵，攻击类的一个都没启动。”
刘纯志道：“我们要不要帮她一把？”他知道此时尚有桃花仙子顶在前方，若能成功激起两人真正动手，他在暗中相助，说不定可以依靠桃花仙子击败霞衣女子。
绿毛乌龟也有些心动，尚在踌躇。那边陡升变故。霞衣女子正与桃花仙子角力，推得房门吱呀作响。却听里面一个微弱的声音道：“怎么这么吵？”
霞衣女子忽然退去一身灵力，放弃攻击，指着床上道：“这是……濮晨玄？濮晨玄你怎么在这里？”
桃花仙子见她叫破濮晨玄名字，心里暗道：“这濮晨玄究竟是什么人物？居然认识化神老祖？”
那边却是濮晨玄重伤之余，沉睡之中被霞衣女子的攻击声吵醒，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恍惚间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便迷迷糊糊的问道：“是谁啊？”
此时桃花仙子已暂停了阵法，霞衣女子三步两步跳到濮晨玄跟前道：“濮晨玄，濮晨玄，是我啊！听寒！”
濮晨玄听到听寒两个字，勉强睁开眼睛，看到霞衣女子面容，记起来当年自己去蓬莱仙山曾与这位前辈进行过交易，用符文剑换一件灵宝极寒龙缘石。说是交换，后来对方却是将符文剑送回，等于白送了一件灵宝。除此之外，听寒还给了濮晨玄一颗蛟灵丹服用，让他受益匪浅。
濮晨玄记起往事，想坐起身来与这位前辈打招呼。但伤势太重，虽有仙琼汁治疗，终究无法这般快速痊愈，一下子坐不起来。一旁萧沐雨忙道：“恩公，不要乱动。”安抚他继续躺下。
一旁的桃花仙子虽然放开法阵，但并未离开阵眼，此时问濮晨玄道：“你认识这位前辈？”
濮晨玄老实答道：“是的，桃花祖师，这位是方壶山的听寒前辈。”他当年见过听寒瞬移，知道她定然是元婴以上修为，但具体修为如何，却不太清楚。只能叫她前辈。
随即又好奇的问霞衣女子道：“听寒前辈，您怎么来到闽地？”
桃花仙子听说霞衣女子是方壶山的，终于放下戒心，朝霞衣女子拱手道：“原来是方壶山的白鹿老祖，晚辈桃花有礼了。”
方壶山的化神老祖只有两名。男为寿君，女为白鹿。外人称呼为万寿老祖和白鹿老祖。桃花仙子未曾见过白鹿老祖，但听寒既是老祖，又是女性，便只能是白鹿老祖。
对于白鹿老祖这种有名有姓的化神老祖，各个门派早就进行了调查，桃花仙子也掌握了相关信息。既知道了对方名号，桃花仙子反而没有那么畏惧。
对于桃花仙子称呼为白鹿老祖，听寒没有任何表示。不过她此时已经退去灵力，不再咄咄逼人。来到濮晨玄身边，关心的问濮晨玄道：“怎么回事？受这么重的伤？”她搭上濮晨玄手腕，感觉到他体内还有流淌的仙琼汁。有些惊讶的道：“这……莫非就是峨眉的仙琼汁？”
她转头望向萧沐雨，萧沐雨修为不过筑基，在她的注视下却丝毫没有畏惧。听寒从她坚毅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些信息，忽然笑了笑，打趣濮晨玄道：“这就是你的心上人？果然漂亮。难怪当初你为了帮她换取极寒龙缘石，愿意把所有的身家都掏出来。”
濮晨玄被她说的面上一热，连忙解释道：“前辈不要误会，萧仙子并非我心上人......萧仙子与我没有关系。”
听寒却不信：“你就别骗我了。若萧仙子不是你心上人，为何会将峨眉至宝仙琼汁来治疗你？这东西怕是连峨眉派的核心弟子也未必能得到一滴。”
濮晨玄不禁一愣。他知道仙琼汁必然珍贵，但现在听寒这么一说，他才察觉恐怕这仙琼汁的珍贵程度还要更上层楼。
听寒又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濮晨玄闻言，忍不住望向萧沐雨。他在南溪山中为了救萧沐雨，将自己的护身仙符送给了她，而自己则施展仙法，最终被体内仙灵力反噬，搞得重伤。但这话涉及仙人隐秘，却不好说与听寒知道真相。濮晨玄不擅长谎言，又不想说出真相，一时左右为难。
萧沐雨先前一直默默守护在濮晨玄身边，此时见濮晨玄望向自己，却温柔一笑，仿佛与他心有灵犀一般，接过听寒的话头道：“濮恩公受此重伤，却是因我而起。”
只听她道：“沐雨本被邪恶的麻衣帮众虏获，关押在南溪山中的地牢之内。那日麻衣帮准备将我转移到其他地方，却突生巨变。整个南溪山中突然充斥着许多奇怪的裂缝，触者立毙。当时只一名叫庚太岁的结丹修士带着我逃出裂缝范围，其余麻衣帮修士都丧命其中。后来在森林中刚好遇见濮恩公。濮恩公义薄云天，虽然修为与庚太岁差距甚远，却拼命救我。最终被那庚太岁打成重伤。幸好庚太岁当时在裂缝中已经遭受重创，打伤濮恩公后自己反而伤势发作。我乘机用濮恩公的精钢珠将他打死，这才和濮恩公一起逃了出来。濮恩公因我而身受重伤，所以我师父才用我峨眉派的圣药仙琼汁来为恩公疗伤。”
