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曾经的白月光
陆小米。
和大多数的青梅竹马一样，何远声和她之间拥有过一段称得上美好的回忆。
两人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交恶的，何远声已经有些记不清了。毕竟，自打她高三下学期转走之后，十多年的时间里，何远声就再也未曾见过她一面。
可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陆小米的样子他依旧从未遗忘过半分，毕竟，在何远声最纯真的那段青葱岁月里，陆小米便是他的追求。
他会每天给她买最爱喝的奶茶，每天早上在她课桌里放一颗苹果，每天守在校门口接她回家……
他记得她不爱吃香菜，记得她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记得她的例假是25号，记得她说毕业以后想去法国旅游……
可这又如何呢？
一个是人见人爱的学霸校花，一个是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不美好的结局早已注定。
何远声也曾怨恨过她，他觉得哪怕是块石头也该被自己捂热了，可陆小米与他之间反而渐行渐远，甚至于她离开汉清县也不曾通知过自己一声，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中。
随着后来心智渐渐成熟，何远声才明白自己当初有多么幼稚可笑，他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哪里来的勇气，觉得陆小米就该和自己白头偕老。
像她那样的人，也只有站在社会金字塔顶端的那群人才配拥有吧。
只是，他还是不免有些为当初那个就差把心掏出来给别人看的幼稚少年感到心疼。
此刻站在面前的陆小米，一如当年那般美得不可方物，何远声的内心却再无当初那般悸动，他朝她笑了笑，主动开口道：“好久不见，陆小米。”
张可兰看清眼前的人是何远声之后，心中再次对陆小米竖起了一根大大的中指。
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抬头多打量了何远声几眼，有气无力道：“何远声，你今天真帅，都快配得上我们家小米了。”
何远声倒是还记得这个小学和初中的同学，笑着回应道：“好久不见啊，张可兰，你还是这么强壮，一点也没变。”
“小米，你看这家伙是不是欠揍得很。”张可兰气恼的瞪了他一眼，站起身转了个圈，双手叉腰吼道：“我这个星期瘦了五斤！五斤！”
何远声捏着下巴，视线在她胸前停留了几秒，认真道：“看出来了。”
“陆小米，你看他！你还不帮我好好管管他。”张可兰欲哭无泪，只得找旁边的陆小米告状。
陆小米目光随意的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昨天芸姐带着青莲和小妖来过，你没回家，她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说不知道，她让我提醒你回来以后记得去她那儿一趟。”
“好，谢谢。”
何远声点点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陆小米没想过他会是这么个反应，愣了片刻才掏出钥匙打开了对面的房门。
张可兰快步跟了进去，皱眉道：“小米，你发现没有，何远声今天怪怪的。”
陆小米心里也抱着同样的疑惑，面上却风轻云淡道：“哪里怪了？他不是一直都这么不着调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总感觉他跟以前比起来又有些不一样，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怪怪的。”
陆小米不置可否，从冰箱里拿了根雪糕给她，自己走进卧室后反锁上了房门。
何远声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他奶奶留下的，他从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这里，直到后面奶奶去世，也没搬出去和何近风一起住。
屋子每隔一段时间柳如芸都会来帮忙打扫一次，因此显得异常干净整洁。
卧室的窗台上摆着一盆万年青，郁郁葱葱的，长势极好。
何远声向来没有养花的爱好，这盆似乎还是去年买来准备送给陆小米的，结果后来两人闹了点矛盾，最终也没能送出去。
在屋里转了一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人显示，何远声嘴角上扬，接通后笑着说道：“馨馨，这么快就想我了？”
“哼哼，坏家伙，你到家了没？”乔素馨的声音甜甜的，隐约还带着几分笑意。
“刚到一会儿，现在准备去我小嫂子家一趟，你呢，有什么安排？”
“我要陪我爷爷奶奶去老家一趟，得明天下午才能回来了。”
“行，那你注意安全。”
“嗯，明天下午要按时来接我哦，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把车停在巷子口等我。”
