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流年不利
饭菜上桌后,何远声摘下围裙坐到乔素馨身边,接过蒋秋珍递过来的饮料,笑着说道:“谢谢阿姨,也不知道我这手艺合不合你和叔叔的胃口,大家将就着吃吧。”
“味道好得很!比阿姨厉害多了,快吃快吃。”蒋秋珍给他碗里加了只虾,总觉得越看他越顺眼。
人长的帅,成绩又好,还这么会做饭,可惜就是年龄小了些……
“乔老师,尝尝味道怎么样?”何远声反客为主,夹了块红烧肉递到乔素馨碗里,又给乔宏言碗里夹了一块,笑道:“叔叔,你也尝尝。”
乔宏言看着自家闺女狼吐虎咽的模样,心里有些堵得慌。
他面无表情把红烧肉拨到一边,转而夹了块排骨进嘴里,本想贬低几句的,可这味道是真不赖啊……
他也做不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索性选择了闭口不言。
饭桌上,蒋秋珍热络的陪何远声聊着天,乔素馨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时不时插上一嘴,讲一讲在学校实习那会儿发生的事,气氛显得极为融洽。
乔宏言落寞的坐在一旁,越听越糟心,越看何远声就越不顺眼,终于是忍耐不住打断了几人的谈话,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何远声,你今年高三了对吧?成绩怎么样?”
何远声还没开口,乔素馨便抢着答道:“爸,他可厉害了,全校第一呢,二伯在学校最喜欢的就是他。”
乔宏言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感觉血压已经快飙升到警戒线了。
他端起橙汁喝了一口,不咸不淡的说道:“现在这个社会想要出人头地,光靠成绩好可没什么用,还是得有一技之长。”
闻言,乔素馨更加兴奋了,忙将嘴里的排骨吐出来,说道:“爸,他可是个音乐天才,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还会写歌呢,而且随便写一首都能卖差不多二十万,之前还有人求他去当明星他都没去。”
乔宏言听得皱眉不已,他觉得自家傻闺女肯定就是被这小子的花言巧语给迷了心智。
要知道他在榕城日报大小好歹也是个科长,一年到头加上绩效工资和各种补贴也才将将十万出头。
一首歌卖二十万?他怎么不说二百万?
蒋秋珍对此也持怀疑态度,不过她并未发表什么意见,而是给乔宏言碗里夹了块红烧肉,转移话题道:“宏言,你这回去首都参加经济座谈会,上头都聊了些什么?”
“打听这些做什么,反正跟咱们这些普通人不沾边。”
乔宏言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揭过这茬,放下筷子看向何远声问道:“你一首歌能卖二十万,既然这么有才华,当明星也是一条出路嘛,怎么会想着拒绝?”
“爸,他不喜欢……”
“好好吃你的饭。”乔宏言打断了乔素馨的话,眼神犀利的注视着何远声,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答复。
何远声摇摇头道:“没有乔老师说的那么夸张,我确实比较喜欢音乐,可只想把它当成一个业余爱好用作消遣,没想过要走这条路。”
“那多可惜啊。”乔宏言自以为看破了他的那点把戏,嗤笑一声道:“你都写过哪些歌?说不定我也听过。”
“吃个饭怎么还聊上歌了。”蒋秋珍不满的瞪了乔宏言一眼,朝何远声笑着说道:“小远你不用搭理他,他这都是在报社养出来的臭毛病,吃菜吃菜。”
何远声端起碗接过她递来的糖醋里脊,笑道:“我写的歌大多都是年轻人听的,叔叔不一定喜欢。”
乔宏言心中冷笑一声,翘起二郎腿,眼神玩味道:“好的艺术是不分年龄与地域的,你的歌既然能卖到二十万一首,叔叔大概也是能欣赏的吧。”
何远声有些无奈,他是真的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装逼啊……
乔宏言见他说不出话,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想,正准备继续痛打落水狗,蒋秋珍适时的开口制止了他。
吃完饭后,帮忙收拾好厨房,由于时间关系,何远声并未继续逗留,提着垃圾准备告辞离开,蒋秋珍正好要去医院上夜班,于是便和他一起结伴下了楼。
乔素馨将他们送到门口,目送他走进电梯后才回到沙发上坐下。
乔宏言端着茶杯从厨房里出来,语气严肃道:“以后不准再跟那小子来往了。”
吃一堑长一智,乔素馨这回学聪明了许多,眨巴着大眼睛望着电视机,假装没听到他的话。
乔宏言还算比较了解她的性子,所以并未发火,而是坐在她身边耐心的劝解道:“这个何远声年龄不大花花肠子倒是多,脑子又聪明,你跟他处只有吃亏的份。”
乔素馨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反驳道:“爸,你干嘛把他想的那么坏,他人真的很好的。”
乔宏言板起脸教训道:“他哪里好了?我看你就是脑子太笨,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他才舍不得卖我呢,他对我……”乔素馨话都已经说到一半了,才自觉失言,慌忙站起身道:“我去复习了。”
说完她便慌慌张张的冲进卧室,反锁上了房门。
乔宏言看她这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养了这么多年的大白菜,悄么声息的被猪给拱了,换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拿起手机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没有拨通乔飞的电话,躺在沙发上长吁短叹了一阵儿,这才起身去楼下找人下象棋去了。
何远声刚坐上大巴车便接到了乔素馨打来的求救电话。
了解完情况后他也没当一回事,毕竟纸包不住火,这事儿早晚都得让她爸妈知道。
安抚好她的情绪后,他给杜鹃打了个电话,结果却没人接,他以为她应该是和柳如芸逛街去了,所以并未放在心上,闭上眼睛直接一觉睡到了汉清县。
等他回到家掏出钥匙打开门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七匹狼皮带。
何近风看他想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扯进屋扔在地上,然后猛的摔上了门。