濮晨玄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只不过萧沐雨编造的谎言真假掺半，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而最关键的是，他事先并没有和萧沐雨沟通，萧沐雨只与他对视一眼瞬间便猜出他的心思，并当着他的面圆下了这个谎言。这就让濮晨玄有些惊为天人。
听寒复又看了看萧沐雨，突然道：“我知道你，萧沐雨。三年前你们有三十一人一起被从六盘山脉掳走。此后一直没有消息，原来到今日方才脱困。”
萧沐雨不置可否，对听寒道：“前辈，濮晨玄此次受伤太重，虽有我峨眉派的仙琼汁救治，终须静养。还请前辈移步隔壁，让濮晨玄好生休息才好。”
听寒闻言却不为所动，对萧沐雨道：“濮晨玄伤势怎样，我清楚得很，没大碍。休不休息的都无所谓。”
萧沐雨与桃花仙子没想到她如此说话，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打发她。毕竟对方是化神修为，不好糊弄。
萧沐雨心思转动，桃花仙子却是一直保持警惕。她虽然大方的放听寒进来，但自听寒进屋后她便一直站在阵眼位置不敢移动。这房间表面看没什么异样，但其内遍布法阵，连萧沐雨身上都被她下了禁制。若听寒发动攻击，这些法阵禁制便会瞬间被触发。
听寒对于保持警惕的桃花仙子和萧沐雨并没有太在意，轻轻抚摸着濮晨玄的面颊。濮晨玄身受重伤也无力躲避——就算没有受伤，以听寒的修为，恐怕也是躲不过。被听寒摸了几下后，濮晨玄居然沉沉睡去。
听寒见濮晨玄睡去，便也停手了，对萧沐雨道：“你照顾好濮晨玄。”转头对桃花仙子道：“我们出去聊两句。”也不等她同意，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桃花仙子与萧沐雨交换了一下眼神，也起身离开房间。此时她们占据下风，不敢太过得罪了听寒。
来到大庙之内，听寒早在那里等候。桃花仙子上前道：“前辈有什么吩咐？”
听寒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南溪山中的情形吧？”
峨眉派虽然是最早进入南溪山的门派，但桃花仙子因为单独过来寻找萧沐雨，而来到此地后，信息隔绝，并不知道南溪山中具体的情形。
听寒拿出一个玉简递给桃花仙子，桃花仙子半信半疑的接过来一看，其中却是南溪山事件的一些调查情况。包括仙灵力的出现、时间裂缝以及龙族的介入。
“居然连隐世的龙族都出来了！”桃花仙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还不止于此。”听寒道，“我得到的消息，龙族正在整合各大门派的老祖应对此事。若到那时，闵地将插翅难飞。”
桃花仙子闻言，眼睛忍不住微微跳动。她故作镇定的道：“老祖这话是何意思？我徒弟萧沐雨乃是受害人，并不清楚南溪山仙灵力的来源。”她顿了顿，又道，“再说，我峨眉派本是此次的主事方之一，就算闵地插翅难飞，也不该阻拦我峨眉弟子。”
听寒哈哈笑了两声，道：“龙族重新现世，显然对这仙灵力大来源十分看重。你徒弟萧沐雨是从南溪山中跑出来的，就算她说自己并不知情，但空口无凭，龙族肯定会对她施展秘术，探寻事情真相。到时候，你峨眉派让还是不让？”
桃花仙子暗自在脑海中将从听寒处得到的信息进行梳理，嘴上却道：“若真是要查，峨眉自会配合。”
听寒又是哈哈大笑：“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跑去南溪山昭告天下，这清山寺里有两个从南溪山跑出去的峨眉派和真武门弟子？”
桃花仙子面色凝重道：“前辈......究竟想干什么？”
听寒盯着桃花仙子道：“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要去好好和你徒弟商量一下，你们打算干什么！”
也不待桃花仙子说话，听寒却转身往厢房走去，边走边飘出一句话：“我在这里待两天，够你们商量的时间了。”
桃花仙子面色严肃的回到房间，看着在照看濮晨玄的萧沐雨，她道：“沐雨。我们去隔壁。”