“好，那你记得早点给我打电话。”
“嗯，拜拜，记得要想我。”
挂掉电话，何远声进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抱上那盆万年青打算出门，手机却忽然又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体育馆打球去。”
“你谁啊？”何远声属实没听出来。
“傻逼。”
“……”
神经病吧……
何远声收起被挂断的电话，推门离去，好巧不巧，刚踏出房门便遇上了同样正打算出门的陆小米和张可兰。
陆小米换上了一条碎花连衣裙，头发用一根桃花木簪盘了个简约的发髻，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戴着一条铂金项链，整个人看上去秀而不媚，养眼至极。
何远声朝她家屋里望了望，问道：“你姥姥打麻将去了？”
“嗯，你找她有事？”陆小米瞥了眼他怀里的万年青，又立马移开了视线。
“没有，就是怪想念她的。”何远声朝两人道了声别，便迈步下了楼。
陆小米的姥姥实打实是个妙人，老人家六七十岁了，还活的像个小年轻，抽烟、烫头、听周杰伦……
上一世，和她做了十几年邻居，她对何远声一直有着颇多照顾，每次何远声在家，她都会拉着他唠上半天，和他交流交流音乐，聊聊娱乐圈的八卦。
何远声是打心底里喜爱着这位可爱的老人，所以刚才没能见上一面，他心里有几分遗憾。
“小米，他抱着一盆草这是要干嘛？不和我们一起过去吗？”目送何远声背影消失，张可兰好奇道。
“那是万年青。”陆小米收回视线，挽住她的胳膊，脸上带着些笑意，“走吧，别管他，他爱去不去。”
“哦，欸？小米，你怎么会认识万年青啊？看上去一点也不好看，何远声这眼光真是有够差的，养花也不知道挑盆漂亮的。”
“以前在花店见过，有个傻子说万年青这名字寓意好，一万年都还有情，所以我就记住了。”
……
出了小区后，何远声先是去老街上买了两个糖人儿和两串冰糖葫芦，这才驱车去了柳如芸居住的小区。
刚一敲门，里面就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嗓音：“是二叔来了吗？”
何远声捏着嗓子答道：“我不是二叔，我是坏人，快来把门打开，坏人叔叔有好吃的送给你们。”
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从客厅响到门口，房门一打开，何青莲、何小妖两个小丫头便一前一后冲了出来，一人抱住何远声的一条大腿，雀跃道：“二叔，好吃的呢？”
何远声将怀里的万年青放在门口的鞋柜上，一手一个将她俩抱在怀里，不满道：“有没有想二叔？”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忙不迭点头，何青莲撅起粉嘟嘟的小嘴道：“二叔昨天不在家，我和姐姐都没去成儿童乐园。”
何远声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别不高兴了，猜猜二叔今天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糖葫芦！”何青莲拍着小手激动道。
何小妖连忙搂住他的脖子，仰起小脸期待的问道：“二叔，我的呢？”
“都有都有。”
何远声抱着两人来到客厅，将她们放在沙发上，从背后拿出了袋子，把里面装着的糖葫芦和糖人儿分给了两人。
“哇！谢谢二叔。”两人接过去以后，欢天喜地的跑进厨房，朝她们妈妈炫耀去了。
“何远声！谁让你给他们买这么多糖的，不知道她们才刚开始换牙吗？”
“大嫂，乞丐每年还开一次荤呢。”何远声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大口。
严洛美手里拿着把菜刀，气冲冲的走出来，看到何远声的时候愣了一下，眉头一挑：“早让你剪头发了，现在看起来终于像个人了。”
何远声撇撇嘴道：“大嫂，我不就给小妖和青莲买了点好吃的，你至于拿菜刀对着我嘛。”
“你就贫吧，一会儿我再收拾你。”严洛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又进厨房帮倒忙去了。
“小远，你如果饿的话，冰箱里面有蛋糕，先将就着垫一下肚子吧，菜还得等一会儿。”
柳如芸笑着走出来，看着他夸赞道：“现在这模样确实比以前帅气多了，学校里给你写情书的小姑娘多不多？”
何远声厚着脸皮道：“那必须的，每个星期卖废纸都够养活何小妖和何青莲了。”
“别听他吹牛了，锅里都糊了。”严洛美拿着铲子慌里慌张的跑出来，推着柳如芸又进了厨房。
何远声领着两个小丫头来到阳台上晒太阳，三人并排坐在一起数着马路上的汽车，乐此不疲。
“何小妖，这周有没有得到小红花？”
“二叔，你考试是不是又拿了零鸭蛋？”
“你别转移话题，二叔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拿零鸭蛋？”
“哼，二叔你骗人，妈妈说你脑子里都是水，一念书就晃荡，说你以后肯定娶不上媳妇儿。”
“……”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