萧沐雨并没有回应，而是伸手在濮晨玄面颊上摸了摸，转头对桃花仙子道：“师父，濮晨玄已经被刚才的听寒前辈下了安眠术。”
桃花仙子闻言眉头一锁：“她这是要干什么？”
萧沐雨起身道：“她要干什么我不得而知，但化神老祖的安眠术恐怕可以让濮晨玄安睡许久。所以，有什么可以在这里说。”
桃花仙子见萧沐雨这等态度，倒是有些生气，她冷冷的道：“怎么？师父还差不动你了？”
萧沐雨见师父生气，却笑道：“师父有命，怎敢不从。不过，师父恐怕还没完全明白这濮晨玄的重要性。”
桃花仙子愠道：“这濮晨玄牵扯如此之大，就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峨眉派恐怕也保不住。”她本不想在这里说，但一时情急，便脱口而出。萧沐雨是濮晨玄救出的，有什么心思她哪能不懂。不过先前她并不知道濮晨玄的情形，又听萧沐雨说濮晨玄与她的天柱轮升级有关，才决定帮助萧沐雨。但此时的情形却不是她一个元婴修士能够挡得住的。
萧沐雨还是在笑：“师父，若那方壶山的白鹿老祖真心与我们为难，为什么要留下两天时间给我们商量？”
桃花仙子也是关心则乱，陡然间接收到南溪山中的信息，难免有些心急，又有些怪罪萧沐雨之前没有告诉自己实情。现在冷静下来，却也明白那听寒其实就是想和她们讨价还价。
萧沐雨道：“师父，既然你说到兹事体大，那大师兄什么时候能来到？”
桃花仙子道：“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她忽然想到，莫非那听寒也算计到这个？
萧沐雨道：“若大师兄来了，自然是由他做主。师父，我们且守好这里，莫让那白鹿老祖有机可乘。濮晨玄是一切的关键。”
桃花仙子道：“那南溪山中施展仙术的，真是这濮晨玄？”
萧沐雨点头道：“不错。而且我的天柱轮也是被他升级的。”
桃花仙子闻言点点头，坐到屋内阵眼处：“你好好与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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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寒并没有回到屋内，而是坐在大庙的顶上。天空中黑云压顶，大雨滂沱。听寒有宝物护体，那大雨淋不到她半分。
她好整以暇的从袖中取出一壶好酒，独自酌饮。莫名感觉到一丝轻松。
闵地此时被仙灵力和时空裂缝影响，无法与外界联系，也无法从外界获得信息。这却让听寒难得的获得了一段只属于自己的时间。无论谁也没法在此时打搅她，即便神通广大的大帝也不行。
突然有一种冲动，希望这种影响一直存在下去。
听寒喝了一大口酒，享受着这难得的孤独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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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纯志拉着刘德仲以及怀江和尚躲在后殿的法阵内，瑟瑟发抖。他反思自己这几十年的修行，感觉自己终究还是有些怠慢了。坐拥神灯这等逆天宝物，本不该如此被动。他在内心暗暗发誓，若能逃过此劫，必定狠下决心，加强修行。不再让自己陷入这等被动囧境之中。
同样触动很大的还有怀江和尚。她在这闵地呆的时间太久，遇到的修士大多是不如她，就算修为略高于她，也难敌她手中古宝。这些年凭借着古宝在这闵地混得风生水起，颇有些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感觉。只这次被霞衣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才让她真正明白，在高等修士面前，她就是一只蝼蚁。或许，她还是要依靠刘纯志，让自己变得更为强大。
只有刘德仲没搞明白此间情况。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被绿毛乌龟所吸引，全心全意的研究着这清山寺的阵法……
南溪山的瓢泼大雨还在持续。而世道的巨大改变正在暗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